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血口喷人！”
范娴恼羞成怒，忙跪了过来，爬到老太太脚下道：“祖母，事情不是这样的，今夜三姐的丫头明水来找我，说是三姐偷了东西，让她送来小梨园，祖母您知道，明水是我母亲赏给三姐的，她虽是服侍三姐，可也不敢隐瞒真相，故而前来告诉孙女。”
范娴说着将袖口紧紧拽住的东西给拿出来，呈现给老太太，“祖母，这就是明水给孙女的东西，她说是三姐交给她让她还给书童。”
老太太身边的贴身大丫头接过东西，老太太只看了一眼，倒是不急着打开看看是什么。
“真是这样？”她淡声道，
这时莲嫂子倒是开口了，“老太太，奴婢倒是不解了，既然三小姐的丫头将赃物送给五小姐，为何五小姐不直接来找老太太您呈明，却是跑到这来？”
范娴闻言脸色瞬间苍白。
“祖母，孙女见上次祖父宽恕于范昀，这一次一定得证据确凿，抓个现行才好给祖母交待啊！”她哭着道，心里却是后悔得不是零星半点。
一着急脱身，便不细想，张口嚷道：“祖母，定然是三姐跟这个小书童串谋好了，一边让明水送回赃物，一边勾结这个小书童，祖母，看来阁楼失窃之事，就是他们两个人合伙干的！”
小书童一听到扯上他了，眼珠子都瞪大了。
刚刚他为了给自己辩解，就先抢先了一步，后来细想范娴和范桐的关系，也不敢太指证范娴，故而没有反驳范娴，这一下子听到莲嫂子的质疑和范娴的指证，意识到其中关窍，这没准是范桐和范娴在构陷范昀，
可问题来了，构陷范昀没事，那他呢？他难不成受池鱼之灾。
一月前他曾偷了书房一件不起眼的物件出去卖换钱花。
恰恰被四小姐的人撞见。
这不，才威胁他拿了那画出来诬陷范昀。
现如今是过河拆桥，顺便把他也除掉啊！
想明白里情后，书童冷汗涔涔，急着解释道：“老太太，不是这样的，小的真的是来抓贼的，老太太，这是五小姐在诬陷！”他指着范娴义正言辞道。
“她手里拿的东西就是物证，小的是人证，老太太，她这是抓了现行，才会狡辩，还请老太太您明察！”
范娴差点气疯了，“喂，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诬赖我！”
“您是小姐，小的是奴婢，我哪有胆子污蔑您啊！”小书童也哭哭啼啼。
范娴差点晕过去，她们本是想抓范昀和薛嘉现行，现如今薛嘉半个人影不见，他是贵戚，是万不能推到他身上，现如今只能赖在这可恶的小书童身上了。
“祖母，此事四姐也知晓，您问四姐！”
眼下没办法了，只能期望范桐来洗白自己。
范桐这下犹豫了，倒不是犹豫救不救范娴，问题是怎么救？
范昀和薛嘉都不见人影，偏偏抓了范娴跟书童一个现行，想想上次自己联合范娴与书童干的事，她又不得不思量后果，再者，范娴确实跟她一个鼻孔出气，范桐虽然跋扈，却也不是个过河拆桥的人。
“祖母，刚刚孙女的侍女确实看到了三姐来了这边，孙女想着是不是三姐真的诱使书童出来，再陷害了五妹妹也难说呢？”
范桐声音低沉，显然也很勉强。
老太太闭上眼暗暗吸了一口气。
她太了解自己两个孙女了，将范昀扯出来实在是勉强了，
不过她的心是偏着的，自然不会去质疑范桐。
“那个叫明水的丫头在哪里？”
一个婆子将后来又被撞倒在柱子旁边，晕乎乎的明水给提了过来。
曹氏见老太太面露疲惫，便替她问道：“明水，快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明水揉了揉后脑勺，眼神还很涣散。
范娴急了，忙摇晃了她道：“你磨蹭什么，还不赶快把你主子交待你的事说清楚！”
明水茫然望着众人，目光落在老太太身上，对上那阴戾的双眼时，打了一个寒颤，一下子醒了过来，忙跪在地上将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明水晕乎乎的，不知道后来的事情，便连范昀是去跟薛嘉见面的事都抖了出来。
老太太一下子更加变了色，原本冷凝的面容更加寒了几分。
“果真如此？”她快气疯了。
那个臭丫头还是这样的德性，居然打着薛嘉的主意。
整个益州城，称得上权贵的，除了那高高在上的詹国公府，唯有三州刺史。
薛家嫡长子是不能奢望的，三媳妇好不容易将这嫡次子给笼络在家，那薛嘉跟家里几个孙儿关系都不错，虽然人品浪荡了些，可家世身份是极好的，配范桐是正好。
哪里轮到这上不了台面的三丫头！
眼见老太太脸色阴云密布，莲嫂子适时站出来质疑道：“老夫人，奴婢觉得此事蹊跷！”
老太太闻言眉头都皱了起来，她看着莲嫂子，不太耐烦。
莲嫂子依旧面带笑容，指着明水道，“老夫人，这个丫头是三小姐的贴身丫头，却有背主之嫌，她先是说三小姐拿着赃物给她，让她还给书童，耳后说三小姐跟薛公子见面，那么就奇怪了，她拿着赃物不是来找老太太您主持公道，却是去找五小姐，这是何意，难道这府内该一个小姐做主？此其一，其二，既然口口声声说三小姐跟薛公子见面，为何在此处见到的是五小姐和书童？”
“如果三小姐跟薛公子见面的地方不是此处，那么五小姐来到这里抓什么现行？这些话前后自相矛盾，实在是难以让人置信！”莲嫂子勉强笑道。
范娴眼珠子一转立马辩驳道：“也许是明水听错了，三姐要见的不是薛公子而是这个书童呢！”
莲嫂子笑着望向她，“那就更奇怪了，这里见到的不是三小姐和书童，而是五小姐您和书童，五小姐该怎么解释，你半夜在这里呢？”
范娴脸色一白，哑口无言，颓然坐在地上，只是委屈地望着老太太，哭得泣不成声。
“祖母，您知道孙女的，孙女不是这样的人…”
老太太闭了闭眼。
这些老太太和曹氏心里都清楚。
今日如果不是莲嫂子在场，哪怕指鹿为马，也没人说什么。
只是她是老爷子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