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天相接,天地之间一片湛蓝,宁都的身体在一瞬间炸成一团四射的浓雾又在刹那间凝聚回人形。
宁都的意识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随着他意识恢复,周遭的海水退去,夜空之中群星陨落,世界成了一片虚无。
“你不是李念灵,你是谁?”宁都的眼睛死死盯着面前的少女,沉声问道,“这里是哪里?为什么我还能觉醒异能?还有,穿上衣服说话。”
说罢,他揉了揉鼻子,这个梦有点真实,还好没鼻血下来。
“欢迎回来,宁都。”少女没有回答宁都的问题,而是不断重复着这一句话。
宁都皱眉思索了片刻,正想上去确认对方到底是不是活物之时,少女忽然歪了歪头,疑惑道:“咦?你不喜欢我这的样子?”
说到这里,少女苦恼地挠了挠头,嘟囔道:“真难办啊,你提供的唯一有用基因就只有今晚那份,那你看看我本来的样子你喜欢不?”
少女自顾自说完,也不理宁都,而是伸手撕扯起自己的脸皮。
一层人皮从她身上蜕了下来,气氛诡异得有些渗人。在宁都的注视之中,一个戴着银盔,身着血红色紧身战袍的少女撕开外在虚假的皮囊钻了出来。
少女有着漂亮的白臂酥胸和飘扬的金黄长发,她迈动步子走到宁都面前,单膝跪下,解释道:“这里是英灵殿,也可以说是你的精神宫殿,少爷可以叫我瓦尔基里。”
宁都敏锐捕捉到了瓦尔基里对他的称谓,他沉默了片刻,随后问道:“你也是我那父母留下的所谓礼物?”
“少爷果然聪明。”瓦尔基里抬头看着宁都,一脸认真地称赞道。
宁都看着对方的表情,也不知道是该夸她走心还是不走心,他叹了一口气,说道:“起来说话吧。说说看,为什么你会变成李念灵的样子,还有为什么我有一种异能觉醒的感觉,却又察觉不到自己有什么变化。”
“因为基因,少爷你晚上喝的鲜血中蕴含了那女子的基因,所以我才能幻化成她的模样。”瓦尔基里站了起来,解释道,“至于我,我的觉醒倒和那份基因无关,我的觉醒是因为你的体内湛蓝原力的出现。”
“等等……你的觉醒……”宁都一愣,连忙问道,“所以说,你就是我的……”
“异能。”瓦尔基里认真地点了点头,“我的觉醒以及这座英灵殿的出现,就是少爷异能的觉醒。”
宁都无奈苦笑,道:“啥玩意儿这是,我可从未听说过有人觉醒出了一个有思想的存在,而且我是吸血鬼,为什么还能觉醒异能?”
“少爷认为异能觉醒是什么?别忘了你有一半是人类。”瓦尔基里解释道,“所谓异能的觉醒,只是人体内一些隐藏基因片段的解锁。吸血鬼拥有强大的再生体质和超凡的五感,无论是力量、速度、生命还是魅惑手段,其实也可以看成是觉醒了异能的人类。”
瓦尔基里顿了顿,继续补充道:“只不过与人类不同,吸血鬼这个族群提前解锁并固化了这些能力,付出的代价便是无法觉醒异能、怕光、吸血欲以及不受邀请无法进入别人家中。”
宁都沉吟片刻,疑惑道:“那照你这么说,岂不是人类更有优势?”
瓦尔基里摇了摇头,说道:“不,异能觉醒的概率渺茫,要多少个人类才能出一个原力使用者,而要多少个原力使用者才能觉醒异能?更何况,觉醒的异能大部分都未必有用,打个比方,可能有的人异能是‘学猪叫’、‘学猫叫’,而少爷见到的王野,他的探测异能在联邦就已经算是顶尖的异能了。吸血鬼牺牲了不确定性,换来了悠久的寿命和实用的战斗能力,也是一种明智的选择。”
“好吧,照你这么说,你只是我的一个基因片段,所以我刚刚不仅自吻,甚至现在我还在和自己的一部分讲话?话说回来,排除掉进食时嘴部不小心的接触,这可是我真正意义上的初吻。而且……我的异能又有什么实用性呢?”宁都扶着额头,无力叹息。
“这个……我也不太好定义……少爷听说过北欧神话吗?”蹙眉思索片刻,忽然抬手一招。
远方有一匹白马跑来,白马有八只马腿,马蹄迈动间带出一道瑰丽的彩虹桥。
“听过。在战场,垂死的勇士接受瓦尔基里们最后的死亡之吻,骑上白马,被带到英灵殿。”宁都若有所思地看着瓦尔基里登上白马。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会有那一吻的原因,我只是你母亲修改设定的基因片段,按着程序行事。好了,少爷上来吧。”瓦尔基里伸出左手,笑道,“我是没什么实用性,不过英灵殿的实用性可大着呢,我们去看看吧。”
宁都一把握住瓦尔基里,翻身上马。
八条腿的天马载着宁都和瓦尔基里驰骤于空中,奔过那道长长的虹桥,马的鬃毛在奔跑间洒下无穷的霜和露。
“到了,这就是英灵殿。”八足天马载着两人在一座灯火通明的宫殿面前停了下来,瓦尔基里纵身一跃,直接从马背上跳了下来。
在北欧神话之中,英灵殿有五百四十个大门,每个门宽可容八百个战士并排进出。正门上方有一个野猪的头和一只鹰,这鹰的锐目能看见世界的各方。宫殿的四壁是由擦得极亮的矛所排成,宫的顶是金盾铺成,所以光明闪耀。
宁都翻身下马,眼下这宫殿倒和传说之中颇为相像,他一边打量着英灵殿一边随着瓦尔基里前行,两人通过唯一开启的那扇门朝着英灵殿内部走去。
