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到这里,都吃惊地张大了嘴,连“啊”都发不出来了。戚微心想:“这关寿德居然舍得下这么大的血本去救妻子,看来他是很在意妻子,可能夫妻感情特别好。”
当下就有人摩拳擦掌吵着马上启程,趁黑摸上狮头山。关寿德脸上露出笑意,说道:“明日一早启程也好!”众人说道:“夜长梦多,早去早回!”关寿德见大家兴致很高,也就应允不再说什么了,命人准备一些牛肉、饼子等干粮,以备路上垫补。戚微和古丽只好随着众人一起动身。
临行,关寿德举杯和大家同干,说道:“关某在这里静侯佳音,祝各位旗开得胜,马到成功,凯旋之时就是一千两黄金到手的时刻!”
除了几个自认身手不行的,和几个被狮头山强人名号吓破胆的,陆陆续续离开之外,剩下的有三十多个人,再加上关府二十多个人,总共六、七十个人,浩浩荡荡向狮头山挺进。
狮头山其实距离丰谷镇并不太远,也就五、六十里路,翻过一个山坡就到了。一行人连夜行进,来到狮头山下的时候,天还没亮。这狮头山形如狮子头,三面紧邻深谷,悬崖峭壁,无路可走,只有山南那面有一条小径可以上到山顶。
众人攀上山径,队伍蜿蜒如虫向着山顶 进发。走了没多大会儿,忽然眼前出现一片开阔地,显是人工开凿,贴着石壁有一个小石屋,里面竟然亮着灯。四周黑黢黢的,没有风,死一般沉寂。古丽感觉有疑,拉住戚微的手,说道:“别离开我!”
山径是从这块宽阔平台穿过的,要想上山,这里是必经之路。众人虽然觉得这里有一座石屋很突兀、诡异,但对一千两黄金的诱惑还是战胜了恐惧心理,大家噤若寒蝉,放低脚步声,想悄悄从这石屋旁边经过。
忽然,石屋的门“咣当”自己开了,接着一个女子慢慢从屋里踱出来。月光下,只见这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子,头发很长一直垂到地上,脸上惨白没有血色,但眉毛、眼睛、鼻子、嘴唇都显示这是一个很美的女子,令众人头皮发麻感到可怖的是,这个长发女子双臂裸露,右手臂上缠着一条青色的蛇,左手臂上缠着一条红色的蛇,左手掌里还托着一盏油灯,那灯的火苗很小,快要灭了似的。众人看见,心里发怵,连连后退。
那长发女子眼睛望着大家,说道:“前、面、没、路、了,回、去、吧。”说这话时,眼神幽深,似乎看不见底;声音没有起伏,冷冷地,一字一顿,听不出是喜是悲。
古丽大声说道:“大家小心,这个女的是巫师,巫术很厉害!”那长发女子有些讶异,转过头,望着古丽点了点头,说道:“我、叫‘灯、婆’,小、妹、妹、也、很、厉、害。”
正在古丽和“灯婆”说话的时候,借此机会,有四、五个人悄悄从石屋前经过,希望能趁其不备,迅速上山。只见灯婆手里的油灯蓦然一亮,灯婆口里“嘘”了一声,瞬间,灯花炸出四、五个光点,射向那几个人,只听“啊!啊!”几声,那几个人全部倒地而亡。
这一来,吓得众人不敢再蠢蠢欲动,又有几个人打了退堂鼓,悄悄下山跑回去了。剩下的人,虽然胆怯,但是心里想的是那一千两黄金,不甘心就此半途而废,于是就有人大着胆子提议:“大家一起上,乱剑乱刀之下,结果了这个妖婆子!”
