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堂课佘老师抱着一打卷子进来,就知道这节课是考试了。
稀稀拉拉的往下散卷子。
“不要翻书,不要交头接耳,这卷子有去年的一些中考题,看看你们现在能答上多少分?接下来两节课都是我的,你们好好答,要上厕所的同学下课了直接就去”说完,佘老师不在言语,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双手打开报纸,就那样不慌不忙的看起来了。
我们生活在小城镇,学校的教育也并不会那么严谨,学生的质量也不是通过选拔而来的。坐在后排的同学,有的吊儿郎当忙东忙西的,有的交头接耳怯怯细语的,丝毫不会把这样的考试看在眼里。老师也知道,并不是谁都爱学习。喜欢学习的,都坐在中间。左右两边的同学是看风景的,后边的同学是搞小动作,说话睡觉的。至于讲台下的同学,要么是过于调皮捣蛋的,要么是视力不好,安静懂事的。
总之,这就是一间每个人,都有着各自故事的教室。
……
“后面的同学,小声点,不要影响做题的同学。”佘老师双手放下报纸,撑在讲台上,滑落鼻梁的老花镜露出一双往前瞪着的严厉双眼,扫视而过后面的同学。估计他也是觉得后面的同学
,说话的声音有些吵到了他看报纸。起身喝止了教室里的低声细语。
这也是我梦里的一场考试,题目都很简单。
我拿到卷子草草一看便觉得毫无兴趣。太过的简单和随意的政治题,一点想要挑战的心思都没有。也是因为25岁的人再看这些题目,那还有十五岁时候的严阵以待。
我提笔,写上名字:肖以陌。然后,一刻不停,一气呵成。也就二十几分钟,中间翻了一下卷面,ab两面的答案,就让我轻松的跃然纸上。
接下来,我就没啥事儿做了,左顾右盼的看周围,有些同学在奋笔直挥,有些同学在翻书抄答案。形形色色,各持己事。
“喂,肖英儿,把你包里的小镜子借给我用一下。”我伸出手心,测过头,低下身子悄悄的叫她。
她理都不理我。我这算是吃瘪了吗?
“快点,我用一下。”我拉扯了一下她的衣袖。好像影响到她写字了。这妮子转过头,狠狠的瞪了我一眼。然后从包里掏出镜子,用力的递打在我手心。
手心被铁壳子的小镜子拍打,有些吃疼,但没事儿,我借到了东西就行。我轻轻的打开它,把镜子立起来。脸庞往镜子前凑了凑。然后对着镜子左右晃动。
小镜子里的我,黑色的弯眉毛,炯炯有神的双眼,搭配上精巧的双眼皮,比十年后的拉双眼皮的整形手术,还要巧夺天工。没有太多的棱角,整个一白皙的皮肤,不说是吹弹可破,但却干净而又帅气。如果说我可以靠脸吃饭,我想一会儿我就要被撑死了。我自恋不已,洋洋得意。
看到十年前的自己,稚嫩的脸庞,散发出来的青春气息,简直都快要爱上我自己了。你说这人,就一个十年,为何模样会有那般大的变化
?现在的我,和十年后的我,真的像是童话里的灰姑娘,只是童话是反着发展的。
我拿起镜子,左右转动,观察起了自己的各个角度。感觉不管是那一个角度,都让我自己非常满意。突然一愣,镜子的我不见了,但有个人却留在镜子里。我认真的看着,看着在镜子里,我身后的这个人。
她微微低头,手如柔荑,肤如凝脂。握着的笔在安静的写着。时而眉头紧缩,时而眉松舒然。我就这样透过镜子,趴在桌子上,安静的、呆呆的看着在她。那么认真,那么坚定的表情,让我无法自拔。好想将时间停留在原地,而我甘愿承受这时间的摧残,来换一个永不消失的注视。
又一节下课铃响,而我浑然不知。外面的吵闹,我也充耳不闻。沉醉在这停留的时间里。没有转过头,始终看着小镜子,呆呆地不动分毫。虽然镜中人还在,但我思绪飞远。
我有些不懂,为何你的一出现,我所有的情绪都随着你而去?我明明应该恨你的。可是为什么现在会这样?难道你真的是我永远也过不去的那道坎吗?
这是梦,是梦就要醒来。何况是梦中梦呢?都有些感觉像《爱情公寓》了。一层又一层的梦境。让我想起了吕子乔最后在梦中的那首背景音乐《虹之间》。
想借天使的翅膀
抓住云端的彩虹
总在将要触碰时消散
错觉的天长地久
其实是一无所有
……
童话说雨后会有一道彩虹
却不曾说过她也会转瞬成空
想要把绚烂紧紧握在手中
忽然发现,你已不见
……
我也有些愁然,再看她时,除了内心初见时对她的爱恋,现在还多了更多山盟海誓后的背叛所带来的愤恨。
“嗯,后背有点疼”
后背被什么东西一顶,我从镜中世界醒来。
“你在干嘛呢?又不写卷子答题的,趴桌子上一节课了。”她在我背后用笔戳了我几下,往前动了动身子,小声的问我。
我转过头,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又转了回来。合上镜子,活动了一下身体。找了个作业本。又撕下一块纸条,拿起卷子右边的中性笔。
“没怎么,你都写完咯吗?”我横着写了一句话。把纸条折起来,随手往后一放。
“嗯,我都写完了,检查了好几遍”字迹依旧那么清秀。就像她人一般。
“你今晚上有时间吗?”我又问了她历史课时候没有回复给我的问题。
其实她不知道,我想着,反正是在梦里,把她约到那边小树林。然后乘着月黑风高夜,搂搂抱抱,激吻一番什么的。要是再发生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岂不是让我这个梦,比春梦还要有意思的多了。
我内心邪恶的想到,从你离开后,我都多少年没好好开过荤了。虽然后来谈过几个女朋友,可是在一起没多久就分手了。因为她们没有一个人,有那般像你一样的美丽,一样的让我无法自拔。
今儿,我要把你给办了。
一边写,一边激动的想到。
我要让这个梦:不虚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