一进门便是一块长长的餐桌,餐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精美的食物。肥而不腻的烧鸡、香味扑鼻的浓汤、烤得色泽金黄流油的兔肉……每一样食物都色香味俱全,即使宁都是吸血鬼都看得直流口水。
“少爷,等一下,这些不能吃。”瓦尔基里看着宁都的眼神蠢蠢欲动,赶忙出声劝阻道。
宁都疑惑望去,却见瓦尔基里摇了摇头轻轻一笑,开始动手解除自己身上的战袍。
“你这是做什么……”宁都怔怔问道。
瓦尔基里摘下头盔,脱去血红色战袍,一丝不挂地站在餐桌旁,她的身材饱满而凹凸有致,每一寸的比例都恰到好处,充满了致命的诱惑力。
只是现在宁都的心里想的,更多的还是那一桌的美食。他能感觉到得到,自己体内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渴望着桌上的丰盛佳肴。
“换衣服,这是必不可少的程序。”瓦尔基里伸手招来一件洁白的羽衣裙,轻轻套上,解释道,“在北欧神话里,勇士们在英灵殿进餐时,有瓦尔基里们身穿白色羽衣殷勤地为勇士们劝觞。”
“好吧,你倒是仪式感十足。”宁都指了指那些美食,咽了咽口水说道,“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我一看到它们就有饥饿感不断涌了上来。”
“这些,也就是我要说的英灵殿的作用。”身穿白色羽衣裙的瓦尔基里走到餐桌边,认真解释道,“每一道菜,都代表了每一种能力,它们有的是异能,有的是招式技能,关键要看少爷如何选择。”
“所以我可以通过在英灵殿不断进餐获得更多的异能和技能?”宁都眼睛一亮,问道,“那么我能吃几道菜?”
瓦尔基里摇了摇头,轻声道:“很遗憾,少爷,目前只能吃一道菜。英灵殿的规矩是少爷每获取一次高质量鲜血只能吃一道,同一个人的血喝再多也只能一道。不过今晚你喝的血液质量格外的高,所以这道菜会比较丰盛。”
“是这样吗……”宁都不禁想起李念灵的蓝色血液,好奇道,“那菜肴要求的血液最低标准呢?有什么要求?”
“普通原力使用者的血源是无效的,至少也得是异能者的鲜血,或者是四代以上的吸血鬼。”
宁都沮丧地摇了摇头,说道:“四代以上……都说罪城是吸血鬼之都,可我到现在遇到的都是一些十代开外的阿猫阿狗,而异能者基本上都是国土战略局罩着的,我去动他们岂不是自寻死路?”
瓦尔基里轻笑一声,安慰道:“少爷就不必担心了,以后实力高了自然有办法,现在不如先来看看你可以选择的菜肴。”
宁都忍不住又咽了口水,饥渴地问道:“有哪些可以选择?”
瓦尔基里扫视了一下桌面,认真说道:“有肥嘟嘟的烤火鸡、原汁原味的蓝鳍金枪鱼刺身以及用a5级神户牛肉特制的牛排,分别对应攻击、防御、控制三个不同方向。”
“具体呢?”宁都看着瓦尔基里左手端着一盘烤火鸡,右手端着一盘金枪鱼刺身,头上还顶着一盘牛排,实在忍不住自己的食欲。
“少爷别急,你的食欲来自于你体内想要解锁隐藏基因的饥渴,这些菜肴从本质上来说不过是隐藏的基因碎片罢了。”
瓦尔基里有条不紊地解释道:“火鸡对应神枪冈格尼尔,这是一种攻击招式,具有‘一掷出就一定会命中目标’的特性;金枪鱼对应鲲,这是一种防御招式,一天可以吞噬任何敌人的攻击一次,并且随着吞噬,鲲的使用次数也会不断进化,堪称绝对防御;牛排对应绯红之瞳,这属于一种异能强化,吸血鬼的魅惑天赋只对普通人生效,而强化之后,少爷的魅惑能力对实力弱于你的原力使用者也能生效。”
“你等等,你等等。”宁都脸色纠结,犹豫道,“我有选择困难症,你有什么建议不?”
“少爷,我没办法给出建议,这三样东西各有各的特点。”瓦尔基里轻笑道,“除了鲲可以通过吞噬自主进化之外,神枪冈格尼尔和绯红之瞳也能后续通过进补其他美食进行进化,对了,差点忘记告诉少爷,冈格尼尔进化之后还有一个小能力。”
“什么能力?”宁都眨了眨眼睛。
“冈格尼尔,又被称为永恒之枪、流星之枪。当此枪掷出时,会带着电光划越天际,地上的人称其为流星。神话中记载,对着冈格尼尔发誓的人,他的誓言必将实现。这也许就是对着流星许愿的由来。”
宁都诧异道:“可以许愿,愿望一定会实现?那这已经不算什么小能力了吧?”
“没这么夸张,许愿的能力是在冈格尼尔进化之后才拥有的,而且不切实际的愿望是不可能的。与其说是实现愿望,倒不如说是增强少爷的运气。”瓦尔基里说道。
宁都撇了撇嘴,怀疑道:“are you sure 自古枪兵幸运e,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不信。”
少女捂嘴娇笑,问道:“那么……少爷中意哪一道菜呢?”
△烤火鸡-神枪冈格尼尔(攻击)
□蓝鳍金枪鱼刺身-鲲(防御)
○ a5级神户牛肉-绯红之瞳(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