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改变了发色、瞳色,即使穿上了舞姬的红裙,走在陈平前面的迟策依然流露出属于化神剑修的凌冽。
陈平紧紧地跟着,沿着迟策事先打探好的路线走着。借着斗篷的遮掩,他可以肆无忌惮地从背后描摹迟策的身形。
“迟长老。”
经过两个岔路,正好走到一个视觉死角,距离下一个守卫还有一段距离,陈平忍不住低声道:“魔尊想利用我抓你。”
迟策伸手拂去墙上的一个机关塔,轻声回答:“我知道。”
“他正如你所料,夺舍了孙文舟。今晚他强行运功身体支撑不住,已经受了反噬了。所以……你可以不用太担心魔尊找你报仇……”
“也许吧。”
“可是,”陈平有些恼,“他才是害死父亲的人,他有什么资格找你麻烦啊!”
“他不认为自己有错,这就是他与我们不同之处。”
迟策看起来对雨落行的恨意一无所知,或者,他根本没有把他放在心上。陈平有些着急:“他很恨你,而且……他似乎认为,我……是父亲和你的……”
这句话终于让迟策停下了前进的脚步,而仅仅是一瞬之后,他淡淡道:“随他吧。”
很明显,迟策并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与陈平纠缠,陈平也识趣地不再说话,只是上前两步,从背后抱住了迟策,感受到忽然变得僵硬的触感,陈平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然后喃喃道:“我不是,所以我……喜欢你。”
迟策抓住圈在自己腰上的手,用力将贴在自己背上的人剥离。他无奈地回头,说道:
“别闹,不是时候。”
陈平眼里原本闪耀的光一下子暗淡了。
魔宫里的路都有传送阵法,而且每一条路都不是固定不变的,尤其是每隔一段时间,一些迷惑作用的阵法变换都能让不熟悉的人被传送到奇怪的地方。
比如现在,迟策原本计划好的路线就不知道被改变的阵法弄到了哪里,即便他们俩伪装成了舞姬,这么晚了还在魔宫里走来走去也会引人注意。
陈平挺身而出:“长老,我知道有个法阵,能够直接把我们传送到魔域边缘的罪天洞。”
从罪天洞再想办法出魔域,虽然比起迟策原本的路线增添了风险,但是眼下阵法变换,也是唯一的方法,于是便同意了,由陈平带路,经过一处守卫岗哨后,踏上了一个发出星辰之力的法阵。
“咦?这儿有点眼熟啊……好像不是罪天洞的后山啊……”
陈平睁大眼睛看着眼前可以说是金碧辉煌的地方有些懵。
“当然眼熟,这是本座的寝宫。”
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陈平与迟策急忙转身,只见一身玄色锦袍的人出现在眼前。
不是雨落行又是谁!
陈平还在愣着,迟策已经先一步将他护在身后。
雨落行却不慌不忙地向着陈平微笑:“你做的很好。迟策你带来了,解药我自会给你。”
这是要当面挑拨他跟迟策的关系?陈平猛地抓住迟策的手,急切地解释:“我没有。”
迟策幽蓝的双眼像是一片平静的湖泊,他轻轻地在陈平的手上拍了拍,说道:“放心。”
短短的“放心”二字,就像是一个隐秘的开关,让陈平骤然惊惧的心恢复了频率。
雨落行却对此不屑一顾:“哼,迟长老,多年不见,你还是这张冰块脸,倒是冰块心化了不少啊,甜言蜜语都学会了。怎么?澜不在了,你对废物儿子这么尽心?连女装都穿上了?哈哈哈哈……”
迟策见被拆穿,索性恢复了本来面貌,白衣翩翩,长身玉立,如玉的面上,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你真的下了毒?”
雨落行邪笑:“你猜。”
陈平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悄悄凑到迟策身后,拽着他的衣角,忽然大喊一声:“皮皮虾我们走!”
一阵金光闪过,陈平发现自己和迟策出现在一个变幻着不同光晕的通道里,一只巨大的皮皮虾凭空出现在他们身下。
……
……
……
“那个,迟长老……”
迟策面无表情:“你这法器挺特别的。”
“对对对!法器!法器!是挺特别的呵呵……”
须臾,皮皮虾消失了,陈平与迟策凭空出现在一片血红的海域之上。
他们刚一出现,半空之中竟出现一张密集的金色大网,血色的海水夹杂着巨大的魔力翻腾而上,竟是要将他俩逼进大网之中。
迟策一手拽住无法虚空站立的陈平,一边从灵台中取出玄苍剑,凝聚剑意破空而出。金色大网被玄苍剑划开一条缝隙,迟策拽着陈平就要从那个缝隙突破,忽然那大网又变幻成无数利刃,道道寒光冲着二人刺来。
迟策不紧不慢,振袖一拂,像是在虚空中造出了一个结界,那些利刃生生停在了半空,不能前进半分。
“哈哈哈哈……”
虚空中忽然出现一团燃烧的火焰,一个半透明的人影从火焰中走了出来。
“雨落行?”
