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在燃烧,大地在泣血。
这里是战场。
在这里,人们与死亡结缘。幸运与不幸,同时发生。
在这蔓延着死亡的城市中,十字军们士气高昂,想要将他们口中的异教徒打入地狱。他们将内城团团围住的同时,准备着冲车、云梯等攻城器材。
守军已然颓势尽显,但十字军的指挥官仍不敢怠慢,甚至有些神经质。
“十字军四团和佣兵三团团去外城城墙警戒,其余的佣兵们负责清理外城的尸体!”
清理尸体一活,属不属于佣兵团另当别论,可是仗还没打完,便去清理尸体,这实在是……
正当佣兵团的众人议论纷纷甚至低声咒骂之时,指挥官又补了一句。
“这里有死灵法师。”
这是几乎人人都恐惧的事情。
死亡,人们见得多了,尤其是对于佣兵和十字军而言,身边人的死亡,不过是家常便饭。
但是死后受人奴役,是他们想都没想过的。
当然,这也是教廷发起十字军的理由。异教徒们掌握了死灵法术,或者说,因为掌握了死灵法术才被称为异端。
每个人对未知都是极度恐惧的。而早在几年前,就有流言称,被死灵术召回的灵魂,再也无法进入天堂,就连地狱都是奢望。
指挥官的命令并非无理取闹。
如果内城或者敌军援军中有死灵法师的话,外城满地的尸体,就是异端的有生力量。
每个人都害怕了。
在外城城墙上,不论是正规军还是佣兵都恪尽职守。而在内城,其余的佣兵们也不敢怠慢,有条不紊地搬运着尸体。
佣兵中,有一个家伙格外的显眼。他没有和他的战友们一起干脏活,而是蹲在屋顶上东张西望。并且时不时地穿梭与街道之中,飞跃在屋顶之上,动作之敏捷,显然不是人类可以做到的。
那是一只猫。
人一般的猫。
非人类总会在几乎各种工作中受到歧视。
但是佣兵不会,因为没人在乎你是不是人类。
大家都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拿性命当赌注去换取佣金。
哪还有时间去在乎这些“细枝末节”。
所谓佣兵,就是依靠他人的不幸吃饭的“幸运儿”。
他在街道中寻找漏网之鱼,与屋顶上搜查残兵败将。反曲的腿,让他弹跳力异常强大,飞奔时带起的风,将他橘色的毛发卷起,就像是绵羊一样。
终于,他有了发现,望着猎物,他翠绿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笑容与尖牙同时在他橘色带白条纹的脸上露出。
那名骑士穿着豪华的全身甲,依靠自己优异的装死技术逃过了一劫。现在正往城门溜去,企图离开这战场。他明白,这个家伙显然不是自己可以拿下的,于是他又像风一样地,跃向了最近的一支佣兵分队。
“格里高利,我发现猎物了,是个骑士老爷!”
“是吗,”有人质疑到“现在还有活人在这”
“没错,而且他穿的是一套很豪华的全身甲!”
佣兵分队的各位瞬间来了精神。
“带路吧,卡洛斯。大家随我来,我们要发财了!”名为格里高利的男人喊到,他格外地兴奋。
卡洛斯飞快地爬上了屋顶,带领着在街道中的佣兵们。
十几人的佣兵分队在卡洛斯的带领下,悄悄地包围了那名逃亡的骑士。格里高利在那名骑士后方路口的拐角处,偷偷观察着他。
“待卡洛斯的绳索套在他的身上的时候,我们就……”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有一个影子从他的身旁一闪而过,冲向了那名骑士。
“谁啊那是!”格里高利低声吼道。
“是弗里斯!”
名叫弗里斯的年轻人手持长剑,以极快的速度向骑士发起冲锋。
那名骑士也听到了动静,转身拔剑准备应战。待弗里斯快要冲到他的面前时,他举剑向那金发的年轻人挥去。
“弗里斯!”格里高利喊到。
“不用担心他,书记,他可是剑术专家。”旁边的佣兵安慰到。
弗里斯利用自己的迅捷的反应,瞬间停下并向后跳了一步,让骑士一剑挥空了。
“不要过来,我自己来应付他。”弗里斯重新摆好了架势。
“他可是我们佣兵团最强的剑士哦,曾经在战场上干掉了十几名敌方的佣兵呢。”旁边的佣兵补充道,脸上露出了骄傲与崇拜。
“我知道,但是……”
“请您相信他,书记。”
弗里斯与那名骑士打的有来有回,骑士势大力沉,而弗里斯敏捷过人。不过,那套盔甲真的起了大作用,弗里斯好几次企图攻击他的手,全被弹了回来。格里高利开始有些担心了。
没过多久,二人的剑就咬在了一起。
弗里斯反应迅速,率先一脚将那名骑士踢了一个趔趄。
“致命一击!”格里高利旁边的佣兵激动地喊到。而格里高利脸色则有些难看。
弗里斯顺势向骑士的腰间刺去。
可以轻易地贯穿人的一剑,被那名骑士的盔甲挡了下来。剑向一旁滑去,而弗里斯也失去了平衡。
骑士自然没有放过这个机会,顺势将那名金发青年的脖子一分为二。
“干嘛啊这小子。”骑士轻蔑地说道。
格里高利捂住了脸:“我竟然还相信了他……”
“执行计划b!”格里高利瞬间恢复过来。
他身边的人一下子都拥了出来,那名骑士的逃亡路线上也冒出了几名佣兵,全都拿着弩,包围了骑士。
骑士见状,直接扔掉了剑。
“我投降,把我带走吧,赎金会让我的家人送来的。”
“算你识相。卡洛斯,把他的手捆起来。”
卡洛斯从屋顶上跳了下来,用绳索将骑士的手捆了起来。
“这小子是你们的人吗?”
“不是,我们不认识他。”
“嘿嘿,”骑士发出了闷闷的笑声,“如果是我,我也不会承认这个愣头青是自己伙伴的。”
“不过话说回来,真是可惜啊,”骑士望向弗里斯的头颅,金色的头发已染满了鲜血,“挺帅的一个小伙子。”
“是啊,真是可惜啊……”格里高利叹了一口气,望了一眼弗里斯的尸体,又望向那名骑士染满血的豪华全身甲。
“真可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