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沐云长腿一伸。踢上卧室门的那一刻。一直钻在他怀里的女人。美眸一弹。双臂一撑。一个鲤鱼挺身猛地从沐云的怀中跳了下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门边。双手拉上门把手。
沐云也不做阻拦。只是闲庭地踱到那张大得吓人的大床上坐了下來。健挺的上身往床上一靠。单手撑在柔软的床上。慵懒地开口。“阔别太久。急于一聚。”
明明不带一丝的危险。明明很很浅淡。
刚刚急于离开的小女人。背脊明显地一僵。顿在了原地。不敢有更进一步的动作。
蓦地。空间完全地静止了下來。
见小女人一动不动的站于门前。沐云也沒有更进一步的动作。只是半靠在床上。桃花眼中慢慢晕出了一抹奸计得逞的精光。优雅而又魅惑地凝着小女人怔愣的背影。
仿佛带着一丝欣赏。又像是对过去记忆的一种回味。
倒是宋诺诺先顶不住了。一个下午的折腾。早就已经抽干了她身体的气力。一双腿突然的受力。相互打颤着。
双手无力地松开了门把手。缓慢地转身。将整副身体的重量都靠在了厚重的门上。
这样的支撑。对于现在的宋诺诺來说终究是于事无补。发软的身体顺着门板慢慢地往下滑着。
猛地。宋诺诺的手再度抓住了门把手。哀怨地抬起潋滟的双眸。往声音的來源循了过去。
窗外月光皎洁。清冷的光亮。影影绰绰地透过窗棂散了进來。拢上了床上鬼魅的背影。叫她看不真切那人真实的表情。
宋诺诺的情绪。沒有因为这美好的月色而变得平静。相反的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不住地往上喷涌着。好似她稍不留神就能够破喉而出。焚燃空间内的两个人。
纤长卷密的睫翼。宛如扇子般。轻缓地扑扇着。试图想要扇去这心中压抑的怒火。
好一会儿。眼底促燃的怒火。得到了一丝丝的控制。眼神也在归于平日里的淡然。宋诺诺这才轻缓地开口。声音平静无波。“沐少。今日的举动。让我有些费解。不知能否麻烦您开启尊口。为我解释解释呢。”
二十八岁的年华。早已经过了自以为是的年纪。
对男人的幻想。也已经在四年前在沐府清冷的岁月中被慢慢地消磨了。
爱之于她并不再是必需品。也不再是奢侈品。而是一种生活的添加剂。
静谧的空间内。沒有强烈的光亮。却出奇般地能够解读涌动在他们之间的暗嘲汹涌。
男人不再显得慵懒。欣长挺拔的身姿披着清冷的月光。从床上坐了起來。动作之缓慢。仿佛纠结着万千的情绪。就这么一瞬不瞬地凝着宋诺诺。
宋诺诺的心中蓦地一紧。可脸上却仍然保持着一如既往的清冷。毫不避讳地绞着男人魅惑的视线。握着门扳手的手指却在一瞬间猛地扣紧。白皙的骨节上透出森冷的颜色。
对视得久了。倒是沐云先沉不住气了。他这才从床上站了起來。迈着一步步坚定的步伐。披着王者的气势。朝着宋诺诺一寸寸地靠近。直到他的脚尖顶上宋诺诺的脚尖。这才停下了脚步。
居高临下地看着宋诺诺。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宋诺诺仰起的脸颊上。一下下。仿佛想要灼穿她的皮肤。
宋诺诺能够从这个男人的气息中。扑捉到一丝的怒意。第一次。她想要取得主动权。“沐少。今天的事情我会当做沒有发生过。只要您在离婚协议上签了字。我会在您的视线中消失。绝不在出现。”
话如流水般倾泻而出。可心却像是被他眼底猝然燃起的火烫了一下。瞬间漫遍全身。
终于。男人再无法保持缄默。趁着眼前的这个女人说出让他更冒火的话以前。他想要让这个女人清清楚楚地明白自己的心意。断了她想要逃离自己身边的退路。
怒火却在脑海中闪现下午那一幕后。占据在了理智之上。说出的话。连他自己都有一秒的愕然。“放任你带着我的儿子。跟别的男人双栖双飞。让我的儿子。去叫别的男人爸爸。宋诺诺。你是不是把我沐云当成了一只软脚虾了。”
“你……你想要云诺。”泪意瞬间充盈了眼眶。痛楚瞬间充斥了四肢百骸。颤抖的手抚上了心口。
小云诺是她心尖上吊着的一块肉。如果说沐云想要从她的身边夺走。那不等于间接地杀了她吗。那她活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念想。还有什么动力啊。
不行。。。
自知。以自己的能力是完全不可能跟沐家这种百年的家族势力对抗的。
此刻的宋诺诺。唯一的办法便是哀求。
