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午，别良科夫城内，一个男人成为了传奇。
不仅仅是他那蔑视一切的表情和身上背着的大麻袋，更多的是因为……
他从头到脚湿了个遍，全身上下黏糊糊的，仿佛刚从酒缸里爬出来一般。如果是那样倒好，可他是从下水道里出来的，而且像是被浸泡过一般，披散着的头发坠在肩上，粘成了块状；脸上沾满了淤泥甚至是排泄物；身上也好不到哪去，湿答答的衣服上贴着不明的粘块。他浑身上下散发着令人难以忍受的恶臭，这臭味在太阳的暴晒下尤其地具有感染力。路上的行人纷纷躲着他，生怕沾染到他呼出的气体，用艾利克斯的话说就是：
“你喘的气都能燃烧了！”
而男人却丝毫不以为意，也不知道是不是装的。
他就这么大摇大摆地一路走进了内城，来到了城堡下面。
他看到不远处，一位娇小的骑士正骑着马，来回击打着那靶子。有意思的是，一旦靶子被打，它连接着的木轴便会因为惯性而转动，另一个靶子则会在骑士前面，这个靶子比那一个要高一些，看来是用来练习攻击后的闪避的。
那名骑士正好训练完毕，下了马，摘下了头盔。
“这不是伊莎贝拉吗？”
伊莎贝拉不经意间看见了这个传奇，她认了出来他，向这边走了过来。
“你好啊，格里……呕。”
虽然格里高利身上的东西经过太阳的暴晒已经干在了上面，但味道还在。少女被扑面而来的恶臭熏得干呕了一声，连连后退好几步，并捂住了自己的鼻子。
“我不叫格里欧，小姑娘。”
“你这是怎么回事？喝醉了睡在猪圈里了？”
“说来话长……你父亲呢在城堡里吗？”
“我带你去吧，但是你最好先洗个澡。”
“等下再说吧，我先把东西送过去。”
“那就跟我保持距离。”伊莎贝拉厌恶地看着他，转身就走。格里高利无奈地叹了口气，在五米外的距离跟着她。
在不知道遭受了多少鄙夷的目光之后，伊莎贝拉和格里高利顺利地抵达了赛德里克的“书房”。
“书房建在地下，你们贵族可真是有情调。”
“那是因为它根本不是书房。”伊莎贝拉没有正眼看格里高利，打开了门之后就走了。映入格里高利眼帘的不仅仅是成堆的书籍与卷轴，还有各种千奇百怪的仪器以及漂亮的晶体。当然，赛德里克也在那里，不过旁边多了一个“怪人”。
那个人很矮小，身材干瘪，穿着不合身的黑袍，俨然一副法师的打扮。不过特别的是，他的脸皱巴巴的，像是被抽干了水分一样。
“死灵法师”格里高利警觉了起来。
“哦见识挺广啊！”那活尸开口说话了。这是格里高利第一次亲眼见到活尸会说话。
“不用害怕，格里高利，他是跟我们一伙的。”赛德里克一边解释，一边走向格里高利。
“那么让我看看你的……呕……”
“看来我这玩意比魔法都厉害。”
“杰夫……杰夫！带这位先生去洗个澡。”
门外的的一位白胡子侍卫进来，点了点头，带着微妙的表情靠近了格里高利。
“先生，请跟我来吧。”
“那个，老鼠就放在那吧，等洗完澡再来商量后续的事……还有，杰夫，别用我的澡盆！”
经过了老侍卫不懈的努力，格里高利身上被洗的一干二净。
“就是有点疼。”
“疼就对了，这刷子是用来刷马的。”
“你还真下得去手啊！”
杰夫笑了笑，脸上松弛的皮堆在了一起。
“好了，现在基本上干净了。”
“什么叫‘基本上’”
“你的身上还是有味道的残留。”
“我懂了，是要用香水对吧？”
“……小伙子，知道香水多少钱吗？”
“那怎么办呢？”
“我早有准备。”
老头笑了一下，从背后拿出一个大酒杯，一下子把里面的啤酒泼在了格里高利的身上。
“现在好闻多了。”
“啊，是吗，”格里高利闻了闻，“这啤酒都酸了！”
“不然也不会浇你身上。”杰夫笑的像个小孩一样，露出了自己不多的牙齿和发紫了的牙床。
“哦，格里高利，你回来了，来让我们谈一谈你的下一步工作。”赛德里克看见了干净的格里高利，心里舒服了许多。
“在那之前，我想知道，这位是谁”他看着死灵法师说道。
“他是我的俘虏。守城之前，开会的时候，我在会议上提出我要去外城保护圣职，但其实我的真正目的是抓捕一名死灵法师来协助我的研究。”
“所以这就是您的‘战利品’”
“现在叫同志比较好。”死灵法师嘿嘿地笑着，阴沉沙哑的声音让格里高利心里直发毛。当然，更让他震惊的是，这些活尸仍然保留着自己的思想。
“那么，你为什么这么配合？”
“不然呢？”死灵法师苦笑道，“不然我干什么，逃跑还是宁死不从？自从被复活之后，我就没什么这方面的**了。就好像，嗯……好像我不是我一样，所以干什么事都无所谓了。既然如此，坑原来的老大一把说不定还能找到一些刺激感。”
“你还真是……不过你所说的‘我不是我’是什么意思”
“说了你也不会懂。就是一种剥离感，感觉自己是在控制自己的身体，但那身体却不是我。”
“就好比你在玩操线木偶”
“真是简单粗暴……不太一样，不过也差不多。”
“那么，我的工作是什么”格里高利暂时相信了这死灵法师。
“嗯……看见这块晶石了吗？”赛德里克放在桌子上一块水晶一般的东西，透明而又坚硬。
“好像在哪见过……”格里高利突然回想起了伊莎贝拉在那个小巷子里使用的物品。
“这是干什么的？”
“储存能量，可以在必要的时候释放出来，当然，也可以当做反应容器。”
“那又是什么”
“这就牵扯到许多东西了……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挑几天给你讲讲有关这方面的内容。”
“谢谢您的好意，但是不必了，我只是随口问问。”
“那么，我来讲一下你们要做的事。首先，谢尔盖会把‘永恒之力’注入到晶石中，之后，格里高利，你将你身上能动用的所有器官都用来祈祷，并把‘圣人之力’注入到晶石中，我先看看会有什么反应。”
谢尔盖一言不发地走到晶石前，开始祈祷。
“‘永恒之力’又是什么”格里高利问道。
“得到了它便可以不朽的力量，你的灵魂要是附在了上面，或者说他沾染了你的灵魂，产生了连系，就会使你不朽。这就是这些不死者的来源。”
格里高利这次听明白了。
“这力量最初是由瑟希亚的宫廷魔法师发现的，以为找到了永生方法的瑟希亚国王欣喜若狂，便在自己身上实验。即先把灵魂剥离出来，让永恒之力附在上面，再降灵到他的躯体。可不知为什么，他失败了，变成了不朽是不假，可他也就此成为了第一个不死者。后来他便将这法术发扬光大，便有了现在的这些活死人士兵以及死灵法师们。”
“也因为这样才有了现在的瑟希亚帝国对吧？真是不知道是福是祸呢……”
当赛德里克还要接着讲的时候，谢尔盖将力量输送完毕，晶石里多了一块乌黑的物体。
“该你了，小子，”谢尔盖离开了桌子，“让我看看你的信仰。”
格里高利向掌心吐了口吐沫，摩擦着手掌走向了桌子。
![[综]去你大爷的六号位](/cover/0/476/476s.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