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具具腐烂的尸体横七竖八的躺着,一群群苍蝇漫天飞舞。
此地是修真界处理死人的一处乱尸岗,凡是死亡而无人认领的尸体,都会被丢弃在这里躺尸,任凭风吹雨淋蝇虫叮咬,不会有谁动了怜悯之心,将这些尸体掩埋。
金重将奄奄一息的郑方和木鱼的尸体往躺尸堆中一抛,惊起一群苍蝇乱飞……
金重连头都不曾回转一下,就即刻火速离开,或许他以为郑方真的死定了吧?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狂风呼啸而过,乱尸岗的黑夜就要来到……
一缕缕腐肉恶臭扑鼻而来,一阵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以及一声声鸟叫虫鸣,让郑方渐渐的恢复了知觉。
郑方翻开衣裳,看着自己身上一道道的裂痕,到处血迹斑斑,全身皮肤没有一处是好的。
这种症状就如同冬天天冷了,脚掌板冻裂的样子,只是此际冻裂了全身的皮肤。
不过,郑方却惊讶的发现,自己除了这些皮肤与血管的伤痕之外,身体内部基本完好无损,只是由于失血过多,加上肚子饥饿,从而显得苍白无力。
郑方相信,只要自己能够饱餐一顿,那么自己至少能够恢复五成体力。
郑方依稀记得自己非常轻松的偷得了藏丹室的十一瓶金丹,然后就在木鱼的怂恿之下吞食了“洗髓丹”,运起半吊子不纯熟的长春诀强行吸收消化,结果自己的身体就如同充气般膨胀,最后全身血管经脉爆裂……
郑方在昏迷之前,依稀听见火风说了这么一句话:“金重,从这两个人的尸体,你能看出什么来吗?”
金重道:“掌门,这两人应该都是误食金丹导致的。”
火风笑道:“不错,木鱼误食破婴期,那小子吞食驿动丹。”
金重不由得赞叹道:“掌门高明,你竟然还能分辩出他们服食的金丹,属下就看不出来了。”
火风又道:“金重,那么你能够分析出来这两人偷丹的来龙去脉吗?”
金重摇头道:“属下愚钝,确实猜测不出来!”
火风笑道:“金重,就凭这两个人,能够偷得了三大金丹期把守的藏丹室里的金丹吗?”
金重哦的一声,恍然大悟道:“应该还有一个同伙,如果此人不是内应,那么此人肯定就是一个元婴期。”
火风点头道:“不错!那么你认为这两人为何又会误食金丹而死呢?”
金重若有所思,半晌才道:“掌门,这小子为了觉醒灵根,竟敢胡乱吞食驿动丹,简直是不要命了!”
火风摇头道:“金重,这小子绝对不知道这是驿动丹,还以为是什么洗髓丹或者筑基丹,被人哄骗上当吞食了,这叫杀人灭口!”
金重恍然大悟,赞许道:“掌门高明!你真是一语中的!令属下茅塞顿开!”
火风又道:“这小子吞食驿动丹!木鱼吞食破婴丹!有点意思哪!”
破婴丹是一种专门为金丹期修士突破元婴期时候服食的金丹,非常霸道凶猛,别说木鱼只是一个小小的开光期,就是往上一级的心动期修士服食了破婴丹,那也是自己在找死!
金重疑惑道:“掌门,这里边还有什么问题吗?”
火风冷笑道:“这里边问题大了!这小子明显是被木鱼哄骗的!那么又是谁哄骗木鱼吞下破婴丹的呢?”
金重道:“掌门,你这话让人云里雾里的,属下不明白!”
火风厉声道:“金重,你立刻把这两个偷丹贼的尸体扔到乱尸岗里去喂狼!”他半点都不想给金重释疑,像这种蠢货只会越说越乱,直接下达了抛尸命令。
金重又道:“掌门,这小子还有一口气,是不是先治好他,再逼问出他的幕后主使?”
火风怒道:“蠢货!木鱼已死,这小子什么都不知道!直接扔到乱尸岗去吧!”他到底是一门之主,看问题看得非常透彻,一眼就看出其中的因果。
金重道:“是!”
