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山宗此刻见到财大人走后,神情露出凶悍,快速堵住出口,朝着路函菲御兽宗就慢慢逼近,两边弟子神情紧张,眼看就要出手打斗。
郝剑服用了一颗丹药,面色好多了,阴沉的迈步而出,站在前方,目中只有霸九行,就连路函菲都没看一眼。
“路函菲,你将此人交给我,日后必有重谢。”郝剑一指霸九行,开口说道。
路函菲掩口轻笑,轻轻扶起眉间青丝,淡然的看了一眼郝剑,伸出如葱般白玉之手,挽在了霸九行的胳膊上,简简单单的动作,就已经证明了她的想法。
“好好好!”郝剑一连三声叫好,恶毒的看着两人,指着霸九行阴冷的说道:“行缘宗的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霸九行此刻被一只温柔似锦的手怀抱着,心跳加快,面红耳赤,尤其是那股淡淡的幽香就往鼻子里面窜,直叫人晕乎乎的,头脑发热,他哪里经历过这般情景,一时间慌乱,没有了方寸。
“叫我霸九行!”他随口一答,还在那种其妙的感觉中徘徊。
“叫你爸就行!小子,你会死的很惨的!”郝剑咬着牙,尽量压制心里怒气,愤怒说完,转身带着抬山宗的弟子呼啸离去。
看着他们离开,路函菲这才松开手,松了一口气,美目看向霸九行,竟有了躲闪之意,低下头,不敢在看。
霸九行干咳几声,脸上红润消散,轻声说道:“路姑娘,此番还要感谢,还有小西,你们都是在下的恩人,不知道怎么回报,请受霸九行一拜。”
两人相视一笑,这才相伴走出庭院,相互告别,路函菲临走的时候给了霸九行两个玉简,其中一个这玉简用来传音,很是方便,只要用灵力灌入,将心中所念传入,就可以传到对方玉简之内。
另一个玉简,其中则是描述着山海城两方势力的概括,包括外宗和内宗的区别,还有哪些区域都是各自营地,不可踏入,有了这些,好让霸九行日后躲避抬山宗的报复。
霸九行看着路函菲离去,这才发现天色已近黄昏,日落西山,红霞漫天,像是一个大染缸,染红了整片天地。
他也没有地方可去,找到一处安静的客栈住下,灯火明亮,照的房间里亮堂的很,闭目思绪了半晌,他才打开储物袋,拿出了其中一个玉简,正是两宗势力的分析。
其实这玉简鹿长老也有的,毕竟这都不是什么秘密,没有触犯到极其隐私的信息,就连那些八卦小摊上有能寻到,只是鹿长老心术不正,受白非和曹小布两人的贿赂,这才徇私舞弊欺瞒霸九行。
“山海城分为东南西北四个大门,自然有四城,东城财大人居住,南城御兽宗,西城抬山宗,只有北城一直荒废。
南城御兽宗,外宗是苏伯苏君府势力,西城抬山宗是王阳王君府,这府邸都住着两宗的外宗势力,所谓外宗就是掌管凡尘琐事的弟子,这些弟子天赋一般,修为低下,并没有什么战斗力,常年在琐事中奔波,也不乐于修道,在凡尘内倒是呼风唤雨。
而内宗却与外宗截然不同,内宗都是精炼弟子,就像路函菲和郝剑都是门内天骄,他们自然不与外门结伴而行,在他们眼中,看不起外门弟子的世俗之心,也就外门和内宗常年不和,只是在资源上有些往来,心照不宣罢了。”
霸九行看到此处,心中已经有了大概,祁隆街的争夺,抬手宗和御兽宗派出的都是内宗弟子,显然宗门也偏向于内宗弟子,对于外门弟子也有不少的偏见。
他思绪一停,想了想,又继续看去,看到一段文字发出咦的一声。
“北城的祁隆街,一条主干上破瓦烂楼比比皆是,传闻此处原本阖家欢乐,百姓安居乐业,后来竟然闹鬼,半夜女子啼哭的声音很是吓人,再后来,肥沃的土地硬如磐石,不能耕种,河水漆黑,发出腥臭,百姓大骇,纷纷离去。
祁隆街,也就成了鬼城,也就荒废下去。”
看到这里,霸九行忽然感到毛骨悚然,闹鬼啊,他也很害怕,哆嗦了一下,将玉简看完,放置一旁,忧心忡忡的发呆起来。
不知道为何,他想到抬山宗和御兽宗拿出的宝物极其贵重,觉得此处定然不凡,虽然没有宗门扶持,但是财大人也说过,御兽宗和抬山宗也会出些人马,加上他储物袋中胖叔留下好多铜钱金银珠宝,倒也发展不是难事。
