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申本来不想当一个警察。还是一个民警。
因为出生在一个穷乡村，所以他喜欢钱。更想赚大钱。
可也却和多数人一样，只是想。
……
当他接到今天的出警通知的时候，心里是抵触的。
天热，只想在自己所在的派出所里面打牌。大中午的出什么警。还是街头斗殴，老天啊，饶了我吧。
这么想着，何申开上自己派出所的五菱宏光，带上一个年轻的民警，向着报警地——l市的理工附中出发。
现在的年轻人怎么这么不让家里省心，就不能在学校好好学习？在街头斗殴，脑子有毛病了吧？何申开着车，看着副驾驶上那个有点紧张和充满斗志的小民警，自己有些厌烦地打了个哈欠。自己这都奔四的人了，怎么一点成就也没有，这什么破岗位……
快到目的地了，何申懒懒地拿开警铃。望着路边人有点敬意的目光，何申不屑地笑了一声，面包车后带起一阵灰尘，直直开向理工附中。
……
“他妈的，谁报警了。”侯佳霸望着驶来毒物警车，向地上吐了一口痰，望向四周。四周有一些围观的群众感受到这凶狠的目光，不禁往后退了一步。
赵系回想起地球上警察这个职业的作用，立刻收了手，看向跑来的两个民警，挥手示意。两个民警一个约摸四十多岁，一个很年轻。年龄大的民警头上头发稀稀拉拉的，黝黑粗糙的皮肤托着一口因为长期吸烟而泛黄色的牙，小眼睛小胡须的样子竟是有些像老鼠。就是在自己的大陆上倒也没有见过如此丑的人。
何申跑到现场，看见一个耳朵一旁鲜血淋漓的瘦子和一个壮汉，有气无力用方言喊了一句：“不想进牢子的都给我住手！”
身边年轻的小民警有点紧张的拿出腰间的警棍。
侯佳霸作罢，收起自己的刀子，抱起两臂，不耐烦地看着面前的民警。
“警察叔叔，”赵系扯着喉咙故意对着何申喊到，“这个人刚才把我打的好惨！你不来我就要死了！”
“好了好了，”何申不耐烦地挥挥手，“怎么回事啊？你俩谁说一下？”
一旁的侯佳琪见状，跑上前来。
学校的上课铃在此时打响，很多学生已经进入了自己的教室，学校外接送学生的家长也已经纷纷离去，校门口附近的人越来越少，基本没有人围观赵系等人了。
何申掏出自己的记录本，懒洋洋地打开一页，掏出笔准备做记录。忽然他发觉面前的壮汉有点熟悉。
“你是……那个……”何申回忆起来了，这个人是当地有名的小混混，市中心街头斗殴，收保护费等不良现象基本都有此人的参与。这个侯佳霸让不少民警甚为头痛，但是何申见到这个人却并不反感——因为，他有个弟弟，而且他这个弟弟因为侯佳霸做出来的事情甚是让人欢喜……
“何叔！”侯佳琪上前来，亲切的叫了一声。
“哟，这不是琪琪吗！”何申眉开眼笑，呲着一口黄牙。
……
赵系一愣，感到有些不妙。
……
“何叔，我表哥送我来上学，这小子因为和我在学校有矛盾，就冲上来打我们……你看这……”侯佳琪有些为难地道。
赵系看着侯佳琪的表演，有点想笑。
“不管怎么样，这在街头打人就是不对的……”何申摇摇头，故意提高了声音。果然，如他所料的，自己的警服裤子兜里一抖，侯佳琪的手伸往里面动了一下，偷偷塞进去了什么。
“不过啊，你们这群小孩子也真是，在外面闹什么闹，都赶紧上学去吧，这都是些个什么事。”何申摸了一下裤子里一卷鼓鼓囊囊的东西，有些满意地继续说道。
侯佳琪喜滋滋地跟表哥说了一声，向学校走去，并且对着赵系做了一个富有深意的笑容，看得赵系心里好不自在。
侯佳霸向着何申示意了一下，何申点了点头，他便穿上了背心自顾自离去了。
赵系对着何申笑了笑，也向着学校迈开步伐。
“等等。”何申低沉地说了一句。
赵系心里长叹一声，这世上狗官果然到处都有……可你这狗官也太不专业了，光明正大地受完贿，还留下我这个看起来比较弱的……
赵系转身，心里暗骂狗官，脸上却一脸茫然看着何申：“警察叔叔还有什么事情吗？”
“孩子，你得跟我们走一趟，做一下这个事件的笔录。”何申说罢，示意身边年轻的民警准备回去。
身边年轻的警官目睹了何申受贿的过程，心里有点别扭，脸上显出一片红色。
何申拍了拍他的肩，从兜里掏出几张票子放到他的裤兜里，自己嘴上哼起了小曲。
狗官。
赵系无奈地想着，跟着二人上了车。
……
深夜，l市中心派出所。
何申喝了一口茶，点上一根烟开始吸。他正坐在自己的房间里值班。
他掏出来兜里揣了一下午的数量可观的一卷票子，用手舔了一下嘴，一张一张搓着数着。
下午的审讯有些奇怪，这个小瘦子明明是吃亏了的，却在审讯的时候全都向着侯佳琪那小子希望的方向回答。
……
“谁先出的手？”
“我。”
“为什么？”
“看他不顺眼。”
……
何申对赵系的审讯按着某种有节奏的规律进行着，赵系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本就是一个民事案件，普普通通教育两下就行了。何申因为收了侯佳琪的钱，故意刁难赵系的问题，赵系一点不挑全部收下。
最后这件校门口的斗殴事件，因为赵系的交代，被定性为“杀人未遂”的刑事案件来处理，已经成年了的赵系被罚拘留派出所一周。
接受惩罚的时候，赵系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何申吸了一大口烟，他忽然想起下午赵系在得知自己能够拘留一周的情况后，眼中竟然闪过一丝兴奋？
何申摇了摇头，一定是自己看错了……这小子估计被吓傻了吧。自己也是拿人钱办事。
钱，就是王道。
……
赵系穿着橙色的背心囚服，在牢房的床上盘腿而作。
自己的牢房是两人间，那位狱友已经是呼呼大睡，打出响亮的呼噜声。
赵系早已闭上了眼，慢慢吸纳这间小屋子里的元气于丹田，修复着白天所用的元气。
下午在看到侯佳琪的所作所为之后，赵系又想起了班主任胡葛对自己的态度，理工附中在自己的心里突然并不是那么重要了，自己何必去一个很多人讨厌的地方？
赵系接受审讯的时候，想到自己大陆上曾经有一位智者说过一句蛮有意思的话：
“牢狱，是人生最好的学堂。”
……
他不禁对监狱这种地方充满了好奇，而且这地方包吃包睡，何乐而不为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