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平凡！”鬼牧咬牙怒道。
“有何指教？”
步平凡个子还算高，整个人虽然不算健壮，相反还有点瘦弱，可偏偏他就像一座大山一样挡在前方，使鬼牧寸步难进。
这让鬼牧好生愤怒，恨不得将对方生吞活剐了！
“给我让开！”鬼牧大喝一声，双手变化出无数只鬼手向步平凡抓去。
显然是吃过一次亏，步平凡见状不敢怠慢，一道道以元力化出的利剑也迎了上去。
地球古武界巅峰的实力对上修真者，现场不可谓不惨烈。周围的建筑残落一地，曾经的美丽花园早已不复存在，残花枯叶散落一地。
步平凡也有意避开这些建筑与植物，无奈鬼牧放起手来毫无顾忌，放出的招式打哪是哪。让步平凡也深感无力，唯一办法只好使出压箱底招斗嘴来使对方乖乖束手就擒。
“停！”步平凡一手把鬼牧挡了回去。“瞧瞧你干的好事。”步平凡指着满地的残屑喊道:“还嫌不够乱？你怎么不把整栋楼拆了？”
“若你不阻我，怎又回落到如此田地。”
没办法，拿不下对面这小子，对方想打就打，不想打自己难不成上去找事？步平凡无奈，他自己更无奈？
“这样，你速速退去，重新改过，我既往不咎，不过你女儿，还是让她入土为安吧。”
鬼牧不言。
步平凡知道鬼牧这是在思考，索性也停在原地等消息。不过入土为安这事还真是缓兵之计。小暗都看上人家了，怎么入土啊？暗自打定主意若是这家伙肯善罢甘休以后一定让小暗出门谨慎点，或者直接禁足不许出门了。
万一哪天在路上撞上鬼牧，这家伙绝对第一时间找自己算账，到时可真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想想都觉得可怕。
“没商量了吗？”鬼牧忽然开口道:“我这四十年来，每时每刻都想着为自己家人报仇雪恨，我且问你？若你家人同我遭遇的一样，你会怎么办。”
“这……”步平凡有点语塞了，若是他遇到这种事情，恐怕自己……只会比他更疯狂吧！
“怎么了？”鬼牧呵呵笑道，笑得不禁有点慎人，像极了丧心病狂那样的笑声。
“我再问你，若此刻前面躺着的是你的女儿？你该如何？入土为安？你做得到吗？”
一连几个问题下来，步平凡也不知如何作答，设身处地想一想，到也是人之常情，若是连自己家人的仇都不报了，那才会被世人唾弃，但很明显，鬼牧报仇的方式太极端了。
“不管怎样，你也不该残害这么多人，四十年前你杀的人的数量，恐怕是数不过来吧，那么大的赌场，该有多少性命归天，你自己心里清楚。”步平凡严声呵斥道，被鬼牧这么一弄，他也不知道悲从何来，但就是想打人。
见心理战不管用，鬼牧也懒得废话。转手一面旗帜便掏了出来，之后就一直站在原地，也不进攻，默默地挥着旗帜。
虽然不知道鬼牧手上的旗帜是何物，但出现在他手里，显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阻止他！不管他要做什么！抱着这个想法，步平凡抡起拳头又一次发起了进攻。
见对方发动攻势，鬼牧手上功夫便不由得加快速度。三秒之后，步平凡冲到其跟前，鬼牧眼神一亮，大喊道:“晚了！哈哈哈！小鬼们，陪他好好玩玩吧！”
无数鬼魂从旗帜内部飞出，密密麻麻数不胜数，飞出之后便像脱了缰的野马般叫喊连连。步平凡虽然已冲到鬼牧身前，终究还是晚了一步，被一群小鬼再度推了回去。
这次不等步平凡再度冲锋，鬼牧已经号令其小鬼把步平凡围了个里三圈外三圈。
“这是你逼我的。”
撂下狠话，鬼牧盯了步平凡一眼，“别怪我，你不该来……”
望着鬼牧渐行渐远的背影，步平凡有心前去阻拦，只是身旁的小鬼实在太烦了。打又打不走，杀？他们已经死了，如何再死一次。
死局吗？
看小暗的了，步平凡心想，一定要成功。
月出东山，丑时已到。鬼牧坐到自己女儿身边，眼睛内透露出一片慈祥的爱怜之情。若不是造化弄人，他也许是一位好父亲，此刻也应该是一位慈祥的外公。
