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修真日常》 第四章 好感度

    七日后，玄天山脚下。

    测灵石碑巍然耸立，八方来者人山人海。

    玄天宗今日山门大开，广纳天下良才。八位筑基修士主持测试，金丹大能亲自坐镇。

    叶尽欢和刘清儿昨晚就到了，在马车上休息了一宿，一早就来此等候。

    不同于在青牛镇测试时的熙熙攘攘，这里所有人井然有序地排起长龙，鸦雀无声。

    突然，前方传来一阵骚动，尖锐的女声打断了庄严肃穆的测试，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我姬妙涟乃堂堂一国公主！你们怎敢让我为人仆役！”惊怒的女声透露着不敢执行，原本清贵秀丽的面庞此刻扭曲得有些狰狞。

    负责测试的青年男子面无表情地望着她，语气漠然地说道，“三灵根为弟子，四灵根为杂役。几千年来雷打不动的门规，怎的到你口中却成了侮辱。”

    红衣女子闻言似哭似笑，还想争辩些什么，却被身边老仆拦住。她认命地闭上双眼，两行清泪潸然落下，站到了玄天宗杂役弟子的队列里。

    青年人摇摇头，“福祸不分，愚不可及。”

    不远处叶尽欢神色平静地望着这一幕，目光清亮，如雨后圆月。

    原来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公主、将自己踩在脚下任其羞辱而不敢还手的帝姬，到了仙家门派竟只配当一名杂役。

    她这才意识到三灵根有多么宝贵，而自己又是多么幸运。

    一旁的刘清儿却激动的脸色潮红：她竟然见到了公主！一旦入了宗门，岂不是意味着自己一个村姑，可以和皇家血脉平起平坐！

    想到这里刘清儿再也按捺不住，推搡人群一下子插队到最前端，跪倒在仙人面前，一只手抚向测验石碑，虔诚地等待着结果。

    “四灵根，纳为杂役，右边排队。”

    听到自己与公主之尊得到同样的评语，刘清儿喜极而泣。她浑身颤抖地站起来，走到姬妙涟的旁边。想要和她搭话，却发现姬妙涟的双眼紧盯着叶尽欢。

    刘清儿见状连忙恭敬道，“这人和民女一同来的。六灵根的资质，万中无一的废物。”

    闻言，一直闭目静修金丹老者抬起头，饶有兴趣道，“哦？竟还有六灵根，上前让我看看。”

    叶尽欢深吸口气，目光坚定，毫不犹豫地踏步上前。

    测灵石碑三色亮起，青年人向金丹老者躬身作揖，恭谨道，“回禀张师叔，是金雷木三灵根。”

    金丹老者点点头，满意的摸摸胡须，今日测灵，当以此女资质为最佳。他刚要开口，却被人急促地打断。

    “不可能！她明明是六灵根，仙长你们是不是弄错了！”刘清儿双目赤红，惊怒之下质疑脱口而出。

    金丹老者在宗内地位尊崇，已经很多年没有被人这般冲撞。他本就不喜这女子谄媚凡俗权贵，见状更是不悦地摆摆手，“如此心性，不收也罢。将这女子从杂役弟子中除名。”

    刘清儿闻言如遭雷劈，浑身脱力地委顿在地，面容扭曲地喃喃道，“不行！我是四灵根…你们不能不收我！”

    青年闻言嗤笑，四灵根多如牛毛，基本与大道无缘，只是做一些杂役的活。多一个少一个无关痛痒。

    刘清儿读懂了仙师们的讥讽，更觉五雷轰顶，她绝望了环视周围，忽然眼中陡然发出生机，爬到叶尽欢面前，双手紧紧拽住她的裙裾，像是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叶尽欢，你替我求求情！我们是同乡，是我把你送过来的。你帮我跟仙师们说一下，我愿意为奴为婢报答你！”她撕心裂肺地乞求，声音颤抖地有些破音。

    招不招杂役对金丹老者来说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也乐得和异灵根修士结个善缘，于是对叶尽欢说道，“按理说修至筑基，宗门才会配备仆役。但相逢是缘，我便破例允你选一个道奴。”

    叶尽欢闻言一怔，随机对金丹老者抱拳一礼，朗声道，“多谢仙长厚赐。”

    金丹老者见她进退有据、大方从容，内心暗叫声好。只是叶尽欢接下来的话，却让他眼角一抽。

    “凡女斗胆，想选姬妙涟为道奴。”叶尽欢面起寒霜，目光扫过满怀欣喜的刘清儿，停留在那日的红衣女子身上。

    一时四下皆惊。姬妙涟闻言更是气得脸色铁青，手指颤抖地指着叶尽欢说不出话来，状若疯魔。

    一旁老奴强压下怒意，上前劝道，“这位姑娘，公主虽与您有过龃龉，但总归您现在毫发无损。老奴在此替公主向您赔个不是，还请高抬贵手放过她。”

    “放过？”

    叶尽欢深吸口气，突然冷笑起来，目光深邃如深渊。深埋在心中的悲愤郁气，被这轻描淡写的两个字点燃，漫卷成滔天火海，直欲把这世上不平之事通通烧掉，还人间一片朗朗青空。

    “昔日我人微力薄，竟被你们欺辱到如此地步。如今身份高低互换，你们竟厚颜与我奢谈放过。辱人者人恒辱之，伤害我的人一个都不会放过！”

    少女黧黑的眸光亮得肆无忌惮收敛不住，如利刃按捺不住的剑芒，“你们对我说过的话，今日我原样奉还。”

