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们把时间往回拨一点点,回到始皇帝刚刚出其不意轰飞杨谦的时候。
一拳偷袭轰飞杨谦后,看着杨谦倒飞出去的身影,始皇帝又紧接着之前的话继续开口。
『而汝等,甚至还未知道余有何种手段,便已经在商讨如何处决余了么?』
弗格和艾儿蒂如临大敌,并不回话,瑟弗雷亚则是紧张的大喊一声“杨谦先生”便准备顶着危险冲下去查看具体情况。
不过没想到,倒是迪多斯开口阻止了少年的情动。
『只此一拳,他还死不了,阻碍王道之罪责,可不是一拳即可抵消的。』
瑟弗雷亚这才停下正欲转身向下冲去的身子,然后看着迪多斯怒而质问道:“先祖,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何?汝说的是打飞那罪人?还是建立这永恒之都城?抑或是摆弄整个人理社会?』
说着,迪多斯微微摇了摇头,只是看他那样子,比起说是嘲讽,更像是失望。
失望有这么一个愚蠢的后代子嗣。
『追问缘由,实乃愚昧。』
伴随着说话声,他的手边也渐渐泛起了一种炼气和魔力混合的物质,仔细感应的话,还有一丝圣遗物的感觉。
『正如幼子会毫无恶意地杀害昆虫。此乃摄理,乃自然之道。追求力量与永恒,乃万物之本质。』
他的手中,长剑渐渐具现,那是由炼气生成的幻想材料构造,再由魔法予以强化,最后由整个脚下这庞大的圣遗物进行加持的,此世第一的宝剑。
虽然外形和他在地狱界时使用的那把一模一样,但很明显,一样的部分,只有外形而已。
『余乃最初醒悟此事之人,乃最古之人类。时间对余来说仅是一个概念,人理对余来说亦只是一件玩具,余将持续君临,打破诸神与时间的限制,直至成为最终之人!』
话落,他将长剑指向了瑟弗雷亚。
“我会阻止你的。”瑟弗雷亚咬牙道:“无论你说的再怎么好听,牺牲亿万人成就你一个,这种事,不对就是不对,不单是我,包括所有炼术师、所有普通人,甚至已经被你同化进圣遗物中的小孩子,都会阻止你的。”
书本翻开,哗啦啦的自动翻过了大半本白纸,最后停留在其中一页上。
页面微微放光,几秒后,就从中缓缓升起了一个剑柄。
抓住剑柄用力一抽,同样拔出一柄长剑后,瑟弗雷亚同样将剑尖指向了迪多斯,却再未开口。
『没错,遵从心声而争吧,这才是人子该有之姿态!』
说着,始皇帝举剑一冲,好似瞬间移动般的就冲到了瑟弗雷亚身前。
『曾被汝一度逃脱的性命,如今便由余来收割吧。攻过来!余便与汝奉陪到底!』
说着,长剑立即当头劈下。
只不过还没等他劈到目标,便有一个声音突然从旁响起。
“太丢人了,皇帝陛下!所谓嘴炮并非孩童斗嘴,你若丝毫不愿意赞同对方观点,又怎么能让别人……”锁链疯狂滑动,但这次却并非是为了束缚,而是瞬间在始皇帝脑袋上方构建出了一个巨大的拳头。
拳头刚一生成,便带着千钧之力当头砸下:“接受你的言论呢?!”
噹——
撞钟似的声音传来,震的声源旁的瑟弗雷亚耳朵生疼。
虽然这锁链巨拳的攻势理所当然地被稳稳接住,但猝不及防之下,还是给这始皇帝造成了一点点伤害。
一是心理上的;
二是武器上的。
猛烈接触后,锁链巨拳瞬间溃散,化为无数光粒子消失,而那当世第一的宝剑,也被崩裂开了一个小小的口子。
不过这宝剑本就是随心意所构造的东西,一瞬之间就能恢复原状,莫说崩开小口子,就是断成两截,也无非就是重新构造而已。
真正让始皇帝难堪的,是他在没有防备之下,被生生打的往下落了一大段距离,比瑟弗雷亚还要矮了一头。
他本就身材高大,在成年人当中便已是高个子了,此刻却被轰的比眼前那个自己即将斩杀的子嗣还要矮了一头,如何让他不愤怒?
只是还没等他愤怒,杨谦的声音又再度传来,并且随着她的说话,周身再度浮现出了无数锁链所构筑的无数巨拳。
“正是因为会毫无恶意残害生命,所以幼子才只能是幼子!”
噹!
“而幼子,是会成长的!”
噹!
“人之所以为人,正是因为有了人性!”
噹!
“追求力量是万物之本质?没错!太对了!”
噹!
“但正因为掌握了可以随意掌控生命生死的力量,所以才需要人性来束缚!”
噹!
“当失去了对生命的敬畏的时候,人便不再是人!”
噹!
“而失去了人性的你……皇帝陛下,你,已经不配称人了!”
噹噹噹噹噹噹噹噹噹!!!
一开始还只是杨谦说一句,便有一个锁链拳头朝着始皇帝猛砸,但随着杨谦说完,周边天空那一眼过去难以计数的无数金色锁链巨拳,便一个接一个毫无停顿、毫无间隙的砸了过去。
可迪多斯面对这无尽的攻势却怡然不惧,手中长剑或斩或削、或劈或撩,将从四面八方袭来的攻势全都抵挡在五尺之外,没有一个拳头能够真正打在他的身上。
不过正经交战的两人毫无所谓,倒是周边一应旁观者被折磨的不行。
也不知道这始皇帝到底用炼气构成了怎样的幻想物质,反正那长剑看似又窄又细长、厚度还不到一指,但其实密度实在夸张至极,明明只是一柄看上去找个支点一掰就断的观赏性斗剑,在和锁链巨拳互拼对砍的时候,却发出了比撞钟还要洪亮的声音。
尤其是两人所对拼的武器,都是圣遗物,所以这碰撞产生的声音,也不仅仅只是普通的声音而已。
一开始的几次对撞还不明显,但随着其后碰撞的越来越频繁、越来越密集,双方碰撞产生的动静也被圣遗物的“神性”所感染,由“声音”逐渐转化成为了“音波”。
而这音波若是只出现一道就立即消散也没什么问题,但每一道音波之间的间隔,甚至还不到一眨眼的时间,前面传出的第一道音波还未远离,第二道就已出现,而第二道尚在传播当中,就被第三道音波的加持下,瞬间追上了第一道,而第三道又被第四道加持得追上第二道。
音波就这样不停地叠加,几乎每20道小音波,就会重叠成一道大音波来同时向外扩散。
而这一道道融合后的大音波,又在互相共鸣之下,形成了一个声音的领域立场。
一切处于这个立场中的生物,都在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