陈平惊呼,从火焰中走出来的,正是魔尊雨落行的一缕分神。
“陈平,这一次我是真的要感谢你。若不是你带着迟策逃走,怎么能撞进我特意为他准备的焚天阵呢。”
“什么?”
妈蛋!难怪这么长时间都没有遇到什么倒霉事儿,原来都特么集中在今晚放大招了!
虚空之上的雨落行面露讥诮:“不要再浪费时间了。”
“啊——”
语毕,陈平顿时感觉肚子一阵剧痛,“哇”地一声吐出一口污血,整个人瞬间痉挛起来,无法再依靠迟策站立在虚空,不住地发出痛苦的哀嚎。
迟策毫无犹豫立即为陈平运功,可以他的修为,竟不能减缓陈平的痛苦半分!沉静的面容终于出现了波澜,他的眼中染上了愤怒的色泽:“雨落行!你竟给他下蛊!”
“哈哈哈……老相识就是好办事,不错,是凤血蛊,催动之后,一个时辰内不能用母虫召唤出蛊虫,他就会化为脓血而死。”
“你要什么?”
终于等到了自己想要的问题,雨落行闭上眼睛深深地呼吸,像是要平复自己激动的心情,末了他张开双眼,向迟策伸出手道:“把澜还给我。”
“不要!”
陈平挣扎着抵御着体内暴动的蛊虫,压抑着双手的颤抖攀上了迟策:“不要给他,他不配!不要管我,带我杀出去!他只有一缕分神,即便能够操控赤羽焚天炎,也支撑不了多久!杀出去……我不要留在这里!”
迟策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忽然用力单手抱住他,提剑向雨落行的分神劈去。
“不自量力!”
雨落行眉目一凛,漫天红潮向陈平而去。
迟策以剑锋划出抵御结界,但赤羽焚天炎是天地异火,又被雨落行收服炼化,与他心神一体。以迟策人剑合一的化神境界,只堪堪抵御了半柱香时间,好在雨落行只是分神一缕,并不能使出赤羽焚天炎的全部威力。
陈平一直努力咬着嘴唇,压抑着蛊虫折磨带来的剧痛,然而终究还是忍不住了,一丝痛苦的呻/吟溢出,继而一发不可收拾,再也控制不住。
迟策抵御着异火之威,听到陈平压抑不住的痛呼忍不住分心看他。
“哼!该结束了!”
雨落行一声怒喝,趁着迟策分心之时,漫天红潮击中向迟策袭来,迟策的抵御结界瞬间被破,被异火之力重创,喷出一口鲜血!
陈平没有了他的保护,直直向着血海坠落下去,迟策急忙御剑而下接住他,但陈平已经神志不太清楚了。
“你再犹豫,他就要死了。”
雨落行的声音冷冷地响起,迟策握着陈平已经冰凉的手,终于长叹一声,从灵台中唤出“澜”。
通体银白,剑柄上挂着陈平亲手做的祥云缠丝剑穗,剑身上的“澜”字,在月色中熠熠生辉。
“澜……”
雨落行声音发抖,已然痴了,漫天红潮,翻腾的血海,还在挣扎的陈平……在他眼中都成了虚无,他的眼里只有那把剑,只有——“澜”。
他痴痴地伸出手去,想要握住这把云起澜献祭了自己的身体和神魂锻造而出的“澜”,这把曾经刺入了他的胸膛,将他差点陨灭的“澜”。
“澜……”
他的手刚刚触到“澜”,剑身竟然立刻银光大现,一道厉芒闪过,生生将雨落行的一缕分神震开。
雨落行心神大恸,眼中露出满是难以置信的震惊和哀伤,再看不到之前邪魅的模样,他抚着胸口的伤:“师尊,你竟如此恨我吗?”
“澜”闪烁着银光,似是给他回答。
“哈哈哈哈……好,好!”
雨落行忽然仰天大笑,看向迟策的眸中有厉色闪过,他运起魔力,恐怖的力量集结在他的手中。
“都是,因为你!!!”
魔尊之怒,夹杂着毁天灭地的恐怖魔能向迟策而去,迟策虽面不改色,勉强提起剑意准备抵挡,但泠泠作响的玄苍剑已透露出他的处境。
“不!”
一道灰色身影张开双臂挡在迟策面前,那道狂暴的魔能生生转了个方向将灰色身影卷向了半空,无数爆裂的魔能从四面八方向着中心的人影而去,向着那个普通的,毫无修为的人影撕去。
“啊——”
“陈平——”
月色被乌云覆盖,血海翻起滔天的浪涛,魔能爆发的光芒将整个魔域照亮,无数的血气从陈平体内迸发出来,带有迟策神识的面具忽然碎裂开来消失在空气中,而他像一个被扯破的娃娃,从半空中坠落下来。
爆裂的光芒照亮了他没有血色的脸,也撞进了雨落行狂怒的心。
“师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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