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众人换地安营,经过这么一闹,早已疲倦,吴畏和君无月轮流守夜,其他人早早歇下,为明天的赶路储蓄体力。
“你守上半夜吧,下半夜我来。”吴畏说道。下半夜比上半夜难守,正是最困倦的时候。
“好,”君无月点头,“你先睡,一会儿我叫你。”
“那好,有事叫我。”
“嗯。”
君无月轻倚在树干上,趁着月色,手持小刀一点点削着手中的木头,她仍戴着那顶黑色斗蓬,遮住了脸。
“嗨!”韩果儿走了过来,冲君无月打招呼。
君无月瞥一眼,点头颔首。
“老月咂,你戴着斗蓬不热咩,要不要摘下来?”韩果儿眼睛一闪一闪的,冒着贼光。
“我不热,还有我跟你不熟。”君无月动作一顿,说道。意思是,我跟你不熟,请不要叫的这么亲近,还有离我远点。
但韩果儿是什么人呐,典型的不要脸,她将脸凑上去,“不嘛,不熟的话互相认识一下就行了呗~”尼玛,这个小女娃绝对是个硬角色,一定要抱紧了。
君无月下意识将刀横在她脖子那儿,韩果儿只觉得全身窜过一阵凉意,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大大大大哥,刀剑无眼,刀剑无眼,伤到我就算了,要是伤到那些花花草草多不好啊,对不?”
“抱歉。”君无月将嘴一抿,收回刀,继续削着木块。
“你在削什么呐?”韩果儿仍不吸取教训,把头凑上去,好奇的问道。
君无月绷紧身体,忍住自己想一刀抹她脖子的冲动,“木头。”
“我知道是木头,”韩果儿翻了个白眼,“我问你削的是什么东西?”
“兔子。”
“你很喜欢兔子?”韩果儿用哄小孩的口气说道,果然再怎么厉害还是小心性,喜欢小兔子这种萌物。
“肉很好吃。”君无月头也不抬,一刀一刀削着。以前没东西吃的时候,她连蚂蚁窝都掏过,将蚂蚁一只只抓出来往嘴里塞,蚂蚁没有肉,味道很酸,之后她拼着最后一丝气力捉了一只野兔子,当时没管这么多,直接用嘴咬着吃了,甜腥的液体流入喉咙,刺激着她体内的血性,她狼吞虎咽地撕咬着,吞咽着,宛如一只饥饿的猎豹,那时的肉虽然没熟,也没做任何处理,甚至连皮毛都没处理,但她觉得很好吃。
“……”韩果儿无语地眨眨眼睛,吃货?
“给你。”君无月将削好的兔子递给她。韩果儿接过,放在手心里细细端详,兔子的耳朵高高竖起,两只眼睛警惕地盯着某处,毛茸茸的尾巴。
“你祖上是干这个的?!”韩果儿在手心里来回把玩,爱不释手,这个做的超可爱的,大能啊。
“不是。”君无月说道。
“少年,你会不会聊天儿?你这样很容易把天聊死的,知道不?”韩果儿毫不客气地收进戒指里,大摇大摆的坐在君无月旁边,一副自来熟的模样。
“无所谓。”
韩果儿一直悄悄偷瞄君无月,心里的小人一直打着小算盘,怎么样才能将她头上的玩意摘下来咧,硬来……肯定不行!就刚刚那反应,自己要硬来,等对方反映过来,自己脑袋估计已经在地上打滚了。
软来?怎么来?
“哎哟,我的伤口好痛啊!”韩果儿眼珠子一转,捂着伤口在地上打滚。
君无月瞥一眼,脸上毫无波动。
韩果儿:“好疼啊啊啊!”
君无月:“……”
韩果儿演得尴尬,坐起身来,“少年,你这么绝情,你妈造吗?”
君无月动作一顿,“你伤已经好了。”
“你怎么知道?!”韩果儿一脸惊奇。
“你的身上没有血腥味了。”君无月望向她。
“你属狗的么?”
“不是。”
“厉害厉害。”
“你鼻子更像狗,香弥的味道一般人是闻不到的,”君无月指指自己的鼻子,“虽然你很弱,但嗅觉还行,勉强脱离废物的范围。”
“你的嘴真毒,”韩果儿撇嘴,抱膝望天,“我是名练丹师,嗅觉好是当然的,对了,你当时为什么要杀了那个人?”韩果儿回想当时君无月出手杀了那个小厮时的果断无情,现在想想还心悸。
“为什么不杀他?”只要稍微想一下就能明白红叶国到底在打什么算盘,又不需要逼问他说出幕后黑手,不杀了他,留着他干啥?
“你不害怕吗?”
“怕什么?”
“一条生命就这样消逝在自己手里,你不怕他们晚上来找你吗?”韩果儿不管是前世还是现在,她都是一枚好宝宝,连动物都没杀过,这种生活方式她连想都不敢想。
“我怕……”君无月低头沉吟一会儿,“但我不得不这么做,有时日子久了,便也就习惯了。”
韩果儿没想到她会这么坦诚,本能的一愣。
每个人的世界都不一样,我们永远不能真正理解一个人,除非两个人经历过一模一样的事,这样才能理解对方的行为,语言。而韩果儿并不了解君无月到底经历过什么,所以她只能选择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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