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本修忙道:“这是从大唐帝都长安皇宫里掳来的。我们门主安排二十名高手潜入皇宫,想擒住皇帝,送给你们教主,让他有所依仗,无论是要挟皇帝,或是把皇帝当作筹码来和皇室讨好处,都由你们教主自己拿主意,既使你们教主胆子小,不敢接受这份大礼,也没关系,就当是把皇帝暂由贵教收养一些时日,我们龟隐门还会送金子给贵教。”
徐妍慈等人听了这话,大吃一惊,说道:“这个人是皇帝?”宫本修摇头说道:“不是。原本打算擒获皇帝的,可是大唐皇宫里高手如云,我们派去的二十名高手,或死或伤或被生擒,最后只有铃木浅见和中村智两名高手全身而退。他们在一个房子里看到有一个身着便装的男子在演奏羯鼓,周围的很多人静静地听着,如痴如醉,一曲结束,大家都兴高彩烈地品评,铃木浅见和中村智不懂大唐乐器,也没有听清楚他们说的什么,觉得这人应该是个厉害的人物,就顺手牵羊掳来了。”
听到此处,徐妍慈和张运昌、刘芷兰都对黑布包裹的人产生了兴趣。连躲在松树上的戚微和古丽都有了想打开黑布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的冲动。
徐妍慈再不犹豫,伸手扯掉箱子里的男子面上的黑纱,只见那个人深深呼吸了一下,“嗯嗯”几声,示意徐妍慈帮忙取掉塞在自己嘴里的布条。徐妍慈见这男子大约三十一、二岁年纪,颔下有须,气宇轩昂,眉目之中竟不见有多少慌乱,显得极是镇定。徐妍慈替他取掉嘴里的布条。那男子微笑道谢,说道:“多谢姑娘!”徐妍慈问道:“你是谁呀?”那男子早听到了宫本修和徐妍慈等人说的话,所以他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说道:“在下是长安城中的一名乐师,名唤‘李三’,不知道为何被两位英雄请来到这里?”
宫本修说道:“铃木浅见、中村智,你们见到这人时,他在做什么?”
龟隐门众人之中站出来两个人,一老一少,年纪大的约有四十岁左右,年纪小的看着大约二十多岁。这两个人自然是铃木浅见和中村智了。只见那年纪大的叫做铃木浅见的,说道:“回大师兄话,当时这人在手舞足蹈地敲击这个乐器,所以就顺手抓来了。”中村智从车篷里取出羯鼓和敲击工具。铃木浅见说道:“就是这个乐器!”
张运昌向李三问道:“你说你是乐师?”
李三说道:“是啊,蒙上天庇佑,再加上我还算勤奋,如今活了三十一岁,粗通琵琶、横笛、羯鼓,编写了《夜半乐》、《小破阵乐》、《霓裳羽衣曲》、《秋风高》等曲子,教授了很多弟子。”
张运昌说道:“既是如此,你便演奏一曲这个什么羯鼓,看看你是不是冒充的。”
李三说道:“当然可以,请问你要听什么曲子?”
张运昌说道:“那就演奏你说过的《秋风高》吧!”
李三说道:“好,不才愿为大家献上一曲《秋风高》,若有错乱之处污了众位雅耳,我先在这里向大家致歉了!”说完,爬上大石,手握鼓杖开始演奏。
戚微在松树上静静听着,他虽然不认识这种叫做羯鼓的乐器,但是他听出这李三演奏的《秋风高》竟有肃杀之气,像千军万马在耳边奔腾,再看那李三挥洒自如地挥舞着鼓杖,眼神镇定,似是胸藏百万雄兵。戚微听得连连点头,心想这个叫李三的人,真的是一位懂音律的高手。
徐妍慈也听得心驰神往,她心想:“这个李三一定不是寻常乐师,看他专注于演奏的神色,泰然自若,高山仰止,此人必胸藏锦绣,心中有沟壑。”
刘芷兰听得不耐烦,打断道:“你演奏的这叫什么,难听死了!——你既是乐师,为何出现在皇宫里?”
李三被她打断,摇了摇头,只好停下手中的鼓杖,说道:“姑娘,我是乐师呀,自然是奉旨进宫教授羯鼓演奏技巧的。”
宫本修向张运昌等人说道:“不管这个人是什么身份,请贵教带走就是了。”
李三望了宫本修一眼,问道:“请问这位是叫‘宫本修’吗?”宫本修点了点头。李三接着说道:“那就是了,我听你们这位叫铃木浅见的英雄提到过这个名字。”宫本修问:“他如何说的?”李三说道:“铃木浅见英雄是跟你们那位叫中村智的英雄说的,当时他以为我已经被他打昏,所以毫无顾忌,他说‘宫本修这个老糊涂,简直是门主的傀儡,从来不能自己拿主意。’中村智说道:‘宫本师兄年纪大了,自然事事要瞻前顾后。”
宫本修盯着铃木浅见和中村智,沉声问道:“你俩在背后就这么搬弄是非,妄判我的为人处事?”
