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要留在他身边？”
高洁再一次向她确认。
孙瑶点了点头, 看着顾江离青一块肿一块的俊脸，心里一抽一抽的。
“你自己当心。”高洁冷眼瞟过顾江离, 上车前特地向她嘱咐：“有事给我或给婷婷打电话, 多晚我们都会赶来。”
顾江离跟高洁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 终于因高洁的主动离场而拉下了帷幕。
“我们先……”
孙瑶伸出的手被他打掉。
“与林宵牵手, 被高洁送回。女人，你真够厉害的。”顾江离强忍着怒气：“当初怎么就卖给我了？”
“我们回家再说。”
她急着给他处理伤口，他却误以为她在逃避话题, 用力把她扯下身下，低头便是一阵狂吻。
孙瑶哪里知道这种情况下, 他还像疯狗一样乱咬人，气的在他身上一阵乱捶。
估计是捶到了他受伤的伤口, 顾精分闷哼吃痛, 这才放开了她。
“现在连碰都不让我碰了吗？”
孙瑶皱眉看着他, 深吸了一口气：“你现在需要冷静。”
她的冷漠回应，再次激怒了顾精分：“一个林宵, 一个高洁，你说！你到底看上谁了？！”
“你闹够了没有？”孙瑶揉着发痛的脑门, 觉得自己快压不住火了：“我们先回去给你处理伤……”
“我不要你管！”
顾精分狠狠甩开她的手。
孙瑶终于怒了，想起他多日来对她的不闻不问, 想起他对她的冷暴力，想起穆少白硬按在她头上的罪名……
“不要我管？那你想让我怎样？离开顾家嘛？”她点了点头：“行, 既然如此, 我明天就搬出你家。”
“如果我许她高氏长媳的身份, 外加sky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你相信你还会留在你身边吗？”
看着这张过分平静的脸，顾江离的俊脸皱在了一起。
“终于找到借口了？”
顾精分抓住她的肩：“为了sky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为了高氏长媳的头衔，你就要离开我，甩开顾家是吗？”他人完全失控，手下根本没收力，疼的她眼泪水都要流出来了。
孙瑶咬牙忍住。
“是顾家给的筹码不够，所以要换买家吗？”
“啪！”
一巴掌甩在顾精分的脸上，五根红指印立刻在他脸上显现。
女人双眼含泪，明明要哭，偏偏倔强的不让眼泪流下，还刻意勾了一抹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来。
“是，我当初是为了钱嫁进你们顾家，但当时也没人告诉我顾江离是个正常的男人，不是gay！”她故意用一种轻佻的语气来自我解嘲：“我是动了邪念把自己卖了，我是没资格在你面前谈人格谈自尊。可是顾江离！你凭什么这么说我，凭什么！”
孙瑶低吼。
“……”
“是我让你们分出两种人格来吗？是我让你们斗得你死我活吗？为什么我面对一个，就要愧对另一个？！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你会出现？为什么顾江离会有两种人格？！”
孙瑶几近咆哮，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所以你……”顾精分悲怆，看着她不住的跄踉后退：“所以你爱他，希望他活着是吗？”
“……”
男人脸上的狂风暴雨收了起来，他的语调轻得像人踩在棉花上一样。
“所以你希望我消失，永远不再出现是吗？”
她说了什么？
她刚才说了什么？
他眼里的痛苦绝望，一下击中了她的心脏，疼得她瞬间不能呼吸。
“顾……”
孙瑶没能再把这个名字完整喊出来，男人仓皇转身，像一个苍老的行人，在她面前颓败又快速的消失了。
她为什么要讲那些伤他的话，她明明对他……
孙瑶蹲在地上，嚎啕大哭不止。
*** ***
希望他消失是吗？
顾江离嚼笑，行尸走肉般的走在大街上。
“小伙子，你的脸……你还好吗？”
赶路的洋人牧师突然被他撞到，停在了他的面前。
顾江离看向男人黑袍上的十字架，怔怔发问：“不好，病了能治吗？”
“上帝会爱每一个人。”
“他会爱我吗？”
“当然，年轻人。”
“上帝在哪？”
“上帝在……”他指了指天，又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在天上，也在我们的心中。”
“在天上吗？”顾江离哑然失笑：“那我能去找他吗？”
*** ***
孙瑶请了假，缩在家里，除了以泪洗面，就是拼命给顾江离打电话。
助理说顾江离已经好几天没来公司了。
她硬着头皮不得已又给穆少白打了电话，穆少白说他也不知道顾江离在哪。
想起他离开前失神落魄的模样，孙瑶心里越发的心神不宁起来。
她上网想去查一查顾江离有可能会去的地点，结果全被系统自动当出来的热点新闻搅了心神。
她连看了内容三遍，又换了其他的平台，才确认自己没看错。
秦家被曝牵扯政界黑幕，父亲、大伯相继下狱，秦阳下落不明。
秦阳下落不明？
她突然想起来，妖精生日宴的那天，他莫名其妙的嘱咐她，让她代他好好的照顾妖精。
那时候他家已经出事了？
妖精这几天没来上班，便是为了他家的事吗？
孙瑶给妖精打电话，连打了好几通，她才肯接。
“你还好吗？”
“你都知道了？”
她的声音听上去很平静，再次肯定了她心里的猜测。
“秦阳他……”
“做皇帝也有下台的一天，何况是商人之家。”
这种时候，她还反过来安慰她。
“那你……”孙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你们以后……”
“还有以后吗？”妖精自嘲：“我总不能等他一辈子吧。”
“妖精……”
“我没事，我已经看开了。人总不能跟天斗是吗。”她叹气：“走一步算一步吧，也许……也许已经没有什么也许了。”
她像在一瞬间成大，变得成熟而又理智，让孙瑶又心疼又心酸。
“我现在只求他好好活着，已经心满意足了。”
孙瑶挂上电话，整个人还回不过神来，宝宝便给她来了电话。
自那日他带着林夫人离开后，他俩还是第一次通电话。
“秦家出事，你知道吗？”
孙瑶对他问。
“知道。”
他也如妖精一般的平静。
好像只有她，活在与他们不同的世界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