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韩涂
人绒婆终于说话了,兴许是太久没开口,它的声音有些沙哑,但是却说不上难听。
干咳两声,再次开口时甚至有些好听,婉转柔和的那种好听。
这把声音月希觉得有些耳熟,“你!你……你是。”
人绒喝了月希的血后恢复了不小力气,眸子却是再没一丝的血红变成了淡淡的棕色,它坐起身来,摇了摇头,“月希公子,我还想着没有和你道别就分开了有些可惜呢,却没想到你竟然没走。”
月希遇到过一些对上第一眼就莫名觉得看不爽的人,比如静念和尚、清河知县、斐雅音……当然也有些一见如故的朋友,比如李尾生、李云娘。
而现时,李云娘混身绒毛,散发着骚腥的臭味坐在泥地上。
“你就是人绒?!”
“呵,是啊。没想到有一日我会以这副模样与人交谈呢。”
月希张了张嘴,他有很多要问的东西,但却是不知道要怎么开口才好,对侍怪物可以态度粗鲁地盘问,对侍朋友则是温和地询问,现在他不知要用什么态度对面对这个人,要问的太多也不知应从何说起。
“月希公子,想不想听听我的故事?”李云娘先开了口。
我没见过自己的娘亲,听父亲说她是在生我时因为难产死的。父亲是一个木匠,其实小时候我不太能确定他到底是不是一个木匠,因为我看见隔壁的木匠叔叔每天要早早的起床,然后又忙活到很晚很晚,几乎每天如此。但是父亲却只是隔三两天才干一天的活儿,大部分时间上他都是在屋子里喝酒。每天喝得烂醉自然是顾不上我的,所以我小时候总是饿肚子……不过等我长到五六岁时就好了,那时的我学会了自己做饭,虽然时不时还是会因为家时没米而没饭吃,不过已经好多了,再后来我七岁后开始帮隔壁的婶婶做些女红那就几乎没挨挨过饿了。
一直到我长到十岁,一天早晨父亲出去买酒,可是到了晚上他才喝得烂醉地回来。他回到家时丢了一包碎银子给我,我惊讶他为什么会有那么多钱,可却没机会问,他睡着了,我们家自然也没有醒酒茶这类东西。
第二天一早父亲又出门了。然后他晚上回来时竟然穿了一身丝绸做的好衣裳,又给了我一包碎银子一件白色的新衣服。
第三天父亲如常出门,但是晚上他却没有回来。
第四天早晨,有人来到我家要带我走,因为父亲赌输了钱将我抵了给别人。原来之前那些钱是因为赌钱赢了,但是赌钱是不可能一直赢的,所以我要离开自己的家了。
我被从小门带进到一个很大很大的屋子里,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前面带着我的那两个家丁模样的人动作有些鬼祟,而看我的笑容也是十分奇怪。
然后我被带到了一个房间里,房间应该是这房人家的书房,因为有着一个大大的书架,书架前有一台桌子,上面放着一些我没见过的精美糕点。
那两个家丁丢下一句“不可以乱走,桌子上的东西可以随便吃就走了”。我看着桌上的食物没敢动,不过我没等多久,房间来人了。
来人是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小男孩,他小心奕奕地推开房间,然后轻手轻脚地往里走,看到我时先是一愣,问:“你是谁!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说话的声音挺大的,我有点被吓到了,“我,我叫韩涂。”
小男孩子笑,“韩涂啊,你名字真好听。哦,我叫李尾生。”
看见他笑得甜我心里的紧张也减轻了不少。
“啊不对,你为什么会在我爹的书房里!”他又怪叫了一声。
“我不知道,有人带我进来的。”
“……”
接着便是无言,我们两个人对望了好一会儿,他突然笑了出来,“我还没见过你这么好看的小姑娘呢。像我娘一样好看,嗯不对,和我娘不一样的好看,嘻嘻。”
我感觉脸上有些发烫。
他走过来拿起桌子上的糕点咬了一口,“你要不要吃?这些糕点都是张姨做的,张姨做的糕点比大云楼的师傅做得还要好吃。”
我摇了摇头,刚想说不用时肚子却十分不争气地响了下,我的脸又红了红。
他甜甜地笑了笑,将糕点塞到了我的手里,“这个是云片糕,香甜可口,有着些核桃仁香味……”
我乏生生地咬了一口,真的很好吃,比我以前吃过的所有东西都要美味,然后我大口地啃了起来,果不其然,咽着了……
在灌了一大杯茶后我叹了口气,“真苦。”
“哈哈,对头!我也不喜欢喝就什么普洱茶。”
“不如你和我一起玩游戏吧!”小男孩在屋里转了转,然后跑到墙角拿起一根弯头棍,“我们到院子里玩捶丸要不要?”
