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头飞起时,颈部的血喷入空中。翠绿的林子阴影中多出一抹血红,这让我想起了王八斤难看的死相。
我下意识想跑,这么一个杀兔杀人不眨眼的娃娃脸高手在我身边我紧张的要命,却又觉得现在跑估计我连这兔子的下场都不如。
男孩砸吧砸吧嘴,看见我发抖的样子乐的哈哈大笑:“瞅你那样。告诉你,这就是我要教给你的神功,怎么样?”
“飞刀吗?”我看着那边切口整齐的大石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什……么,什么飞刀!这叫元气。”男孩嗔怪,“刚才是我用自己的元气做出的一样武器甩了出去,威力怎么样?”
“啊?你的刀真好!”我几乎就没有听他怎么说话,满脑子那兔子和王八斤的恐怖死相,赶忙拍着他的马屁让他高兴点。
“叫师傅!刚才刚跪下拜师了,现在怎么这么没大没小的。”男孩圆眼一瞪,吓得我尿都撇出来两滴,我赶忙点头应着:“哎哎,师傅师傅,怪徒弟无礼。”
于是为了表现成一个优秀徒弟,我不顾自己心中强烈想呕吐的**,跑到兔子尸体后的大石头后面寻找他刚才丢出去的飞刀,准备捡回来给他献殷勤。
顺着切口整齐的两块石头后,泥土出现了一道很长的笔直裂痕,心里想这男孩的飞刀难道是传说中削铁如泥的某某名刀?到时候找他要一把说不定还能拿出去换个大价钱……拍了拍脑袋,把自己脑子里乱想的东西甩出去,我直接跑到了裂缝的尽头寻找那把柳叶小刀。裂缝越来越细,延伸了约有十几米,最后在一颗大树树干处停下。
可是,树干上并没有插着任何武器。
我转到树干后,那把刀并没有穿透这棵树,但就是凭空消失了!我又回到树干前,发现树干上有一处很小的豁口,那绝对是那把恐怖的飞刀插在树干上留下来的痕迹,那刀呢?
“黑皮,你去干嘛?”男孩不耐烦地看着我的行为,手里把玩着地上随便拽的一根狗尾巴草。
“师……师傅,您的飞刀不见了……”我不好意思的望向他,用最委屈的语气祈祷他别发火。
“不用找了,刀消失了,散于自然。”男孩三步并两步走到我跟前,我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忘了我刚才跟你说什么吗?”男孩看着我。
“您刚才……说什么?”我被问住,腿一哆嗦,鬼知道你这疯子刚才说了什么……
“我说了,那把刀是我做出来的。”
做?他为什么要说做?那飞刀难不成还是凭空做出来的?凭空造物……力大无比……难不成他是……鬼?
我愣了一下。
“唉,走吧。”男孩摇了摇头,一副朽木不可雕的表情,“去别处转转。”
“别处?去哪里?”心里的恐惧让我头有些发麻,不能思考。
“比这里还大的地方。”男孩指了指下面。
看着他所指的方向,我明白我所在的镇子对于这个想看人间的“鬼”来说,还是太小了。
“师傅,那咱进城吧?”我问他,心里却对这场旅途充满了抗拒。
“带路。”男孩道,面上又露出那种故作老气的表情。
……
黑皮坐在地上,继续讲道:“然后我就带着小师傅往城里的方向开始步行,路上他又给我看了许许多多奇怪而强大的招式,并且给我讲了元气是什么……”
赵系站在他面前,左手在右臂上摸索,右臂周围的空气有些扭曲。原本已经骨折的右臂经过元气的滋润已经慢慢开始恢复。赵系看着坐在地上正在讲述的黑皮,认真听着他嘴里的故事。现在对于地球上为什么会有人会用《镇六斗法》赵系充满了好奇和警惕——到底是巧合还是有人把自己大陆的绝学散播到地球上?
“小师傅说了,”黑皮看了看正在盯着他看的赵系,眼神有些黯淡,“元气是早些年一位叫王九日的老祖宗把自己体内所有的精气散布在地球上的东西,因为九日仙人实力过于强大,自身的精气已经遍布全世界,他的后辈们便可以利用这些无处不在的东西来提升自己的实力……”
“放他娘的屁!”赵系吼道。这声音在两人所在的林子里回响。
两人在离开了自己各方的保镖和混混们之后来到了郊外山区中的一处密林,赵系要求黑皮把自己怎样结识元气和学习元气的经历一字不落的全部讲述出来。黑皮应了下来,精神却是有些不振,这个现象从他见到之前赵系手里凭空出现的木棒就开始了。
黑皮被吓得一哆嗦。
只听山区中赵系的声音:“娘的屁……的屁……屁……”慢慢消失了,赵系才说出下一句话。
“你继续说。”赵系默默道。
黑皮咽了一下口水,瞅了瞅赵系,确定他不会再发飙了就开始继续:“小师傅说了,九日仙人虽然已经逝去,但是他依旧活在这个世界上,具体怎么个活法连小师傅也不知道,只是说现在家族里每个人身上老祖宗的元气就是证明……”
赵系摇着头:这不可能……绝对不是这样……元气是自然本来就存在的一种东西,怎么可能是来自于一个人呢?《镇六斗法》在最开始的时候便道出了“气生万物”的本质,没有气怎么会有黑皮嘴里九日仙人这个人?这绝对不可能……
在赵系觉得自己三观正在被颠覆的过程中,他不知道自己正在思考类似于地球上一个困扰很多人的问题:到底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
……
我和男孩游历了许许多多的城市,我带他认识了当时社会中几乎所有的物件和社会现象,而在游历的过程中我也渐渐失去了对他的恐惧,慢慢对他所掌握的“神功”产生了兴趣——谁小时候不想做一个绝世高手呢?我改口叫了他小师傅,毕竟都还是小孩子,我们相处地特别好。小师傅每到一个城市就对当地的黑拳感兴趣。每每赢下了当地最厉害的黑拳选手——一般都是打死——他都会失望地摇摇头,似是对我们这边的腿脚功夫一点都看不上眼。这也是我们平时的经济来源所在:小师傅负责打拳,我负责下注。打死人便前往下一个城市,毕竟那些打黑拳的自己本身就是黑的,没有人选择去报警。
当然,来自黑社会的报复是不存在的——没有人能打过力大无穷的小师傅。
我的拳脚功夫也在不断进步着,慢慢我也懂得了如何去操纵元气,如何利用这些神奇的东西去强化自己身体的某一个部位。在我与小师傅游历的后期基本上已经不用小师傅自己上场去碰那些血腥的**了——因为我已经摸到他功夫的门道了。
我与小师傅分开的那一天,是我最不愿意回忆的一段记忆。因为那一天,小师傅家族的人找到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