然后郑方就觉得自己被人拎了起来,接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郑方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死人尸堆的腐肉恶臭,苍蝇的嗡嗡声,都令他恨不得立刻火速逃离。
郑方望了周围的尸堆,他蓦然精神一震,一个熟悉的头颅跃入眼帘,赫然是木鱼的。
木鱼的这颗头颅,早已和四肢躯体分离,孤零零的躺在群尸当中,犹如被人砍掉了脑袋一样,但是看其脖颈断裂处坑坑洼洼破烂不堪,似乎是脖颈炸裂从而断了脑袋一样。
郑方不知道,其实是金重抛尸的力道太大,才使得木鱼的头颅从脖颈上断裂出来的。毕竟他是爆体而亡的,他除了脑袋还算完整之外,其余都爆裂得不成样子。
郑方脚步蹒跚上去对准木鱼的头颅就是一顿猛踢,怒骂道:“你这个死木鱼!竟然敢骗老子吞食驿动丹!你没有想到你自己也被别人哄骗吞食破婴丹吧!你没有想到老子还活着你却死了吧!这叫做天理循环因果报应!”
郑方踢了一会,牵扯到身上伤口,顿时又是一阵阵剧痛。
看着木鱼头颅的惨状,郑方忖道:“看来这个毒誓还真的不能乱发的!这个死木鱼自以为是我自己吞的金丹就与他无关!殊不知只要他有加害我之心!即便不是他亲自动的手!也会遭受报应!”
当下,郑方坚定了信念,无论如何都不会轻易发下毒誓。他脚步蹒跚忍着剧痛慢慢移近尸堆边的一棵大树折断一节树枝,右手拄着树枝一瘸一拐的慢慢前行。
忽然郑方停下脚步,竖起耳朵凝神聆听,他能够隐隐约约听见“嗯嗯嗯~”的猪叫声……
此处山高林密,野猪甚多,若是在寻常时候,郑方倒也不惧,只是眼下身受重伤,只能远远绕着走了。
不过,当郑方向着猪叫的声音望去,在昏暗的月光下,影影绰绰隐约可见到两个小白影在“嗯嗯嗯~”上下的拱着嘴。
“原来是两只小白猪!今晚可以烤乳猪了!哈哈!”
郑方笑了,两只小野猪而已,他早就饥肠辘辘,想到烤乳猪肉的美味,就口水直流。
郑方蹑手蹑脚小心翼翼悄无声息的缓缓移近,唯恐弄出半点声响惊跑了小野猪。
郑方来到近前一看,顿时大叫晦气,这哪里是什么两只小白猪啊?这分明是一个大男人白白的大屁股,此人嘴里嗯嗯啊啊一上一下的扭动屁股,不用说就是在干男女那事!
郑方顿时来气,一脚狠狠的踢在那个男人的大白屁股上。
那男人“哎哟”一声大叫,杀猪般的大声骂道:“臭婆娘!从来都是各玩各的!你今天发什么神经了?你竟敢踢我!”
话音未落,那男人的身形蓦地腾空向后翻滚一圈,等他落地站稳时已经面对着郑方。这个时候,他才拉起裤子慢慢的勒紧裤腰带。
那男人身材魁梧,一身黑袍背对着月光,黑黝黝的,郑方一时半会的瞧不清他的脸庞。
“嗯?”那男人一愣,这个踢自己屁股的人竟然不是自己的臭婆娘,而是一个陌生的少年。
“哈哈!老子卖死人尸体卖了二十几年!遇见活人尸倒是头一回!”那男人忽然咧嘴一笑,阴恻恻的说出一段令人毛骨悚然的话来。
“奸尸?”郑方看得分明,躺在地上一丝不挂的竟然是一具女尸,这厮竟然在奸尸!