中村智听到李三这么说,早吓了一跳,他知道:“大师兄为人很是心胸狭窄,别信了那个李三的鬼话!”于是,中村智忍不住说道:“假的,我和浅见师兄根本没有说过大师兄的坏话!”
李三说道:“对不起了两位英雄,你俩的好心,我只能辜负了。”宫本修阴沉着脸,问道:“他们俩什么‘好心’?给你说什么了?快说!”李三说道:“浅见英雄和中村英雄见我醒了过来,把他们说的话都听得一清二楚,就威胁我说:‘你就当什么也没有听到,不能让宫本修那个疑心重的家伙知道,你如果胆敢乱说,我们必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我当时吓得很,就说:‘如果你们大师兄问起我,我该如何回答?’中村智说道:‘宫本修没那么聪明,他发现不了你有什么异常,不用怕。’我当时心里就想,听他们如此忌惮他们大师兄宫本修,想必宫本英雄并不是这两个家伙口中说的那么不堪,就向他们说道:‘我猜你们大师兄一定是英明神武、武艺超群有通天彻地之能的大英雄,他一定会知道你们背后说他坏话,那该如何?’铃木浅见说道:‘宫本修这个老家伙也算英明神武?他就是一个矮个子的侏儒!’我说道:‘你们随便抓我一个寻常人来充数,冒充皇室宗亲,不怕被你们神勇睿智的大师兄发现了打你们屁股?’中村智听了就跟浅见说:‘咱们回去还是照实说吧,别骗大师兄了!’”说到这里,李三向额头正冒汗的中村智说道:“是不是中村英雄?你还是很清楚你们大师兄的本事的,对吧?”中村智忙点头说道:“那是自然,我大师兄自然是我们龟隐门除门主之外最厉害最聪明的!可是,我没有……”李三打断道:“可是,浅见英雄却不同意你中村英雄的高见,他认为你们大师兄是浪得虚名。我说:‘你大师兄打你怎么办?’浅见说:‘他打得过我吗?他不过比我早入门了几年,论修为,他那榆木疙瘩脑袋能领悟多少高深功夫?’……”
李三正待继续往下说,铃木浅见早听得火冒三丈,这时一个纵跃,跳上大石,“呼!”一掌拍向李三天灵盖。李三来不及反应,眼看要糟毒手,却见宫本修迅速跳上巨石,伸手格开浅见击向李三的手,喝道:“你要杀人灭口吗?”铃木浅见大惊后退,跌下巨石,说道:“他,他,胡说八道!我……”李三接口说道:“你说你们大师兄说你是杀人灭口,是胡说八道?”
宫本修一式“雄鹰展翅”跳下巨石,一掌击向铃木浅见胸口。“砰!”的一声,铃木浅见的身体弹向远处一棵大树,然后跌落地上,吃力地说道:“大师兄,我,我没有……”脑袋一歪,死掉了。
中村智见状大惊失色,连忙说道:“大师兄,我……”李三打断他说道:“你也说浅见该死对吧?以后要长记性,不可以对你们大师兄心存不敬,不可以嘲笑大师兄的外貌,知道吗?”
中村智说道:“大师兄虽然个子小,但……”
李三说道:“大师兄个子小,你也不能说像侏儒呀,知道什么是‘侏儒’吗?你看你们大师兄像侏儒吗?”
中村智说道:“我没有说大师兄像侏儒,大师兄……”斜眼观察宫本修一张老脸越来越难看,中村智心里越来越害怕,嘴里不住讨好宫本修,连连说道:“大师兄乃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大和武士,大师兄玉树临风,大师兄风情万种……”说着,身子纵越,几个起落,已经跑远了。
宫本修咬牙说道:“八嘎!”右手一挥,朝远去的中村智的背影甩出一枚撒菱,这撒菱上含有剧毒,只听中村智惨叫一声“啊!”,倒地而亡。
戚微和古丽对视一眼,见那李三居然凭三寸不烂之舌三言两语之间让龟隐门的人自相残杀死了两条人命,心中不禁大骇,这李三到底是什么来历?
张运昌、徐妍慈、刘芷兰也不禁动容,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宫本修怒气未消,喝令龟隐门其他人绑了李三,装回箱子,放进车篷里,然后指着那三辆马车,向张运昌说道:“人和金子都在这里了,我们走了!”打了一个口哨,龟隐门的人全部飞驰电掣般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