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清晨的阳光透着窗帘的缝隙映射在地板上,秦子衿略微的皱了皱眉。她缓缓睁开了眸子,习惯了黑暗,突兀的接受阳光的照射,感到特别的不适应,她伸出五指,挡在眼睛前。
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是清晨六点多。脑海混沌一片,提示着自己的昨夜的黯然神伤,不知道经历了昼夜的交替后,又会是怎样的一番光景?
她恍恍惚惚的起身,来到了客厅,望着四周,沙发依旧是凌乱的,保持着昨夜的样子,显然季如风并没有来过。
她抬眼看向楼梯口,望着那扇门,门里的他应该还在熟睡吧?她动作轻缓的走向了厨房,熟练的做着早餐!
风和日丽,阳光明媚!
季如风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然后缓缓起身。步履蹒跚的走下楼梯,被眼前的一幕刺痛了双眼。
桌子上摆放着丰盛的早餐,全是他平日里爱吃的,可惜的是,尽管在这温热的天气里,依然抵挡不住余温的散去,早已经变得冰冷。
秦子衿疲倦的趴在桌子上浅寐,眉头微微皱起,应是心情不佳。
他轻轻的来到了她的身边,想要伸手向往日一样的抚摸她的发,却又在咫尺间停留,终是无力的垂下双手。最后选择了转身,回到了房间。
手机的信号灯在闪烁,他不禁有些自嘲。难道就连老天都是如此的‘眷顾’他么?手机屏幕摔得四分五裂,却依然可以使用自如。
来电显示上,那个名字刻骨铭心,却又让他想要逃离。可他知道,自己逃不过,从她第一次闯进他的世界的时候,他就明白,他逃不过。
“风,下午你接我好不好?”
对方不待他开口,便已经自说自话,犹如晴天霹雳,在他的胸口炸开。
“你……说什么?”
季如风有些难以置信,看了看床头的钟,又看了看外面的天,隐隐觉得强烈的不安。
“我说让你来接我啊大概还有几个小时就到了。季伯伯说山溪村景色很美,所以我忍不住想去看看,最主要的是我想要看看你,我都已经好久没有看见你了,想念极了。”
季如风揉了揉眉心,不知该如何是好,有一种力不从心从心底倾泄而出,让他如同跌进了万丈深渊。
“为什么不告诉我?”他的言语间有些隐隐的怒火。
“告诉你,你还会同意我来么?”
“那你也该让我有个准备不是吗?”
“我们之间这么多年,还需要准备什么?风,你究竟怎么了?为什么我觉得你变了?”
“变不变又如何?结局都是一样不是么?”
季如风烦躁的挂了电话,无力的跌坐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出神……
“如风,你起来了吗?”
秦子衿在门口徘徊了数次,终是鼓起勇气,敲响了他的房门。
当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十点多了。看着桌子上纹丝未动的饭菜,她猜想到,可能是他心情不好,所以没下楼。
听见秦子衿的声音,季如风心中猛的一颤,有些恐惧,有些不安……
终于他暗自决定,绝不能再继续优柔寡断下去。
他起身拿过一旁的编织袋,然后打开衣柜,将自己的衣服和日用品都装了起来,然后打开房门,忽略了门前的秦子衿,快速的来到了楼下。
只要是和自己有关的,他都收拾了起来,然后凌乱的装进了编织袋里。
秦子衿见他如此,吓坏了。她心中有一种直觉告诉她,他就要离她而去,是一去不复返的那种。
“如风,你怎么了?你为什要收拾东西?发生了什么事?你要去哪里?”秦子衿焦急的跟在他的身后,试图阻止他,可每次都只是碰到了他的一点衣角,毫无作用。
季如风没有说话,没有回答她的一连串问题,他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尽快的逃离这里,越远越好……
终于,在季如风一晃神的时候,秦子衿成功的从他的背后抱住了他,让他停止了动作。
“如风,如果我做错了什么你告诉我好不好?你不要这样不理我。更不要从我身边离开,我不能失去你……”秦子衿心慌意乱的说着。
不知何时,泪水已经开始在脸上肆意的蔓延,顺着脸颊滑落,片刻间便浸湿了他的衣衫。
感受到后背的湿意,季如风心头痛的犹如撕心裂肺,可他却不敢转身拥抱她,为她抹去泪水。他只能将所有的痛深深地藏在心底。
“子衿,放手吧!昨夜我想了很久,也想了很多。也许我们不适合。”季如风强忍着心中的痛苦,决绝的说到。
一句话,就像是寒冰,她似乎感受到身体里所有的血液都开始凝结,她的心如坠冰窟。
“你……说什么?”她落寞的放开了手,还他自由。却依旧不甘心的问着,仿佛刚才她没有听清楚他说了什么。
季如风控制着自己即将溃堤的情绪,然后缓缓转身,看着她,一字一句的说。
“子衿,我们分手吧!”
“不!”秦子衿悲戚的呐喊。
一时间,仿佛空气都在回荡着她的歇斯底里,悲伤在无线的蔓延,就连角落里的花都仿似受到了渲染,凋零了数朵,随着一阵微风,摇曳坠下,最后落在地面。
秦子衿泪眼婆娑,早已经看不清他的面容。脑海里回荡着他的话,一遍又一遍,不肯停歇。
“子衿,忘了我吧!就当我从未来过。”季如风握紧了拳,用疼痛提醒自己该保持理智,绝不可以因为她的眼泪而乱了心神。
“是你先来招惹我的……”
秦子衿早已经泣不成声。泪水顺着腮边,滑进嘴里,淡淡的咸且苦涩。
明明昨天还是那样的浓情蜜意,怎么仅仅一夜之间就变成了这个样子?没有过渡,也没有铺垫,一切是那么的突然,这让她难以接受。
昔日的种种还在脑海里浮现,她并不相信一切都是她自以为是的一往情深,她更不相信他这些时日的所作所为都是欺骗。
尽管这段感情时间尚短,可她自认为这一切都是真的,他和她都在拼尽全力的去爱彼此。
“如风,你还在因为刘涛的事情生我的气对不对?我不是和你说了吗?我和他没什么的,真的!你相信我!你一定要相信我!”
秦子衿情绪激动,言语间开始失去了方寸,有些语无伦次。
“子衿……”季如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如风,别走……”
秦子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一头扎进了他的怀中。可是任她如何用力的拥着他,就是得不到一丝一毫的回应。而他的怀中也不似往日里的温热,反而觉得阵阵发寒。
季如风感受到怀中的秦子衿在颤抖,禁不住红了眼眶。怪他太过任性,将她拉进了深渊。事到如今,他只能这样做。
他知道,他的离去会让她很痛,可这种痛会是短暂的,时间会治愈她的痛。这样的痛好过折磨,对,就是折磨,如果让她知道子衿的存在,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子衿的前半生已经是命运多舛,他不想因为他再让她的后半生在折磨中度过……
“子衿,对不起,是我固执的闯进了你的世界,却又在你依赖我的时候离开。你能在我的世界里出现,是一个意外,但我没后悔过。事到如今,无论我说什么都是枉然,我只希望在以后的日子里,我们能够各自安好!”
“不!既然不后悔,为什么你选择了离开?为什么要中途丢下我一个人,我不相信你所说的不适合,我更不希望你用不爱来敷衍我,我只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要让你不顾一切的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