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始皇帝化为光粒子渐渐消散,他的气息也再无踪迹,杨谦终于松了一口气——总算把这货吓走了。
虽然靠着尹子央的帮忙,把天堂界那边的分身一口气丢了过来,从而造成短时间的力量暴涨,但这只是假象,非要形容的话,比三秒男还要不如,始皇帝如果死战不退,数个回合他就要露馅,在不知道始皇帝的提升极限的前提下,这显然不能去赌。
不过还好,在杨谦提前开始布置的思维引导下,始皇帝不愿给别人做嫁衣,于是果断的撤走了。
而始皇帝一走,杨谦就好像在泳池里维持了半天苗条身材的胖子一样,立刻泄气。
随着他轻轻的呼气行为,周围无垠的黑白天地就像老旧电视机一样,突然产生了一瞬的模糊,虽然只在眨眼间就又恢复原状,但对比之前,无论是天空还是大地,色彩都淡了一些。
虽然本就是黑白两色的天地,再来说色彩变淡似乎有些奇怪,但事实确实如此,或者换个说法,应该说渐渐变得虚幻起来。
而包括高悬在头顶的天平、周遭的锁链、身上的晶石巨手和脸上的面具也在一起变淡,从实体渐渐转为虚影,最后彻底消失不见,向后披散的枯白长发,也迅速变回原本的长度和造型,并在缩短的过程中,逐步地恢复了原本的黑色。
在面具彻底消失后,杨谦就皱了皱眉:“虽然知道会暴露本性,但这暴露的也太过分了吧……而且,我的本性是那个样子?”
由于之前表现的实在是太过嚣张狂妄而又冷漠无情,杨谦不由的深深质疑那个本性到底是否真实。
不过还没等他找出一个合理解释来,就被旁边的声音打断了。
“杨谦先生,始皇帝他……”
杨谦转头,正好看到瑟弗雷亚朝着自己这边走来,身旁还搀扶着刚刚醒来的弗格。
两人发色一金一银,倒是颇有些好基友的搭配感。
“走掉了。”
要说“逃了”好像有些不太合适,杨谦挑了一个折中的说法。
“……”沉默片刻后,瑟弗雷亚又试探着问道:“虽然他很值得尊敬,但这个时候如果把他放走的话……”
虽然没有明说,但这少年很明显是在问杨谦为什么不把始皇帝彻底留下。
“刚刚让你学魔人练成,学会了么?”杨谦没有直接回答,反而提了个不相干的问题。
“啊?”瑟弗雷亚有些没反应过来,不过还是答道:“学会了。”
“那你能现在构造圣遗物入门了么?”
“不能,可是……”
“这里毕竟无法联通炼狱,也接收不到炼气,我只是短暂的借了一点天堂界的力而已,能尽力把始皇帝骗走就算不错了,哪有办法把他彻底留下?”杨谦打断道。
此时杨谦的言行比他以前的措辞态度要锐利了一些,但和戴面具时比起来,又收敛了不少,处于一种比较折中的状态。
看瑟弗雷亚还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杨谦这次不等他提出疑问,就紧接着又说道:“没用的,放弃吧,之前我就已经和你说过一次,现在你自己学会了魔人练成应该更能理解,这个时候的始皇帝,再进行大肆杀戮已经意义不大了,再加上地上4条诅咒的关系,这个时候死磕是没有意义的,倒不如先保证自身安全。”
“另外,由于我刚刚在天堂界的支持下短暂地冲到第三大阶的领域阶,感知也提升了很多,所以对他的本质有了一定了解,根据他所说,他利用观梦石人来进行梦回繁荣帝国,以制造出帝都虚影藏在地狱界,但不仅是这样,如果没错的话,应该是连他自身,也被包含在内了。”
瑟弗雷亚有些惊讶的微微睁大了双眼:“也就是说,其实他并没有实体?”
“没错。”杨谦点头确认:“不但如此,而且从某种意义上也算是不死不灭,别说我没能力,就算有能力在刚才把他彻底留下,几年之后他也依然会重新复活,想要永久解决的唯一办法,就是找到那些用作‘帝国基石’的石人小孩,把他们一个一个全部敲碎,问题自然迎刃而解,不过……”
杨谦斜眼看了看已经露出纠结表情的银发少年:“能否找到姑且不论,就算能找到,你能下得去手么?”
这货自然是下不去手的,所以他立刻纠结了。
“我能理解你对于引出始皇帝而感到自责的心情,但说句不客气的话,以这位始祖黄帝的行事作风,他如果不想现世,就凭你,怕是千呼万唤也不一定有回应,所以与其说是你引出来的,不如说是你被他操控而无意识的在寻找他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就好了……”瑟弗雷亚苦笑,杨谦确实说中了他的想法,只是他依然无法就这样将整件事与自己撇开关系:“但不管怎么说,一切事情的起始毕竟是由我先踏入地窟开始的……”
“嘛,就个人习惯来说,我不太会刻意不停的劝解钻进牛角尖的人,如果你实在无法想通的话,倒不如就反过来好好利用一下你的自责,等回到地面以后,想办法解决地上的麻烦,你说呢?”
“有道理。”瑟弗雷亚只得如此回答。
他也并非惺惺作态想把什么错都往自己身上引,但,就如他自己所言,无论怎样解释,如今地面上一应混乱的根源,终究是由他去探寻了地穴而引起,无法释然倒也正常。
杨谦也能理解这种纠结,但更能理解钻牛角尖的人无法用语言进行沟通,所以说了几句后就转头望向了远方。
看着周边再无一颗星球、再无一丝星光的漆黑空间,半晌后,他终于有些蛋疼的摸着下巴开口了:“那么问题来了,我们要怎么出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