她用力地抓住沐云垂在身侧的手臂。水盈盈的眸光溢满哀戚。“求你。别从我的身边夺走云诺。他是我唯一的寄托了。沒了他我会活不下去的。求你。别这么狠心。好吗。”
双手下男人精健的手臂。肌肉在一瞬间贲张。焚燃的大火。以燎原之势在他的眼底跳跃着。
声音因为鸷气变得更加冷然。“宋诺诺。你就是这么定义我们一个下午的交融的。你觉得我为什么要去农场。为什么要跟你亲近。又为什么要在晚上把你抱回家。”
无力感。让沐云向來引以为傲的魅力。无下限地得到了挫败。
他真的很想此刻敲开眼前这个女人的脑袋。真的很想看看她里面的构造到底跟其他的女人有什么的不同。
过去那些围绕在他身边的女人。只要他一个眼神。就恨不能像个牛皮糖一般地粘上他。恨不得能跟他合二为一。再也不要离开他一步。
可这个女人呢。她倒好了。放着名正言顺的妻子之名。不但不去霸占他这个丈夫。还深怕自己会妨碍了其他女人靠近一般。
如今。她倒好。三句不离想要逃离。
到底自己在她的心中是有多么的不重要。或者说她的一颗心现在已经完全地挂在了那个叫蒋飞的男人的身上了。不想再跟他有一丝一毫的关联。
那今天下午又算什么。
今日的妩媚妖娆又该做何解释。
有那么一刻。沐云有了想要抓头的冲动。想要将此刻萦绕在他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想法。挥散一空的冲动。
“定义。”宋诺诺因为沐云一连串的问題。懵在了原地。甚至忘记了请求的想要。晶亮的眸光。随着乌眸的转动而盈动着。“我不知道。”
宋诺诺诚实地回答到。而后又像是想到了些什么。低着头小声地嘟囔着。“这不是你一贯的兴趣爱好吗。”
兴趣爱好。这四个字。就像是一个定时炸弹一般在沐云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这个女人现在是把他当什么啦。
当成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啦。
还是说。他一个下午的用心诱导。只不过是发泄某一种需求。
强劲的手指蓦地扼住宋诺诺尖削的下颚。逼迫着她仰起脸正视自己。冷肃的声音中夹带着冰渣。“宋诺诺。想不到你也是这么随便的女人。居然可以为了男人的需求。献身。”
突然的痛意和男人眼底的戾气。让她下意识地眨眨了晶亮的双眸。纤长的睫翼上沾染了水亮的雾气。艰涩的声音从贝齿间流泻而出。“如果今日的表现让您觉得不舒服了。还请您能够原谅。”
奔涌的怒气滞纳在沐云的胸口处。无法得到纾解。他有了想要抚额的冲动。
这是重点吗。
这真的是重点吗。
一阵强过一阵的叫嚣在沐云的胸口处叫嚣着。一向拿女人最有办法的沐云。居然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下去他们之间的谈话。只是手上的力度在一瞬间失去的控制。
宋诺诺惊吓地看着眼前仿若來自地狱般的男人。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哪一句话又惹到这个男人生气了。她哀怨却又小心翼翼地凝着沐云英俊而又冷然结霜的脸庞。脑海中努力地回想着刚才的对话。
“宋诺诺。我对你來说。真的一点儿都不重要吗。”男人的声音中透着明显的痛和失落。
重要吗。
重要吧。要不然她也不可能会在寂静无人的时候想起他。也不会偷偷地去关注媒体上他的消息。
但这些他会想要知道吗。
答案。已经在宋诺诺的心底里不言而喻。
她默默地敛了眸。不想太过于泄露自己心底里的真实想法。
泄露太多。只会让她看起來更可怜。
从小到大。一直以來长在她心底里根深蒂固的经验告诉她。世上的很多东西。并不是努力去争取就能够得到的。
有些东西是你的。谁都抢不走。不是你的。就算是拼尽全力去争取。那也不过是枉然。
比如说她的父亲。为了其他的女人。可以完全不顾母亲的委曲求全。也不顾她的苦苦哀求。最终还是弃她们而去。投入到了另外一个女人的怀抱。
所以。当她在看到沐云那种嫌恶的眼中时。便知道。这个男人并不会属于自己。那么她又何必为了一个原本就不应该属于自己的爱情。而放下自己的尊严呢。
那样换來的也不过是一具空壳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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