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生立刻就有些疑惑的抬头看向了杨谦略显认真的脸。
“之前你说过,在重塑肉身的时候,没能忘了曾经所有的记忆,是一个遗憾,对吧?”
杨谦问过之后,就放开了摁着小家伙脑袋的手,转而将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搂着她一路继续往前走去,一边走一边不等黎生回答,就继续自问自答道:“但我倒觉得不是这样。”
他又重申了一遍。
“或许因为你受到了一些可以当做屁放的言论的影响,导致你产生了‘曾经过的实在不是什么值得回忆的生活’的思想,但其实我认为,你应该珍惜那些记忆,并且庆幸你的记忆没有在重铸**时被抹消。”
“在那种阴险狡诈才能横行、出卖身体便可滋润的环境里,仅凭院长曾经的几句教导,你就能死守到饿死前一刻才最终踏进那个军营;仅凭院长曾经的几句教导,你就能在那种‘我不主动去弄死你都算仁至义尽了’的环境中,释放你的善意,甚至为此打破了你本能坚守的坚持。”
“如果你对曾经的生活感到难以接受的话,那就等于是你自己否认了你曾经的艰苦和坚持、自己否认了那个院长对你的教导,也否认了你曾说过的,‘正因为善良,所以才最终能遇到尹子央’这个因果。”
“于我们眼中而言,你就是你,因为你的经历而造就了现在的你,但‘经历’本身却并没有错,也不能成为攻讦你的理由,所以你大可不必为你的曾经过多感到羞耻,在我看来,能在那种环境下做到那一步,你甚至是个天使。”
“再者说……”杨谦拖长了音调:“你都已经直接换了一个全新的身体了,难道你觉得一个货真价实的处女,还比不上键盘侠的老婆们那300块一张的膜么?”
“噫~对着一个幼女又是处女又是膜的,大哥哥还真是变态呢。”小家伙以看变态的眼神看向了杨谦。
“哼哼,我变态早就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又不是今天才知道,还有,请叫我绅士,不要叫我变态。”杨谦一脸的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表情。
黎生没有管他那纠正称呼的抗议,只是自顾自的说道:“是呢,曾经还是公司老板的时候,虽然不会去主动骚扰女员工,但是想要升官的女员工自己主动投怀送抱倒是来者不拒;参加酒会虽然不会四处乱勾搭,但是面对自己主动乱勾搭的小碧池也是来者不拒;举行聚会晚宴的时候虽然不会主动找妹子**,但是如果在上卫生间的时候遇到自己发情求抱求安慰的妖艳贱货同样还是来者不拒……根本数都数不清,如果不是因为每次都有我跟在你身后,那你肯定已经搞出好几条人命了吧?”
看来小家伙对那些妖艳贱货的感官实在是非常的不怎么美妙,所以在举例子的时候,都没用什么好词,全都是各种贬义词一股脑的上。
而杨谦对小家伙一开始点出来的几个例子还表现的洋洋得意,但随着小家伙最后那句话一出口,他的脸色顿时一黑,变成了一幅“你特么居然还有脸说,我还没找你算账”的表情。
不过黎生却浑不在意,而是继续念叨:“而且和爸爸、千愁姐、歌谣姐他们在一起的时候,还会互相装逼,互相满嘴开火车飙黄段子,一点都不会害羞……从这个角度来说,其实爸爸姐姐他们也都是些大绅士呢。”
“喂喂喂,凭什么他们是绅士而我就是变态啊?”杨谦不满的嚷嚷。
“爸爸不可以是变态,千愁姐和歌谣姐是女的,也不可以是,所以……”
“排除法么?!而且女人也是可以变态的吧!”
“不过,就算大哥哥是这样一个无可救药的大变态,我果然还是很喜欢大哥哥呢。”黎生依旧不理杨谦的抗议,不过话锋却一转。
杨谦立刻手一伸,做了个制止的手势:“等等,停一下,不要轻易跟我告白,我可是很容易被攻略的。”
“嘿嘿,真的吗?那……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小家伙立刻脑袋一歪,就满眼小星星的看着杨谦连连说道,裙子下的蓬松大尾巴还呼啦呼啦地甩个不停。
“你这家伙!快、快给我住口啊!”