抚摸着女儿的脸颊，皮肤一如既往地冷冰冰，鬼牧却早已习惯。或许几分钟之后，眼前这具尸体就能够开口叫她爸爸。
自己已是天级，寿命长达数百年，此生定能看到女儿长大成人，成家立业。他发誓，只要女儿能活过来，他会放下一切仇恨，从此作为一名普通人，不再视人命如草芥，为了女儿，他也要放下这一切。
仔细查看女儿四周后，一颗悬挂着的心终于落下，一开始他还以为有谁要来打扰到自己爱女的复活，为此他还不惜燃烧寿元召唤鬼魂来挡住步平凡。
别人看似只是挥挥旗帜，只有他自己知道，若不是逼不得已，他是绝不会动用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式的，幸好只是几十年的寿命，这个代价他鬼牧还是承受得起。
冰冷的月光只射在鬼牧女儿的床上，一种奇妙而缓慢的变化正在这具即将复活的尸体上发生。
远处的步平凡看到这一幕，内心也混乱无比。如果从此能让鬼牧改邪归正，那也不错，起码地球从此会少了一个能随时取人性命的魔鬼。
“你真有幸，能见证到这一刻。”远处的鬼牧一改之前的面相，柔和地说道。他已经满足了，剩下的，只有默默等待自己女儿的重生。
“我可不这么认为……”步平凡认命般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也不挣扎。他算是看明白了，自己不乱动，这群小鬼就不会主动惹他，惹火了，大不了同归于尽。
不对，火……，阴邪之物最忌惮火焰，真蠢！
步平凡暗骂了自己一声，重新站了起来，随手扔了两个火球过去，堆积在一起的鬼魂吓得直接各自逃难。见一击得手。步平凡索性化了一个火盾将自己包住，大摇大摆地朝鬼牧走了过去，一路上春风得意，走到哪面前的小鬼都得乖乖让出道来。人生最爽之事不过如此，“来挡我啊，一群蠢鬼。”步平凡得意哼道。
远处的鬼牧却已经完全不在意步平凡。对他来说，他已经成功了。也不管古武界哪来的火球术，反正今晚他在步平凡身上得到的惊讶也不少，还有什么事是他做不到的？
待步平凡来到鬼牧跟前，双方却并没有要动手的意思，渐渐地相互之间达成了一种默契，都在静静奇迹的发生……
某一刻，月光褪去，满天乌云密布，像是要下起雨来，这种天气极为反常。
“事出反常必有妖。鬼牧，看来你惹到老天了……”步平凡放眼看向天空，浓密的乌云已经将月光完全阻隔，一瞬间周围暗得离谱，虽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但也差不多了。
两人也并非寻常人，一般的天气情况对他们来说完全可以忽视。几滴雨下来之后，更大的雨点随之落下。静静地一瞬间又只剩雨声。
许久之后，鬼牧身边的女尸缓慢地挣了开眼。鬼牧大喜，步平凡却看不出眼神中的生气，就像是死人的眼瞳。
“月……月芹？”鬼牧在一旁叫着。旁边的女尸眼珠一转看向了鬼牧。步平凡还是看不出眼神中的神情，无悲无喜，豪无生气可言。难道鬼牧看不出？父爱真伟大！步平凡只能这样说……
被叫做月芹的女孩奇迹般坐了起来，对着鬼牧一言不发，静静地看着对方。
“来，爸爸抱抱，乖女儿……”鬼牧高兴坏了，眼里也泛出激动的泪水，若不是知道他杀了这么多人，步平凡说不定也会为之动容。
父女重见是好事，但过程……而且周围的环境也异常诡异。步平凡甚至不知道雨什么时候停的。
“滋……”被称作月芹的女孩醒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一手刺进鬼牧心脏，只一瞬间，鲜血便染红了一大片土地。
“芹儿？你……”
鬼牧面前的少女面带微笑，却一手穿进了鬼牧的心脏，活生生把心脏掏了出来。天级高手何其强大，尽管心脏已经不在体内，但还能强提一口气，“为什么…………”
到死鬼牧都想不通，自己费尽心思复活女儿，到头来却死在了自己女儿的手上，果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