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撞老师？”校长扶额，对赵系的印象变坏了不少。自己这边正在发愁学校的事情，竟然还有学生顶撞老师，把班主任都气得来这里告状。
“这小子上课公然质疑我的授课方法。”胡葛说道。
过了一个月，胡葛已经渐渐遗忘那次赵系当众将整本书背下来的惊人举动，更愿意把那当成是自己出现了一次幻觉。不过他让自己丢人的羞耻感仍旧记在心头。
“孩子，”校长叹了口气，“胡葛胡老师一直是我们学校比较优秀的班主任，他在咱们学校任职期间培养了许多优秀的学生，这说明胡老师的教学方法还是有一套的，你有什么不满意的？”
赵系道：“校长，我认为，胡老师的教学方法根本什么都不是。那些优秀的学生是他们自己学好的。”
胡葛气的要命，校长更是眉头一皱：这孩子怎么说话怎么难听！
赵系紧接着说道：“鹦鹉学舌的方法只会抹杀我们探索的**，校长，高中也许就是负责把学生培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然后在毕业后就不管了。这样，你去问问那些受教于胡老师的学生，亦或是在胡老师班里毕业的学生，问问他们胡老师是一个怎么样的老师。我相信，他们所说的话会证明在你们心里胡葛的所谓优秀教师形象，只是你们的单方面想法。”
“你放屁！”胡葛大骂，“我……”
校长咳嗽了一声，示意胡葛注意形象，胡葛只好闭上了嘴，他的脸皮气的发抖。
“那……胡老师说你逃课是怎么回事？”校长缓和一下尴尬的气氛，对这个想法独特的学生有了一点兴趣，继续问道。
“对不起校长，我确实逃课了，”赵系低下头，“但是我这也是学习我们班主任胡老师的。”
“嗯？”胡葛一听，不由得气的笑出声，“这是我教你的？这盆脏水泼的太没有水平了吧？”
“因为胡老师他保证我他要辞职，他没有守信用，那我也不要按时来学校了。”赵系继续低着头，默默说出这句话。
果然来了。当初辞职的保证是胡葛心头的一块伤疤，今天赵系再一次把这块大大的伤疤狠狠地解开，这让胡葛心里猛地一痛，没有办法回答。
“胡老师？”校长道，“这种话是你说出来的？”
“校长，我没想到这小子……”胡葛顿住。
怎么说？这小子半节课不到就把一整本生物书还带着编者、序列号杂七杂八的一下子背了下来？谁信啊！
空气突然安静，校长没有再听到下文——看来赵系说的是真的了。
“胡老师，你怎么能说出来这种话？”校长有些恼怒，辞职的话在学生面前随便就说，胡葛怎么当老师的？
胡葛眼前一黑几欲晕倒，年龄大了，叫赵系这么一气，血压飙升的他有点站不住。
“好了，”校长见胡葛不再说话，也没有办法训斥这个老大不小的男人，话锋转向赵系：“同学，不管怎么说，你逃学和顶撞老师都是不对的，这不是一个高中生应该有的行为。”
“那高中生应该怎么样？个个考上首都大学？”赵系有点讽刺地道。
校长刚想照本宣科地回答赵系的前半个问题，到了嘴边的话却被赵系的后半个问题噎了回去——这后半句是直接说到了自己的心窝子里。
“校长，”赵系见校长没说话，便道，“我以后不想在胡老师的班里呆了，我想自己一个人在图书馆。”
“胡闹！”校长训斥道，“快高考了老老实实在班里学习，你觉得自己已经够可以了？”
“首都大学而已，按胡老师的方法，我觉得我已经够资格去考上它了。”赵系盯着校长的眼睛。
校长愣住了，那一双目光里含着十足的自信。
“不行不行……”校长连连摆手，“你在这干瞪眼说瞎话，从高一到现在也没在年级前几名的学生中找到你，你有什么底气说出来这样的话？”
“校长……他半节课就把一整本生物书一字不差的背了下来。”胡葛有些失落地道。
“什么？”校长以为自己听错了，笑道，“胡老师，你这几天是不是累住了一直在说胡话？”
赵系没有回应他，直接拿起校长办公桌上一本厚厚的《高校管理方法》，看着校长道：“背会，就答应我。”
……
一小时后。
校长、胡葛、赵系三人一同走出了校长室。三人的表情各有不同，赵系一脸轻松，校长则是满头大汗，胡葛驼着背，走路姿势很失落。校长将赵系领到了学校的图书馆，给图书馆看书的女职工示意了一下，就准备离开。
“谢谢校长！”赵系开心地冲校长挥了挥手。
校长一滴汗滴在了地上，慢慢挥了挥手，同胡葛走出了图书馆。
“怪物。”校长用手抹去一脑门子汗，“胡老师你说的居然是真的。”
“唉……”胡葛叹了口气，“校长，我本来也是你之前的想法，所以说出了那个赌注——说他要是能背下来，我就辞职。没想到还真背下来了。”
校长拍了拍胡葛的肩，没有说话。
“这次虽然用的时间比上次要长了一些，但是还是归咎于书厚的原因，这变态背的居然还那么快。”胡葛心中的愤怒已经被惊愕取代，要是说上次自己和一群学生目睹了赵系的恐怖记忆是一场幻想，那这次真真实实和校长在一起听着赵系背出来他基本不会接触到的书籍是深刻印在了自己的心里。他现在才觉得，自己之前的羞愧、恼怒在这个孩子面前简直像个孩子一样。
“首都大学对于这孩子应该算是个小目标？”校长苦笑了一下，胡葛陪着笑了笑。
校长转念一想，道：“不对啊，学校出了这么一个学生，我们不应该高兴才是？”
胡葛一听，道：“不知道为什么高兴不起来。”
“嗯。”校长表示同意。
两人没有说话，但是那种发自内心的——被一种比自己要高级的生物俯视的挫败感已经油然而生，两个大人觉得自己实在比不上一个高中生。
……
赵系很高兴，他自由了。他脱离了学校的管理，自己在外面有事情想出去就出去，而且有空还能来这里了解一下地球上的知识。说道这些，赵系最喜欢看的书籍便是历史书，因为这些能够帮助他迅速了解地球的历史，他十分佩服地球人的聪明才智，他要尽快了解更多的东西，以后如果可以回去的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