戚微也看出这个灯婆不是寻常人,这些一般的江湖武士哪里是她的对手,就制止道:“且不可鲁莽行事!”那些人哪里肯听?四、五十人一起围上那个灯婆,挥起手中兵器照着灯婆的身上乱招呼。只见灯婆身子不动,口里“嘘”了几声,缠在手臂上的青色和红色的蛇化为一青一红两道光,在众人头顶盘旋一圈,然后仍然缠回灯婆手臂。只听“啊!啊!啊!”声不绝于耳,片刻,那四、五十人全部倒地而亡。剩下十几个见势不妙,“嗷”地一声叫,都跑下山去了。
戚微和古丽却没走。灯婆盯着古丽,不说话。古丽看着灯婆的眼睛也不说话。这样静静地对视了很久,那灯婆说道:“小、妹、妹,我、只、负、责、这、路、口,你、只、要、能、闯、过、去,就、不、是、我、的、事、了。”
古丽点头说道:“好!”然后默念咒语,喝声“起!”,背后长剑飞出,箭一样向灯婆攻去。灯婆知道这小姑娘不是寻常人,也不敢轻敌,口里“嘘”了两声,祭起双蛇,一青一红两道光和古丽的长剑缠斗在一起。
趁此机会,古丽一把拉住戚微就朝着山上跑。灯婆看见了,手里的油灯爆亮,炸出无数个火点,向戚微和古丽射过来。
古丽回头,默念咒语,用手朝天点了几指,喝声“咄!”登时,那些飞射过来的火点,都像是被一张透明的墙幕挡住,“哧哧”声不绝于耳,却再也前进不了半步。灯婆远远望见,也是吃惊不小。
古丽说了声:“灯婆姐姐,小妹告辞了!”说着拉着戚微就向山上跑。
一路上虽然遇到几个拦路的,不过都是寻常人,几下就被古丽打倒。
到了山顶,只见一个大牌坊,写着“金狮寨”,几个把守的挡住去路。古丽喝道:“想活命的,让开!”
其中一个头头模样的赶紧让人去给寨主陈美报告,剩下的人“呼啦”一下围住了戚微和古丽。古丽也不跟他们废话,三下五除二,使用点穴功夫,将他们放倒。
戚微和古丽来到寨中“聚义厅”,只见有几十人手持刀剑迎上来。领头的是两个人,都是长得很瘦,一高一矮,高的相貌还说得过去,矮的长得贼眉鼠眼。
古丽喝道:“报上名来!谁是陈美?”
高个子眼睛朝天,鼻孔“哼”了一声,说道:“哪来的野丫头,寨主的大名也是你能呼来喝去的?”矮个子的小眼睛一扫古丽全身,“嘿嘿”笑道:“小妮子,生得挺美啊,来给我当压寨夫人吧?”
还没等古丽发火,戚微抢先说道:“小个子,你照过镜子没有?算过命没有?你的名字叫什么,谁取的?”
小个子一愣,心想:“我照镜子干什么?”骂道:“臭小子,听好了,爷爷叫‘何猬’,人送绰号‘小刺猬’;这位是我师哥,他叫‘曹卺’,绰号‘小飞马’!——识相的,让你妹妹从我俩当中选一个做夫婿!”
戚微说道:“哦,都是畜生!我妹妹乃是天上仙女下凡,岂能嫁给两个畜生?你说是不是啊,‘小刺猬’?”
何猬和曹卺气得“哇哇”大叫,说道:“活得不耐烦了!”说着要冲过来取戚微的性命。
古丽早被什么“压寨夫人”的话气得火冒三丈,怒斥道:“你们才是活得不耐烦了,本小姐就让你两个畜生见识一下什么是天高地厚!”说着,默念咒语,用手指着何猬和曹卺,凌空划了一下,只见这两个“畜生”身不由己地飞向高空。其他人见状,纷纷后退。
古丽一掌拍向戚微后背,说声“去!”,只听一声狼嚎,血狼从戚微后背跳出,在古丽的驱使下,飞向空中,朝何猬和曹卺扑过去,一口一个咬掉了脑袋。然后,古丽导引血狼返回戚微后背。
这一来,金狮寨的聚义厅“呼啦”一下,所有的人跑得无影无踪。
戚微撇了撇嘴,说道:“天上的仙女,你怎么不用你的剑杀了那两个匪徒?”
古丽白了他一眼,说道:“他们不配,我嫌脏了我的剑!”
戚微正要说“我也嫌脏”,只听一声闷喝:“纳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