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墨行就是他与大皇兄……秦煜之间的联系吗？”
“别想太多，就算没有墨行，也会有别人。”看见秦无暇失落的模样，萧祁又将她揽紧了几分，“这次是我失算了，没有想到被墨行摆了一道，我本以为，他不过是一个欺骗你的薄情郎，却不曾知道，竟是个比我还会算计的。”
“父皇可能也没有想到吧……”秦无暇蓦然抬头望着天，竟是连一颗星星都看不到，却逼回了即将落下的泪。
“你父皇曾跟我说过对不起你。”见秦无暇回头望着他，萧祁这才继续道，“你生下的当日，他借祈福之名，找了顾平安用秘法去验了几位孩子的血，只有你的，与他的一脉相承。可当时的朝廷已经被木烟身后的人掌控了，所以他给了天下人一道不存在的密旨，只为能保你到各个皇子成人。”
“她身后的人？”秦无暇愣愣地听着她从前不曾知道的真相，一时间有些迷迷糊糊，竟是不知道从她一出生开始，便是个死局，而秦风华，用了将近二十年的时间，想保她出这个死局，却被她带回来的墨行，毁了一切，延迟了婚期。
“若你当初没有逃婚，嫁给了萧祁，父皇可以放心的将你们驱逐到封地去，带着萧家军，带着你，夺回皇城。”
秦无暇话音才落，身后响起秦风华那略带傲娇的声音，蓦然回眸，梦蝶，梦竹，苏不凡，簇拥着秦风华，正向他们走来。
“父皇！”秦无暇陡然起身，身上带血的紫色外衣也落了下半件，眼里带着震惊，甚至有恐惧，还有不舍。
“皇上！”身后的萧祁恭恭敬敬地给他行了个礼。
秦无暇则是在萧祁反应过来之前，猛地回头就将半落的外衣向他砸去，带着怒意却也带着惊喜，随后便往秦风华怀中扑去。
“皇上，您这女儿，屡次谋杀亲夫，您可得管管，否则微臣不敢娶！”萧祁笑着将外衣取下，眉目含笑，看向梦蝶的眼里，多了几分赞赏。
“公主。”梦竹随即也走到秦无暇身后，委屈巴巴地叫了一声，声如细蚊，“方才在……对不起。”
“不，梦竹，是我该谢谢你。”秦无暇松开秦风华，而后牵着梦竹的手，笑的舒心无比，好似，很久没有这般开怀了。
“朕的女儿你还如此嫌弃！无暇，别嫁了，混小子不知福！”秦风华佯装就要拉着秦无暇要走，却被苏不凡拦住，秦风华眼里多了几分不明的意味，而后取笑道，“萧祁，你的侍卫，倒是个个好身手，一个女子就能将朕从皇城中带出来，这侍卫，也是个中好手吧？”
“梦蝶请王爷治罪。”梦蝶再不看秦无暇一眼，而是对着萧祁便跪了下去，面色冷得不知她在想什么。
“你把皇上带出来了，便是有功，无暇此刻也安然无恙，何罪之有。”萧祁说着，伸手将梦蝶的手臂拖了起来，眼里是少有的赞赏，“辛苦你了。”
“待岳将军领兵到了，回去都有功，何来的罪！”秦风华见气氛有些尴尬，便出声缓解。
白雪皑皑的树林里，秦无暇却再感受不到一丝寒风，有的，只是那篝火上跳跃的火苗，越烧越旺。
父皇，萧祁，你们当真是被逼宫，而不是瓮中捉鳖吗？
翌日，秦风华带着岳家军与萧家军杀回了城，本该支援的金甲军，却带依旧在城外按兵不动，秦澜已经销声匿迹了好几天，从宫变当日，到此时秦风华拿下了秦煜，他一直没有出现。
大殿之上的人，此时竟已经不是秦煜，而是木烟，身着华丽金袍的她，此时抚摸着龙椅，好似要将这龙椅的模样刻入了心底。
秦无暇等人匆匆赶到大殿，便是这样一幅情景。
“烟儿……”秦风华眼里闪烁着晦暗不明的光芒，似有歉疚，似有怜悯。
“你不要叫我烟儿！你心里永远都只有她！”木烟此时早已没了当初风华绝代的模样，只是那摇摇欲坠的身姿，让人心生不忍。
就连那身后的军队，眼里都带了些不忍的情绪，如此风华绝代的一个女子，当年在天泽国也是名声在外，只是如今的模样，竟是带着莫名的凄凉。
身边的尸体堆积如山，秦无暇忍着剧烈的不适，眼睁睁地看着眼前的女子，那个从母后死了，就一直对自己关爱有加的女子。
“淑妃娘娘……”秦无暇见此时的木烟对秦风华有些过激，忍不住出声想说些什么。
却只见木烟冷眼扫过秦无暇，笑出了声：“对就是你，一切都是你……你母后，宠冠六宫，都是们母女两造就了这一切！”
“广纳后宫非朕所愿，你们都是朕的左膀右臂强塞给朕的！若不是你们，妃儿不会死！”秦风华像是被触碰了逆鳞，一时间竟是向前走了几步，冷声道，“你给宫中所有妃子都喂了避子汤，朕忍了，你给朕‘生’了假儿子进宫，朕也忍了，因为你是国师的女儿，那个舍命救了朕的国师！后位悬空，你已经是四妃之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你为什么还不知足？”
“原来父皇都知道。”秦无暇看了一眼萧祁，顿时觉得秦风华承受了太多不可言喻的痛苦，有些心疼。
“你父皇不是省油的灯，你可要记住了。”萧祁浅笑着回应，眼神撇向高座上的木烟，轻声道。
就在秦无暇想问清之际，木烟早已从殿前一路缓行而下，长长的尾拖上，绣着振翅欲飞的凤凰，此时却显得那么无力。
“秦风华，你这一生，是否真的爱过我？”
这话问的凄凉，甚至带了点乞求。
“朕这一生，只爱过妃儿一人。”
甚至连一丝幻想都没有留给她，秦风华的话，让秦无暇与萧祁都觉得有些绝情，秦风华口中的“妃儿”，自然是已经死去的皇后，柳玉妃，那个温婉而聪慧的女人，秦无暇的亲生母亲。
“可你明知我做了这一切，可你还是纵容我，你心里还是有我的！”木烟似是不信，努力地用自己的想法去证明，秦风华也许是爱过她的，那种卑微的心绪，让殿中众人看的有些于心不忍。
“国师对朕有恩，朕答应国师要护你一世安稳，可你呢？”秦风华冷眼看着她，好似要透过她，看到从前那个永远而立之年的男人，满头白发地站在他面前，诉说着女儿受了多少苦，让他一定善待木烟。
“你不择手段，甚至将手伸到了朝堂之上！直到妃儿临死前，告诉朕，你的野心不止于后宫，朕还一直在纵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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