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石礁之下,立着龟族旗帜,玄寿越过海礁回到了龟族。
“二叔。”玄寿沉稳的望着眼前那个有些许苍老的男人,毕恭毕敬的低了低头。
“听见你回来,我便来等了。”男人话不多,说完便转过身前去。
玄寿跟在他身后,一言不发。
直到走进了最大的一间木屋之中,男人才缓缓坐下,端起木杯轻饮。
“二叔,我也不和你兜圈子了,我回来是为了神器的事情。”玄寿看着眼前那闭口不谈的男人,没有犹豫便直奔主题。
二叔叹了一口气,放下了木杯,语重心长的望向玄寿:“当年送你去名妖馆是因为你体中顽疾,只有那馆主能医治,如今你身体早已完好,也该回龟族来整治我族了。”
玄寿的眉头微微皱了皱,手中捏着木杯的力量更用力了些:“当年馆主为救我,不舍以自己的心血喂养,我自当是要报答他的恩情。”
二叔眉心深皱,眼中似有怒气而生:“当年也是看你与人族有缘,才送你去医治,你去了已过百年,多少恩情也便是还清了,你别以为二叔不知道这往后的日子不会太平了。”
玄寿低沉着面孔,一言不发。
“咱们龟族世世代代都与世无争,才安稳活到如今,我不会让你再回去,更不会让你毁了我龟族的清净!”二叔怒目圆睁的看着玄寿,低沉的斥责着。
“水至清则无鱼,二叔,若真是风雨飘动,您认为龟族真的能够全身而退吗?”玄寿望着二叔,眸子中的沉稳和坚定,更是表达自己不会动摇的决心。
“无论以后发生什么我都会与妖馆共同进退,我们不止是为了人族而存在,更是为了两族的和平而存在的,二叔,我们所做的一切,就是尽力的去守护现在的和平,这也是我守护龟族的方式。”玄寿坚定的望着二叔,他从未动摇过自己的决心,更不会为了自己的安稳抛弃挚友。
“就凭你们的力量,如何阻挡那些跃跃而起的异族?”二叔紧握着木杯,苍老的眼神之中是无限的质疑。
“如果什么都不做,这个世界,才真的会陷入混乱。”玄寿低下眼眸,他决心已定。
玄寿皱了皱眉头,神情有些恍惚,他咬了咬牙,抬头看起二叔。
“龙凝香……”玄寿艰难的说罢,便重重的倒了下去。
二叔沉着脸站了起来,将玄寿扶起:“孩子,你爹娘都已经不在了,二叔从没想过让你整治族里,只是想绑个借口护住你而已。如今哪怕捆住你,你若是平平安安的,二叔也有个交代啊。”
随后走进的两人将玄寿带进了房里,安置好之后便出房守在了门外。
尤夙见到房内安静之后,才现身站在了那两个守卫之前,他睁开双眼撇嘴一笑,两个守卫便呆呆愣愣的闭上了眼睛。
“我们蛇族的催眠法,可没人能破。”尤夙得意的微微一笑,活泼的走进了房内。
“喂!玄寿!玄寿!”尤夙推了推还在晕倒之中的玄寿,呼唤着他的名字。
玄寿的眉头微微动了动,才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醒啦,老王八?”尤夙坐在一旁撇嘴笑着。
“找死吗?”玄寿刚醒过来听见尤夙的话,皱着眉头眼神凶狠。
“我死了跟你炖一锅汤吗?我死了鬼来救你啊。”尤夙挑了挑眉毛,开始帮玄寿解开绳子。
“你们蛇族,真当我龟族好欺负!”尤夙还未完全解开绳子,二叔深厚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尤夙惊了下,连忙转身护住玄寿。
“您不愿意告知神器我们也不强求了,只是我们处里的人,您还是要还给我们的。”尤夙看着面无表情的二叔,平静的笑了笑。
“哼!你来了也好,给你们馆主带个消息,我们龟族不掺一脚了,从今往后,他和你们名妖馆没有关系了。”二叔用力一剁拐杖,拐杖砸在木板上发出了闷哼的声音。
“二叔!我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我知道我有什么样的责任,您不必为我做主。”玄寿看着二叔固执的脸,平日里平静的模样也着急起来。
“二叔,其实我都听见你说的话了,你就是担心玄寿出什么事,你放心,如果真有一天他遇到危险了,我们名妖馆里的人一定会不顾一切的救他。
您想守护他,可他也有想要守护的,如果因为您的阻拦,让他失去了那些他守护的东西,那您不是间接性的伤害他吗?”尤夙看着二叔,平静下来缓缓的说着。
二叔自己也知道,让他回来无非是自己的私心,神器的出世,和异界的躁动,每一样都足以让这个世界混乱,他当然不想自己的孩子受到伤害。
“二叔,我有我想要守护的东西,我不能躲在一边,眼睁睁的看着,我知道您疼我,我做这一切也是为了我自己而做的。”玄寿看着二叔,冰冷许久的脸上露出了良久未展现的微笑。
二叔叹了一声气,眼神也似松动了些,迈着苍老的步伐解开了玄寿的绳子:“罢了罢了,你长大了,我也拦不住了,你有你想要做的事,二叔又何尝不清楚,你们名妖馆血性,那就让你去做些血性的事情。”
二叔拉开了椅子坐下,叹了口气望着玄寿:“这神器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一个神奇的力量就足以摧毁半壁江山,五个神器合体的力量更是强大无比,你们真是要管这事儿啊,只怕是重重危机。”
玄寿皱着眉头:“二叔,那神器当年失落的位置,您知道吗?”
二叔听罢,闭着眼睛摇了摇头:“当年神器散落四方,如今已是万年,谁又会知道它们的位置,但神器彼此有呼应,只要找到一个,就能感应到其他神器的位置,你们要找,可以用这个方法去找。”
“我知道了,谢谢二叔,我走了。”玄寿点点头没多想耽搁便站了起来。
二叔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沉重的点了点头,望着玄寿离去的背影。
守护亦是放手,更是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