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阳轻笑出声,扭着纤腰行至莫千顾身侧,纤手抚着莫千顾的眉眼,呵气如兰道“自然是知晓的。”
莫千顾后退一步,避开莫阳才惜字如金道“说。”
莫阳视线落在莫千顾额间意味深长道“你解开那东西不就知道一切了。”
莫千顾皱着极为好看的眉头,长指抚摸着那条鱼七亲手为他束上的布带,思绪万千,他的父母和这条布带有什么关系?
见他沉默,莫阳呵呵直笑道“你若是不信,大可速速离去。”
莫千顾冷冷瞥她一眼,方才抬手去解布带,莫阳纤指在空中画了个圈,一缕煞气悄然浮现,凝聚成一面通体漆黑的镜面,悬浮在莫千顾眼前。
随着布带落下,额间那抹血红色的彼岸花魔纹,透过镜面出现在莫千顾眼前。
这是魔族魔纹!
莫千顾抚摸着那绚烂无比的彼岸花印记,黑眸暗流涌动。
“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许把这个解下来。”师尊的话尤言在耳,莫千顾心事重重。
师尊,你不允许我解开布带,是不想我知晓自己身为魔族的身份么?
莫阳远比莫千顾震惊,惊呼出声道“这是传说中的彼岸花!”
“彼岸花?”莫千顾皱着眉头,瞧着莫阳额间的血红云纹,莫非他的魔纹较之寻常魔族不同?
莫阳点头,正欲开口解释,一道破风声响起,她与莫千顾转头看去,就见鱼七持剑而来。
靠,又来!
莫阳心念一动,武器凭空显现,与鱼七交战起来。
只听得鞭声划破空气的声音响起,鞭子带动着强烈煞气向鱼七袭去,鱼七弯腰躲过袭击,剑气化刃泛着蓝芒的剑气向莫阳直直逼去,莫阳挥动鞭子,煞气化作一道鞭影与剑气相撞,剑气被打散的同时,莫阳松了口气旋即讽刺道“惊鸿剑法不过如此。”
鱼七冷笑道“是吗”
鱼七捏着剑诀,浑身气势徒然一变,惊鸿剑化作百道剑影围绕着凉亭飞旋起来,强大的剑气自凉亭爆发出来,鱼七双眸冰冷,若是没有莫阳捣鬼莫千顾又如何会得知自己的魔族身份,红唇轻启对莫阳道“你该死。”
剑诀一变,数百柄剑带动着强大灵力向莫阳袭去,蓝芒照亮了凉亭与湖泊,分外好看却暗藏杀机,莫阳自知不敌,化作流光速速遁走。
鱼七松开手,数百道剑影消散,握着惊鸿剑,鱼七行至凉亭边缘,风吹起她的白裙,衣袂飞扬,月光给她的身子镀了层薄薄的光晕,美人如玉,她遥望波光粼粼的湖面轻声道“你父亲本是魔族王族,原本是最有望成为魔尊因生性温和,被几位兄长齐齐逼出了魔族,而你母亲则是云澜仙尊的二弟子,当年入世历练时阴差阳错救了你父亲,两人在人界私定终生,你母亲抛弃了云澜弟子的身份,与你父亲在人界长相厮守”
鱼七将莫少倾的夺权之事,人魔大战悉数告知莫千顾,时间静静走,说完这一切天际已经出现了火烧云,晨曦降临,第一抹晨光洒落大地,鱼七望着初升的朝阳道“就这样,我受你父亲所托寻找你与你母亲的踪迹,可当年莫少倾将照玉藏得太好,我入世打探数年才找到你的踪迹。”
鱼七回过身来望着莫千顾,后者眼中有太多情绪,有震惊,有诧异,亦有怨恨。鱼七知晓他怨恨的什么,苦涩一笑道“自古正邪难两存,莫少倾当年举兵攻打人界,为了人界,我不得不将他封印。”
莫千顾自小独孤长大极度渴望有父母的存在,他一直以为父母去世了才能没在他身边,可如今得知自己成为孤儿的原因极大一部分是由最敬爱的人造成的,恨吗?莫千顾问自己,不恨是不可能的,可他却做不到为父母报仇。
“师尊”莫千顾动了动唇,什么也没有说,他摊开手,那根素白的布带随风晃动,最后被风吹向天际,消失在视线中,莫千顾深深地望了鱼七一眼,转身离去。
鱼七望着他的背影,心中酸涩,这场景何等熟悉,那一日的兰若寺,燕珏也是这般毫不留情的离去,只给了一个背影,从此再也未能相见。
“莫千顾”鱼七念着他的名字,终究没有勇气追上去。
她在浮生梦中完完整整的与莫千顾生活了十数年,知晓他的性子,鱼七深知,到了这一步,那一个温润如玉的少年再也回不来了。
鱼七苦笑,命运终究不能改变,就算她想要极力避开莫千顾与红昭相逢,可他们不也在远在千里迢迢的雪原相遇了么,第二次人魔之战,或许真的无法避免。
拖着疲惫的身子,鱼七回了客栈,昨夜那掌柜见了她立即迎了上来问道“仙人,我店中的鬼可是除了?”
鱼七这想起这店中的事,对掌柜抱歉的笑了笑道“你放心,今夜我替你除了它。”
面对掌柜怀疑的眼神,鱼七没有在意回了房间,本欲打坐修炼,莫千顾的脸却始终出现在眼前,鱼七无法静心,躺在床上长叹一声,闭眼睡去了。
暖日熏熏,晴空万里。
莫千顾不知该去何方,等回过神来时发现已经身处江南,熟悉的大户门口,那是他与师尊初遇的地方,那时是师尊给了他活下去的希望,他以为他们的相遇时上天注定,可如今看来师尊对他的迁就与照顾大多是因为对他的愧疚吧。
师尊
依稀记得那场大雪,师尊翩然落地,对他说“小家伙,跟我走吧,从今以后有我在。”
可是如今他终究失去了师尊,终究失去了
“莫师兄,好久不见。”熟悉的女声传来,莫千顾皱眉转头望去,就见红昭一身红衣站在他身旁,笑意盈盈的望着他,额间一抹血红云纹在阳光的反射下为红昭增添了几分魅惑之感,勾魂至极。
“魔族?”
红昭点头,盈盈行了一礼道“如今魔尊旧部回归,请莫师兄带领魔族重回强盛之时。”
莫千顾冷冷瞥她一眼离去之前道“以后别来找我。”
红昭急急开口“常长老离去仙址之时,下了破云令,要取仙尊与你的性命以保全云澜剑派的声誉,难道莫师兄不在乎仙尊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