伴随着杨谦状似慌张的话被他大喊声传出,这与周边环境格格不入、还操着外语的两个人,也终于走完这条街道,从周边那些或眼神麻木、或蠢蠢欲动的当地原住民们的视线中消失在了转角。
虽然杨谦对黎生说他是变态表现的好像很是不满,但他的内心却毫无波动,他只是想以这种方式来告诉黎生:在我的心中,你就是你,不掺杂其他任何东西,如果你实在对你的过去无法释怀的话……那我也是一个同等级的“烂人”,你大可不必过度在意。
虽然“心结”这玩意儿不可能是几句话就能解开的,更不是这种似是而非的“隐喻”能够一下子就将其引导得放下一切的,但从小家伙能表现的不再焦躁,而是开始和杨谦插科打诨来看,说明最起码在面对杨谦的时候,她已经不再纠结,这也就够了。
时间也就在他们这一边随意的瞎扯淡,一边无聊的四处游荡中缓缓流逝,直到夜幕降临,都没能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最终,在又一天的寻找无果后,两人回到了投宿的旅店,准备结束今天的无用功。
虽然现在的时间仅仅只是晚上10点多,并且非要扯的话,由于夏时制的关系,此时此刻的此地时间,其实只有9点而已,在国内,这个时间点甚至都还不到正式开启夜生活的时候,但对于这个中东战争地带的地方来说,两人能在外游荡到天都完全黑了才回到休息的地方,已经是极为大胆的行为。
由于这个地区的卫生情况本就并非那么的好,再加上这里的居民们也大多都有些“不拘小节”,所以杨谦和黎生都并未在外吃东西,而是等回到了旅店之后,才让旅店帮忙做饭,这个由阮惜音帮忙找到的投宿点,相对于这个地区的环境卫生等方面来说,几乎都可以称得上是五星级了。
虽然二人也并不挑剔,如果条件不允许的话,他们也不至于宁可饿着都不吃,黎生更是早就连吃腐肉的感觉都已经习惯了,但……
既然能有好的条件,为什么还一定要去体验艰苦呢?对吧。
而在这个地方,他们既听不懂中东的阿拉伯语,更看不懂对他们而言“鬼画符”一般的阿拉伯文字,所以在吃过饭、洗过澡,并且完成今天巩固黎生魔人练成的功课之后,两人便各自上床睡觉了。
只不过,同一时间,加扎市区东北方向,和以色列国境线的交接处附近,一栋低矮的土房里,却有几个人正在低声交谈。
他们所说的语言,都并非阿拉伯语,而是纯正的英语,而且身处于这间窗户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房间之内,他们居然都依然没有开灯,而仅仅只是点了一根蜡烛。
“这座城市掌握超能力的人都已经找完了么?没有遗漏?”为首一人借着烛光慢慢的翻看着手中的资料册,同时嘴里随意的问道。
他手上的资料不算太多,没有一本正常的小说厚;但也不算太少,装订起来以后,一指厚是怎么都有的。
随着他的翻动,也能看到,这资料册的每一页,都是一个人的大体简介,包括性别、照片、大概猜测会有什么能力、住处、家属、上班地点、行动轨迹、以及处理结果。
性别、照片、住处之类的栏目,倒是很普通,没什么可说的,也就是一些类似普通档案的东西,至于处理结果的话……
男性页,无一例外都是“已处置”;
女性页,无一例外都是“已抓捕”。
也不知道他们处置或是抓捕这些疑似超能力持有者的人是为了什么。
而顺着他的问话,房间中则有人做出了回复:“怎么可能全部找出来,再怎么说,这个城市里也有300万人呢,现在找到的这些,可能连一半都占不到吧。”
“准确的说,是连四分之一都占不到。”有人突然插嘴。
“或许都还不到5分之一也说不定。”又有一人半开玩笑似的说道。
“要我来看,或许……”
“够了。”领头人突然打断了这群人把数据越说越小的谈话:“再说下去,你们是不是要告诉我,我手上拿着的这份资料,实际上连百分之一都占不到?”
一群人全都噤声不再说话,但是表情却是嘻嘻哈哈。
他们的结构组织不像四局那样的纪律严格、上下级分明,所以面对头领时,也显得非常的随意。
等其余人都不再说话后,最终还是由那个一开始做正经汇报的人继续说道:“总之,头儿,这个城市毕竟有那么多人,‘找完’这件事是不可能的,只不过要说在‘找到’的疑似者中,倒是的确没有遗漏,既然老板需要我们转移,那么,能找到现在资料上的这些,已经是我们尽全力的结果了。”
虽然这些下属并没有按照自己的预想将整件事情做的十足完美,但毕竟有客观因素的影响,所以领头者也并未生气,只是略一沉吟后,终于下达命令道:“既然这样,那就不要再耽搁,尽快收拾整理,把痕迹都处理掉,就这几天我们就离开。”
其他人自然立刻点头称是。
不过就在这时,却有一个一直没有开口的人突然说道:“头儿,前两天我发现了一个目标,不确定是不是超能力持有者,但是我觉得……应该捕获。”
“不能确定是超能力持有者,也要浪费精力去捕获?”那个领头者挑了挑眉。
“这是照片,你看过就知道。”
那人并未多解释,而是掏出了一张自己拍摄的照片。
而领头的那个人,在接过照片借着烛光看清了照片上的画面后,突然睁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