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微开了门,汪剑声却并不进屋,站在门口急切地说:“戚兄弟,这几天田师妹跟你透露过别的想法没有?”
“没有啊,出什么事了?”戚微摸不着头脑,看着汪剑声说道。
“不见了,田师妹不见了!今天一早我就去叫她一块儿练习昨天刚学的‘润物有声’剑法,谁知她却不在房间,问别的师妹,都说田师妹和我在‘演武台’切磋完后,昨天夜里就没见回房。这可急死我了!”汪剑声说到最后简直要哽咽了。
“你们吵架了?”
“没有,我事事都是依她的,哪里有过吵架斗嘴的事!”
戚微想了想,问道:“你去后山查看了没有?”汪剑声讶异地反问:“她会去后山?哪里又没有什么好玩儿的,有的就只是一些泰润宫历代先人及本门去世的师兄和师弟、师妹的坟茔。”说到这里,汪剑声一拍脑袋,说道:“对对,大师兄,她去看大师兄了!——多谢戚兄弟提醒!”话音未落,人已经跑远了,自然是到后山去寻找了。
看着汪剑声远去的身影,戚微摇了摇头,寻思:“我也不方便去泰润宫众弟子们练功的‘演武台’凑热闹,幸好前天在半山腰发现一处石壁上刻着‘听琴’二字的地方,甚是平坦、宽阔、清幽,倒是一个练功的好去处,不妨去那里练习‘融泰心经’。”想罢,一个人悄悄向“听琴”处走去。
这“听琴”处,一面依山,三面凌空,就像是大山生出一块巨石形成的平台,周围是山藤、青松环护,空谷幽静,真是一个好地方。戚微深深吸了口气,心中默念“融泰心经”口诀,依着楚经纬教的动作,慢慢练习起来。
这“融泰心经”虽然不是法术,但几遍练下来,戚微顿觉通体舒畅,心情愉悦。练累了,就依靠着刻有“听琴”二字的石壁坐下歇息,心里想着:“希望这心法配合着‘御魂术’对压制‘血狼’起到作用,让冯罡斗前功尽弃,让我变成正常人,就可以去找妍慈了。”想着想着,竟睡着了。
睡梦中,一个美如天仙的中年美妇飞到身边,问他:“你是什么人?这泰润宫不是好地方,快离开吧!”戚微讶异道:“为什么呢?前辈是从哪里来的?”中年美妇怒道:“不听我的,你小子早晚得倒霉!不如,我来超度你往生极乐吧!”说毕,竟然幻化成“落头鬼”梅月仙模样,张开血盆大口咬过来,一口就含住戚微的脑袋,戚微只觉耳朵巨疼,吓得大叫,一睁眼,醒了。
却见自己的耳朵被楚大小姐楚琀揪住,她笑吟吟地看着戚微,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中饭都不吃,大家四下里找了一番,没想到你躲在这里。说,是不是做梦娶媳妇了?”
戚微揉了揉被楚琀揪疼的耳朵,没好气地说:“我是做梦了,不过不是娶媳妇,是梦到一位美丽的夫人,啧啧啧,美如月中嫦娥,雍容华贵,又似西王母,我猜她一定是这峨嵋山里住着的一个神仙!”
“真的吗?你梦到她了?你真的梦到她了?”楚琀抓着戚微的胳膊,连连发问。
戚微不觉好奇起来,问道:“她是谁?谁是她?”
楚琀松开抓着戚微的手,泄气地坐在石头上,喃喃地道:“你骗我,你又不认识她,怎么会梦到呢?我小时候被她抱在怀里喂哺乳、亲亲,我都没梦到过她。”
“你说的是你娘?她哪儿去了?”戚微见她伤感,忙安慰她:“我在这个世界也没有父母,我的父母都在遥远的另一个世界,我也很想念他们。”说着竟流下泪来。
楚琀抬起头,说道:“我都没哭,你哭什么!——我爹说,娘不要爹和我啦,她一个人不知道跑哪里去啦!”
戚微不知道该说什么。
楚琀接着慢慢说道:“那是二十多年前,爹学成武艺闯荡江湖,遇到娘被一个恶官逼着嫁给他的儿子。这个恶官叫甄鼎山,仗着他们家平定‘高句丽’有功,飞扬跋扈,欺男霸女,逼着我外公易博海把女儿易琴如嫁给他儿子叫甄北江。我爹怒闯甄府,将我娘救出。我娘那时半点武艺都不会,我爹就花了五、六年时间悉心传授她武艺。在这期间,日久生情,两个人成婚了,后来有了我。哪知在我五岁生日的时候,当天爹喝醉了,我娘竟留下一封书信,自己走了。我爹到处寻找,都没有找到。——我爹怀疑,娘是有意灌醉他的。”
戚微叹了口气,心里也不好评判她爹娘谁是谁非,只好不作声。
楚琀指着石壁上“听琴”二字,说:“这是我爹刻的字。以前,我爹和我娘就在这里练功。这里有我爹的美好回忆,也是我爹的伤心之地,所以我爹不让大家到这里来。”
戚微听了,忙道:“我不知道,对不起,对不起……”
楚琀见戚微怕得要死,“扑哧”笑了,说道:“没事的,我不会告诉我爹的。——其实,我爹也不让我来这里。”
戚微拍了拍胸口,见这位楚大小姐一会儿伤心一会儿开心的,不禁莞尔。
楚琀拍了戚微脑袋一下,瞪着一双美丽的大眼睛,说道:“你乐什么?又有什么坏心思了?”
戚微大呼“冤枉”,说道:“我只是在想,像楚大小姐这么美如天仙的人,将来会和什么样的英雄人物结成神仙伴侣呢?”
楚琀“格格格”笑起来,说道:“要你操的哪门子心!莫非你对我有非份之想?”说着故意生气,凶着脸,手握成拳头,扬起来吓唬戚微。
戚微赶紧双手连摆,分辩道:“没有没有,我是山野村夫,哪敢对楚大小姐有痴心妄想!楚大小姐在我心里,就是一尊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就是抟土造人的女娲娘娘,就是……”
“哈哈哈,继续往下编,还有吗?”
“有有有,我想想,就是,就是华夏始祖伏羲之母华胥氏,就是,就是……”
“得了吧,本小姐还想做凡人嫁个好男人呢,不想做神仙!”楚琀踢了戚微屁股一脚。
“嘿嘿嘿!”戚微挠着头,心想:“哥不得奉承你几句嘛,要不然,天天被你修理,打又打不过你,那可惨得很!”
“你觉得侯祥这个人怎么样?”楚琀忽然问。
戚微心想:“又来了,又是这种问题,跟那天田银屏问的一样。我又不是相士,又不懂‘易经’,更不是爱情专家,这种问题问我,不是问道于盲吗?”但嘴上哪敢乱说,只好说道:“很好啊,人长得又英俊,功夫也不错,年龄跟你又相当,天造的一对,地设的一双,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不要错了主意哦!”
“呸!”楚琀笑道:“他哪有你说的那么好!”
戚微也笑道:“有有有,我这辈子怕是比不了他了。”
正在两个人说说笑笑的时刻,忽然一把长剑朝戚微侧脸刺过来。楚琀一把推开戚微,躲过这一击,转过身来,怒道:“是你?你这是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