“我就不信,这世间还有鬼,要是有鬼,郝剑杀了那么多人,半夜岂不是被吓死。明天去看个究竟。”霸九行想到这里,闭上眼睛,开始打坐修炼,等待着第二日清晨的到来。
一大早,天还没亮,霸九行就出门,朝着东城而去,要想到了北城,需要横穿东城。
他身在南城,离北边很远,城中也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不允许飞行,免得惊扰了百姓。
霸九行一路奔波,到了东城,已经接近晌午,他在东城逗留了些时辰,打听了一些关于北城的传言,心里有些谱,这才踏上了北城的土地。
东城和北城一条河流相隔,走过桥梁之后,霸九行眉头一皱,神情微微变化,眼前的一切让他内心里掀起了轩然大波。
放眼望去,整片北城寸草不生,光秃秃的土地干旱到裂出无数巨大的裂缝,密密麻麻爬在地上,看上去令人心悸。
离近的土瓦房子全部倒塌,被搬一空,只有零零散散的杂物堆积在各处,被风一吹,尘土飞扬。更远处有一排排保存较好的房子,能看出那里就是北城祁隆街,原先这里还是很繁华,如不发生了突变,也不会变成这样。
霸九行走在路上,四下观望,一片荒凉也让他感到了此地诡异之处,更让他毛骨悚然的是微风中有股淡淡的血腥味。
穿过东城,再到北城,就是两个世界,霸九行沉默不语,将身子上的衣服裹着更紧,埋着头直奔祁隆街。
祁隆街道边的商铺大门都是紧闭,不少商铺门都烂了一个大洞,能看到其中桌椅粉碎,结着厚厚的蜘蛛网,已经毫无人迹。
而此刻,有十几个衣着华丽的人影出现在街道上,他们胸口处纹着抬山两字,神情极其不悦,看着荒凉的门铺,骂骂咧咧,更有几人朝着门铺一脚踹去,将门踹的稀碎,取出一些将就能用的凳子,供给为首的那人坐下。
忽然,在一处药铺内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打破了这里的平静。
一个威武的男子手中提着一个枯瘦如柴的毛头小子,这小子蒙头垢面,衣衫破烂,浑身颤抖,面露惊慌。
“求大人放过我,求大人放过我”那毛头小子被拎出来,跪在地上,不断的磕头求饶。
“竟然还有人活在这里,真是可笑,老子被派到这里真是倒霉。来。抬起头来,让老子看看。”坐在椅子上的那男子阴冷的说道。
毛头小子抬起头,脸上乌漆墨黑,唯独那双眼睛很是清澈,如今露出了无限的恐惧,颤微中,他将小手死死的攥着,故意隐藏在身后。
那男子岂能看不出,伸手就是一巴掌,将如同乞丐般的毛头小子打倒在地,滚落了几圈,手中死死攥着的东西掉落出来。
那是用皱巴巴的纸张包裹着的药渣滓,滚落几下,全部倒了出来。
那小子爬在地上哭喊着,顾不上嘴角的鲜血,将药渣滓压在身下,不顾一切的用手捡起,似乎这东西对他来说很重要,可是一双大脚狠狠的踢在他身上,在那小子绝望的眼神中,那只大脚狠狠踏在了药渣上,死死的拧了几圈。
“贱命,就是贱命!”十几人轰然大笑,那小子绝望的嘶吼,爬向那只大脚,泪水顺着脸颊不断涌出。
“不,不!”一阵阵嘶吼,痛彻心扉的回荡在这空荡的街道上。
“杀了他,挂在药铺门口,让其余同党看看,这就是蝼蚁的下场!”坐在凳子上的男子一声令下,其中一个随从手中拿着明晃晃的刀狞笑着走向毛头小子,刀光一闪,长长的刀芒就要刺到了小子的身上。
忽然,一阵狂风袭来,将那男子吹出几丈之远,撞在了石头上,昏厥过去。
“谁!”那凳子上坐着的男子一阵惊慌,站起身来,死死的看着远处,一个模糊的身影徐徐走来。
“生命虽然蝼蚁,但是也不容你们这般践踏,你们心如毒蝎,心狠手辣,对脆弱生命尚且如此,才是真正猪狗不如!”
声音虽然轻轻飘飘,毫无力道,但是落在这男子耳中,如同惊雷乍现,他抽出怀中的长剑,面色狰狞,一挥手,十几人也是掏出刀剑,面色不善的朝着远处人影杀去。
短短几息,街道上传来了痛苦的呻吟,十几人倒在血泊之中,断手断脚,却并未死亡,只是以后会落下残疾,终生行动不便。
霸九行也不回头,任由这些人爬在地上扶持远去,轻轻走在那小子身边,将他缓慢扶起,望着他清澈的眼睛,轻声说道:“你可是姓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