“我没玩过。”
“很简单的,只要用就个棍子把球打进地上的洞里就行。”小男孩扬了扬手中的棍子作势要空挥一下,但是举起后他又慢慢将棍子放了下来,“嘻嘻,还是不要在这玩棍子了。”上次他就是因为在客厅里玩捶丸砸了爹爹最喜欢的那只花瓶所以棍子才被没收的,而且现在屁股还痛呢……
我有些犹豫,心里是想去的,但是刚被人吩咐了不能出去……
我还没想好他就来拉我的手然后往屋外走,“走嘛,我一起去院子里玩吧。”
他的手很软,也很暧,我的脸上烫烫的应该是红了。
我们还没走到房间门口房间就开了,进来的是一个男子,三十出头,样子还算好看,可是那笑容有些奇怪,和刚才两个家丁的笑有点像,可是好像又要可怕得多。我突然觉得他有点眼熟。
小男孩默默地将弯头棍藏在身后喊了句爹。
男人皱眉,似是有些生气,“生儿,你怎么进来了。”
小男孩眨巴眨巴了他的大眼睛,“爹,我是想进来看书的,现在要和这个妹妹去院子玩。”
我因为长期营养不良所以看起来比本来的年龄还小一点。
男人听后先是将眉头拧成川字,一会后他舒展开眉头笑了笑,“生儿,爹爹有事要和这个妹妹说,你先拿着你的棍子出去。”
“嗯,不行!我要和妹妹玩。”
“生儿乖,你之前不是说想要买把弓玩吗?你先乖乖去玩,等明天我就带你到集市去买一把弓!”
我突然想起这个人是谁了,他在几天前去过隔壁的木匠叔叔家定做一根短短粗粗的木棍子,那时自己还给他盛过水喝,但是给他递水时,他摸了我的小屁股一下……我突然莫明的有些害怕,躲在李尾生身后手拉着他的衣角。
但是李尾生听了男人的话后想了一会儿后就应了声好,然后跑了出去。
我的手上一空,接着心里一空,看着他出门时我很害怕,我想喊他的名字,喊他不要丢我一个人在这,可是张了张嘴,终究是没有开口。
尾生出门后男人也快步走到门前,然后一把带上了门,关上门闩后他往我身边走来,脸上那奇怪的笑更是张狂。
“小妹妹今年几岁了啊?”
“十,十岁。”我好像有一些不好的预感开始混身颤抖。
“说谎!”他这一声声音很大,我吓得哆嗦了下。
男人的手放在了我的肩上,“看你看着这么小个绝对没有十岁,嘻嘻,你把衣服脱掉让叔叔帮你检查检查身体。”
我害怕,眼睛有些模糊。
就在男人要解我的衣带时门口传来了大力拍门的声音,男人脸色大变。
“死鬼!你个挨千刀的!我就说你今天怎么一回来就窜到书房里来!给老娘开门!”
男人无奈,走过去开门,可他手还没碰到门闩,那门就开了,被踹开的,男人被门压在了下边。然后从门外进来一个很好看的女人,将男人从门里拖出来,然后死命地捏男人的耳朵,“你这个混帐东西!我#@&¥*……&*%&#……”
这时从门外又窜进来一个小男孩,李尾生一脸笑拉着我跑出了房间,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有种麻麻的感觉,还有就是他的手好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