黑袍人望向郑方的那双眼睛,仿佛看见一叠叠钞票一样,充满了贪婪,他已经把郑方当做肉摊上贩卖的猪肉了。
将死人肉混在猪肉里面贩卖,他一干就是二十几年,本来他已经发了一笔小财。可是那种只有切割分解死人尸体才会有的瘾,以及奸尸的那种快乐满足感觉,令他乐此不疲欲罢不能。
不仅仅从气势上,就是从适才黑袍人腾空后翻一气呵成的动作,郑方就知道此人功夫不一般,大麻烦来了。
郑方全神戒备,准备拼死一战。他从小打架打到大,逃跑一向不是他的习惯,只有真的打不过了才会选择逃跑。何况此际他身受重伤行动不便,就是想逃跑也逃不了。
黑袍人身子蓦地急速冲来,同时抡起右拳击向郑方胸口,郑方急忙伸出右掌,以掌心抵住来拳。
郑方但觉一股巨力从右掌心涌来,身子不由得蹬蹬蹬倒退了几步才堪堪站稳。
“咦?”黑袍人略显诧异,郑方的实力显然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郑方忖道:“此人好大的力气!恐怕我今天要凶多吉少了!”
只是已容不得郑方多想,黑袍人又是一声暴喝,人已如黑塔一样压了过来,同时抡起右拳就砸下。
郑方看着他的右拳来势,伸出左臂一格,但觉如同格在铁棒上一样又硬又痛,全身不由得震了一震。
黑袍人的力量比郑方想象的还要大。
郑方从地上捡起刚才当拐杖用的那根树枝,平举横在当胸,双目死盯着黑袍人的双手。只要黑袍人的双手稍微一动,他手中的树枝便会又快又狠的反击。
黑袍人见此,轻蔑的一声冷笑,人又冲了过来,依然还是抡起右拳就砸下,他根本就无视郑方手中的树枝。
如果郑方手中拿着的不是树枝,而是一把刀或者一柄剑,也许黑袍人才会重视吧!一根树枝的确不足为虑。
黑袍人的来拳实在太快,郑方受伤闪躲不便只能举起树枝一挌,“啪~”响亮清脆的声音当中,郑方手里的树枝直接断为两截,黑袍人右拳只是略微停顿了一下,又顺势往下砸落。
郑方慌乱中只能举起左臂一格,顿时他的左臂又是一阵阵剧痛,身子不由得不断颤抖险些坐倒。
黑袍人满脸戏谑的看着郑方,他的右臂明明可以躲开树枝,偏偏硬是要与之相格硬碰,他在显摆,这是一种**裸的藐视。
看见郑方一身血迹斑斑伤重模样,那是一种弱不禁风不用打就随时都可能倒下的感觉,黑袍人当然如同猫捉老鼠一样轻松。
“不行!必须要速战速决!决不能和他硬碰硬!必须灵活巧妙利用战术!”
郑方心念电转,正思考如何尽快巧妙打倒黑袍人,忽觉脖子一凉一紧,一条大铁链已经勒在自己的脖子上。
只听见一个女音叱道:“你这死鬼!怎么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小心惊动了官府!那就有得你哭的!”
黑袍人怒道:“怕什么?这个荒山野岭乱尸岗,鬼都不来一个!”
那女人怒道:“你还发什么愣啊?还不快点过来帮忙!这人可扎手得很哪!”
郑方只觉得勒住脖子的铁链越来越紧,求生的本能使得他拼命地挣扎,可惜毕竟受伤深重,这女的非常有力量,劲道十分凶猛,好几次差点都挣脱开了,又被勒紧了。
黑袍人厉声道:“我一个人就能够收拾他的!用不着你多此一举!”话虽如此,他还是加入了战斗,他伸出双手紧紧抓住郑方的双腿狠狠的向后拉扯。
随着黑袍人拉扯的动作,郑方只觉得脖子越勒越紧,喉咙剧痛眼珠爆突,满腔憋气难耐,渐渐的手脚酸软……
“我要死了吗?我要死了吗?难道我吃了驿动丹都不死!却要死在这对狗男女身上吗?”
郑方歇斯底里的想要大声呼叫,却怎么也叫不出声来。
“臭婆娘!他已经昏了!你快点松手!不然他死透了!味道就不够鲜美了!也卖不了好价钱了!”
看见郑方一动不动软倒,黑袍人急忙阻止。
那女人笑叱道:“你这死鬼!我还不知道你想什么吗?整天迷信吃什么就补什么!你还不是想吃他的那两个蛋蛋嘛!”
黑袍人叱道:“你知道还不快点松手!”
黑袍人望着郑方鼓鼓囊囊的两腿之间,想起烧烤蛋蛋的美味,活人蛋蛋的美味,都好几年没得尝过了。
黑袍人的口水都快流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