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不来呢?说得好好的!”摇摇头,甩掉不快,康雷荔跷脚向墙外远处眺望。
还是没有人来,气得她一脚把地上的一块石子踢飞出老远,无聊地踱出校园。在门外又等了好长时间,才见到好朋友杨晓梅快步跑了过来,康雷荔心急地迎上前去。
“你怎么才来呀?看看这都几点啦?”没容好朋友开口,康雷荔就质问上了,并未发现对方手上什么家什也没拿。她亮出腕上的手表,直伸到朋友的眼皮底下,以证明她的不讲信誉。“不过,你还行,不管怎样还来了,宋继红还不如你呢,到现在还没来。”看到杨晓梅歉意的目光,便又安慰了一句。
“康雷荔,对不起,我去不了了,我是特意跑来告诉你一声的。”杨晓梅擦着额头上的汗珠。
弄了半天,原来她不是来集合的。“昨天不是说得好好的吗?怎么又变了呢?”康雷荔不満意地冲好朋友发起火来。
“我婆婆和小姑子来了,大老远的来我家,我也不好把她们扔下不管,中午还得给他们做饭,我家的那位也不让我去,现在,他们都在家里等我呢。我不能去了,对不起了啊。要不,干脆你俩也别去了,等下周再一起去怎么样?”深感歉意。
“算了,你走吧,别让你婆婆等着急了,等宋继红来了我告诉她一声吧。走吧!快走吧!”早没了情绪,连声催促好朋友。
“那,我先走啦?”
“走吧。”
俩人正要分手,忽听远处有人在喊她俩:“康姐!杨姐!”康雷荔转身循声望去,跑来的是宋继红的小妹妹。那小姑娘边跑边大声喊叫:“康姐,杨姐,我姐去不了了,她让我来告诉你俩一声,说别等她了。”
“你姐怎么啦?”康雷荔赶紧迎上前去,看着跑得面颊绯红的小姑娘,急切地发问。
“我姐的婆婆派我姐的小叔子来把她们一家三口都接去了,说是今天全家人要聚餐。”
小姑娘一口气把话说完,小脸憋得通红。
“得,正好,咱们谁也别去了,你也回家吧。”杨晓梅如释重负。
怏怏地跟二人分了手,康雷荔扭转身朝回家的路走去。常言说得好,计划没有变化快。半个小时前还兴兴冲冲的康雷荔,半个小时后却变得无精打采起来。顺着来时的路,怏怏地走在小河旁。
潺潺流淌的小河水,一望无际的金黄稻田,大自然的这些诗情画意没能调动起康雷荔半点情致。百无聊赖中她顺手揪下路边一支黄色小野花拿在手上把玩着,还没走出几十步远,这朵刚刚还昂首怒放的美丽小黄花,就在她的手中变得跟她本人一样蔫头蔫脑起来。
同伴们或是家里来了婆婆走不开,或是被婆家人接走了不能来,只剩下她一个人拎着一只大筐,形单影只地在路边徘徊。康雷荔的心里感到了一丝丝凄凉。
得赶紧回家催催父母,让他们抓紧把工作调动的事办明白,老这么拖着哪是回事?想到这,康雷荔加快了脚步,急不可待地向家中奔去。一进院子,她就把手上的大筐一扔,冲着窗口大喊起来:“妈,爸,你们工作调动的事办得怎么样了?我五舅爷那边还没有信来吗?”
她把前几天母亲扯着耳根子的教诲,全给忘得一点不剩。气得正坐在桌前给学生们批改作业的雷愫芬冲女儿直瞪眼睛:“雷荔,你的那个急脾气坏毛病,就算是改不掉了是吧?说你一百遍都不长记性!”
“人家不是心里着急吗?谁让你们那么长时间连那点事都办不好?”
“你就耐心等着吧,早晚能办进去不就得了吗,你着急我就不着急?急有什么用,不是得等你五舅爷慢慢给办吗?”
“那,我爸倒是去催一催呀,就那么在家干等着?”
“你爸已经快把你五舅爷家的门槛给踩平了,还能怎么催?”
“你们就这么不急不慢地等吧!哼!”
把房门使劲一摔,康雷荔进自己屋去了。看着女儿气哼哼的背影,雷愫芬本想再说她两句,想了想又忍了回去。她用手捂着心口窝,无可奈何地嘘着气。
一晃,四个多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转眼已经到了第二年的三月份。
前天刚刚下过一场大雪,漫天飞舞的洁白雪花把小镇装点得一片银白。房顶上,田野里,山坡间,枝头上,都披上了一层厚厚的银装,就连家家户户院里院外的树梢上,也都挂上了白白的树挂,真可谓是“银装素裹分外妖娆。”
康雷荔坐在窗前的椅子上,用手指有一搭无一搭地在玻璃窗上乱画着。窗子上,昨夜结起来的漂亮霜花已经开始融化了,手指头上去一划就是一道水痕。外面天气虽说有些冷,但天空却格外晴朗,空气也清新得让人有些受不了,只要一推开门,清新冰凉的冷空气就直往人的鼻孔里钻,“呛”得人喷嚏连天。这样的天气,康雷荔是宁愿闷在家里也不肯出去挨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