    她手指刘清儿，“你这贱婢，我叶尽欢不收。”你欲取我性命，我便断你仙途！

    她眼望姬妙涟，“有些人，是连乞求的资格都没有的。”你欲剜我双目，我便毁你道心！

    天地间只剩下了风卷衣袂的动静，猎猎有声。

    姬妙涟怨毒地盯着她，双目赤红、几欲择人而噬，“区区草芥，蝼蚁一般的东西，安敢如此！你不怕迎来我大夏的举国怒火吗！”

    未待叶尽欢答话，金丹老者先冷哼一声，语气漠然道，“区区一个凡人帝姬，倒是好大的口气。既如此，你自离去吧，玄天宗容不下你。给你皇帝老子带句话，夏国今后三年对本宗的进贡多増两成。”

    姬妙涟闻言脸色惨白，怔怔的愣在原地，许久不敢相信。自己做了什么？非但没有进入仙门，还招致了仙宗对夏国的敌意。父皇…姬妙涟惨笑一声，父皇会亲手杀了她。

    “修行修行，修得一身樊笼。闭关百年，未竟寸功。”老者唏嘘嗟叹，“今日见小友快意恩仇，方照见心魔所在。”

    话音刚落，天穹裂口，乍落金光。紧接着天地变色，风云倒卷，瑞气千条，异象盖世。

    老者身为宗内的执法长老，代表本宗尺规。千年来循规蹈矩，不敢行半步差错。修行本应一往无前，他如此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却是失了本心。

    今日因缘际会，堪破心魔。滞留金丹期百年之久，使他道基雄厚无比，如今一举结婴，竟形成如此恐怖的天地异象。

    “大道存乎一线，我辈行事不问礼法，只问道心。流芳百代不必，遗臭万年无妨，但求无愧于天，无愧于地，无愧于己！”老者破境后，仰天长啸，罡雷翻滚。

    “这位小友，待你筑基之后，我有一份大机缘要送给你。”

    闻言，场上众人有羡有妒，神色各异地看着她。

    叶尽欢也没想到还没入宗就闹出这么大阵仗，她连忙摆出人畜无害的样子，无比乖巧地站到记名弟子的队伍中。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叶尽欢心中警铃大作，面上微羞的笑容却更加甜美。

    测试结束后，几名筑基弟子将叶尽欢等人带入记名弟子居住的大泽峰。

    叶尽欢被分到中央位置的一个四合院，院里除她还住有其他两名女弟子。

    床上放有有一本《长生诀》功法，一块下品灵石，一个记名弟子木牌和一套衣服。这就是宗门发给他们的所有东西了。

    安顿完毕，有弟子引他们来到了讲演场。

    场上一个青年修士负手而立，正声说道：“我是负责引你们走上修行大道的讲师王泽，你们可以称呼我王师叔。《长生诀》都已经发给了你等，且按照上边的指示这般做来…”

    所有人依言开始修炼。

    叶尽欢也盘膝进行吐息，无形的灵气被她吞吐进去，按照长生诀上描绘的路线运行了一个小周天。

    叶尽欢内视丹田，里面缓缓的聚齐一个雾白色的气旋。

    王师叔讲道，“初次凝气十分不易，少则两日，多则半载。汝等需戒骄戒躁，勤加练习。”

    众人跃跃欲试，齐声应和。

    叶尽欢一会看看气旋，一会看看王师叔，有些茫然了。

    不易吗？她觉得挺简单的呀。

    她不知道的是，凝气成旋最为艰难的是取气。正常人的皮肤很难感应到天地灵气，更何谈去摄取。但是她祛除杂灵根时，灵气自内而外逸出，将通道打开。再次纳入，自然容易多了。

    “凝气成旋之后，便需要推动气旋转动。这个过程称之为练气。待气旋能够自动旋转时，便踏入了练气期。气旋日夜旋转、生生不息，这才算脱离**凡胎，成为一名真正的修士。”

    依言，叶尽欢翻开长生诀的第二章，默默运转起来。

    渐渐地，她感觉到体内的金雷木三气活跃起来，像三个调皮的小孩子，嬉闹着发乎灵台，沛乎雪山，流经全身后，三气合一归回丹田，捶打丹田的气旋。

    肉眼可见的，气旋轻轻颤抖了一下。

    直至现在，叶尽欢才明白变异灵根的神异之处。

    金属性的灵气锐利无匹，行过经脉时快则快矣，但横冲直撞下难免会造成减速和能量散溢。木灵气相对金灵气运行较为缓慢，但是胜在流畅凝实。

    而雷灵根自灵台发出后，一路畅通无阻直达丹田，早早地乖巧等待着先发而后至的金木双灵根。

    又运行了几个周天，叶尽欢无奈的叹了口气。这气旋就像个得了自闭症的三百斤壮汉，灵气推它一把，它身上的肉就抖一抖，不推则一动不动。

    叶尽欢暗叹了一声，知道这事是水磨工夫，半分也急不得的。

    她缓缓睁开双眼，结束了修练。这才发现讲演场的人几乎都走光了，只剩下零星的几个人还在坚持。

    她起身往居所走去，忽然看到有东西从前方一个男子的身上掉到地上。

    叶尽欢连忙喊住他，“这位道友，你的东西掉了。”

    男子闻言回头，果然看到自己的玉佩掉在地上，连忙捡起来放好，冲她道了声谢。

    叶尽欢像被雷劈了一样，目瞪口呆僵在了原地。

    “林航好感度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