张凡雨闻讯赶到县医院的时候,李华躺在病床上还没有醒。他头上缠着绷带,手上插着点滴,就差脸上没插上供氧的装置了。这么看起来,状况还不是太糟糕。
张凡雨想询问一下李华现在的情况,扭头看见旁边医生的吊牌上写着“张继忠医生”,便问道:“张医生,请问,他的情况怎么样了?”
“目前情况比较稳定,已经脱离危险了。”
“那他…他是怎么受伤的?”
“重物击中脑袋,失血过多昏迷。当然也有一小部分超负荷工作,体力不支的原因。幸亏送来的及时,不然就失血过多死亡了。喏,就是旁边这两个兄弟送来的。”张医生说着指着坐在对床的两个工人。
张凡雨赶紧过去感谢了几句,方才进门就顾着奔向李华了,对床坐着两个人他都没看见。
“不用谢不用谢,我们也是下班路过刚好看到,顺便。既然他的朋友已经来了,我们就不在这守着了,该回家了。”
张凡雨一看手机,已经十一点多了,虽然觉得再耽误别人回家不太好,但还是说道:“二位好心人稍等一下,我还有几个简单的问题想了解一下,麻烦二位再等等好吗?”
两人对视一眼,然后说了句“好吧”,就又坐回了床上。
“请问你们是在什么地方发现他的?”
“富竹机械厂旁边的小巷。”张凡雨估算了一下,大概是离警局20多分钟的路程。
“你们发现他的时候,是什么时间?那里还有别人吗?”
“时间嘛,大约八点钟。我们七点半下班,洗洗手聊几句,再走到那,差不多有八点钟了。我们到的时候,就他一个人躺在那,乌黑的巷子里吓我们一跳呢!”
“那你们知道他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吗?”
“被石头砸的呗,旁边有块拳头大的带血的石头哩。”
“好的,那我大概了解了。”张凡雨看了一眼手机,接近十二点了。他觉得问的也差不多了,然而想到明天还需细问,他又补充了一句:“但是这是我们县公安局李华李组长,所以明天可能还需要你们去公安局,或者有人去你们的工厂,详细问你们一些情况,到时候麻烦再配合一下。”
“行,刚才医生联系家属的时候我们就知道是公安局的人了。警察办案……嗯……最近不太平啊。”说完二人便回家了。
等到第二天中午周正通和专案组组长费长明来到病房的时候,李华还是没有醒。
这不禁使来探望的周正通吓了一跳:“小张?李华的情况这么严重?昏迷了这么久还没有醒?”
“不严重。已经脱离危险了,医生说他的情况很稳定。”
“那他怎么还在昏迷呢?”
“他那是睡觉呢!”门口一个声音响起,众人回头一看,是张医生来了。“他太累了吧,在睡觉呢。估计也快醒了,都睡了接近二十小时了。”说完,张医生检查了李华的各项数据,没有发现异常,就准备离开。都走到门口了,他又回头说了句:“想喊也是可以喊醒的,没事了。就是最近不能下床工作,要静养几天。”然后这医生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三人面面相觑。
张凡雨正在纠结着要不要叫醒李华,没想到李华一个翻身,扯到了手上扎着的针,疼得他立即就醒了。
一睁眼看到三个人在盯着自己,李华吓了一跳,这场面——什么时候局长和专案组组长这么专注地盯过自己……
“局……局长!费组长!你们也来了……”
“嗯,来看看你。你小子睡得可香呀?”近日来,各项这个小县城几十年从未发生过的事件频出,搞得周正通也是焦头烂额。他自己也是连续两日没睡过好觉了,神经一直处于紧绷当中。现在李华趁着负伤睡了一觉,突然醒了四目相对,多日紧张严肃的氛围一下子消失,周正通也调侃调侃他。
李华尴尬地笑了笑,看着房间自然光如此亮堂,便突然着急地问:“现在几点了?”
“4号12点43分。”张凡雨掏出手机,捏亮屏幕给李华看。
“不得了了!我怎么睡了这么久!”李华想起许传芳的安全问题,“芳姐,芳姐呢?”
“许传芳今天没来上班。”周正通简明扼要地回答。
“没来上班!”李华听完激动地就要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