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政服务员的工作并不容易,何况是对一个四十多岁才起步的女人而言。
泽明雅十七岁和自己的高中同学恋爱,高中毕业后没有继续读大学而是嫁给了自己的丈夫相夫教子,农家的生活虽然清贫却充满着家的温情,丈夫继承着家中的农场,夫妻二人虽然辛劳却过得颇为富裕,还有了一个可爱的儿子。
然而上天好像有意了中泽明雅过不去,二十岁的年纪,丈夫突然生了重病,为了给丈夫治病他们卖掉了农场和家中一切值钱的东西甚至欠了外债,但渐渐地,周围的人已经不愿意借给她钱了,她甚至打算去借高利贷,但丈夫阻止了她,他不愿意自己的妻儿为此背上更为沉重的负担,于是在一个雨夜永远的离开了他们。
万幸的是他们结婚时买的高额保险帮了她很大的忙,她偿还了大部分债务,一边在附近的农家打工一边照顾儿子供他读书,那段时间非常艰苦但好在附近的农家彼此关系不错,互相帮衬倒也令她熬过了难关。最令她欣慰的是儿子的成绩非常的好,尽管对她十分冷淡。
终于,儿子考上了东京的大学,她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非常激动,邻居们也纷纷安慰她终于拨云见日可以摆脱这种苦日子了。读大学期间中泽明雅努力的工作,把挣到的钱全都寄给儿子却仍然无法满足儿子的要求,就在她以为幸福即将扣响她的门扉的时候,命运却再度抛弃了她。
她搬到东京满以为儿子会孝敬她,却听到儿子冷淡的告诉她自己的生活需要她照料,住在儿子狭窄的公寓里,只有一件卧室留给儿子用,她只能裹着被子睡在客厅里,每天为家务操持还经常受到儿子的恶语相向,但这一切她都能忍受,因为这一切都是为了儿子可以有出息。
直到有一天,儿子带着漂亮的女朋友登门,并且大方的介绍说她是自己家里请来的保姆,她很震惊却知道不能在儿子的朋友面前落了他的面子,于是默默的接受了这个设定。
通过他们的谈话,她才知道原来在儿子在东京成绩并不好只是勉强拿到了毕业证,在一家三流企业工作,他告诉同学自己家有一个很大的农场,收入颇丰,因为他衣着光鲜出手阔绰,同学们都相信他是阔少爷。
由于工作不怎么好,生活日渐窘迫,他便又告诉同学家里想让自己回去而断绝了经济来源,如今他要在东京奋斗出个样子,或者扛到家里心疼他重新恢复他的生活费。他就以这样一个理由和同学借钱继续他花天酒地的生活。
中泽明雅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不敢相信自己辛辛苦苦供养的儿子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他竟然像只水蛭一样没完没了的汲取自己的心血却恬不知耻,那一天中泽明雅第一次冲儿子发了火,第一次和儿子大吵了一架终于一怒之下离开了儿子的公寓从此和他断绝了关系。
中泽明雅不敢回家,她没办法面对这个事实,也没办法将这个事实告诉自己的朋友们,于是她不得不以四十二岁的年龄在东京开始流浪,她端过盘子,当过保洁人员,睡在街头或者桥洞下面,和流浪汉一起,熬过了艰苦的一年,她从事家政服务想要凭借自己仅有的打扫卫生的本事挣口饭吃,却发现这样的工作并不容易,毕竟更年轻更专业的人有很多。
她拼了命的在这个陌生的城市挣扎着,白天辛劳的奔波在各个雇主的家中,晚上缩在昏黄的灯光下翻着字典啃食晦涩难懂的专业书籍,这样钟点工的生活她断断续续做了两年,对这个城市而言,对这个行业而言,她实在没有什么竞争力。
终于在一个下着暴雨的夜里,她为了赶上和雇主见面冒着大雨赶到职介所,这份工作是和她相熟的职介所工作人员告诉她的,她和她一样都有一个不怎么联系的孩子所以平白多了一层患难与共之感。这次的工作也是对方第一时间通知她的,尽管她不太符合对方的要求。
赶到职介所的时候她看到了好几个家政部的精英,她们或者年轻漂亮手握好几个专业资格,或者经验丰富颇受雇主喜爱,只有她浑身湿透灰溜溜的站在角落里,显得那么狼狈。雇主是一个高个子的黑衣男人,看不清他的脸,他冷厉的像刀一样的目光一个个划过来,最终选择了她。
那种感觉无异于中了彩票一样令人兴奋,在众人嫉妒的目光之中她愉快的签了约,直到回家才发现这份工作工资高出平常,难怪会有那么多人抢着要做这份工作。这对中泽明雅而言是一个莫大的鼓励,她记得那天自己湿漉漉的裹在被子里,尽管浑身冰凉却兴奋的发抖,她告诉自己她即将走出这样的生活,摆脱一直以来噩梦一样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