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开桌上那瓶龙舌兰,一边享受的砸吧着,一边看着齐昕一脸幸福的吃相。
齐昕白了我一眼,说道:“你们这些老男人都是酒鬼么?也不分白的、红的、黄的,见到酒就玩命往嘴里倒,酒有那么好喝么?”
“我是紧着你先吃好不好,好心没好报。”我一边嚼着辣椒,一边喝着酒说道。
“让自己老婆先吃那是应该的,做戏做全套,你就忍着点吧。”
“别逗了,墨西哥女人社会地位低得很,你没看在地里干活的净是女人么?在这里做戏的话,应该是你一边给我捶腿,一边给我倒酒,等我吃差不多了,服侍我休息之后,你再一个人躲厨房慢慢吃。”我逗弄她说道。
“大男子主义,怎么会有女人看上你这样的家伙?”齐昕反击着我,但话一出口就感觉到了不妥,嬉笑着补充道:“我不是故意的,你别那么凶巴巴的看着我。”
“没事,经过这几天,我也知道该争取些新的生活了。”我没有怪罪齐昕的意思。人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危机,自救才是最主动的办法。对我而言,需要拯救的不仅是身体,还有身陷在过去阴影中的心理。
“你跟我讲讲你妻子吧,她是做什么工作的?”齐昕试探着问道。
“她是心理医生,我看病认识的她。”我回忆着说道。
“你果然有毛病。”齐昕傻笑了一会儿,嬉皮笑脸的说道:“继续,继续,你们的故事肯定很精彩。”
“说不上精彩。她叫卡琳达,就是负责对我这样上过战场,见过太多血淋淋场面的人做心理辅导的。她是我这辈子相处最融洽的女人,也是我认为生命中绝对不能错过的女人。于是我打着看病的旗号,每天都去她那里软磨硬泡……”
“她漂亮吗?”
“情人眼里出西施,她在我心里永远是女神。”
“女神这个词不好,神是拿来供奉的,不是能够真真切切去爱的。”齐昕发表着自己的看法。
“说的你好像感情经历很丰富似的。你这个岁数的女孩儿为什么总喜欢把自己伪装成唱着like a vergin的麦当娜?”
“我说不过你行了吧?就你阅历丰富,你吃的盐比我吃的饭都多,行了吧?就知道说教……”
我识趣的闭上了嘴,因为我们的生活完全在不同的轨道,思维也处在不同的频道。如果不是因为空难,我想我和齐昕可能一辈子不会有这么长的交集。
“你慢慢吃吧,我去睡一会儿。”我拎着酒瓶子去了卧室。
我是个在炮火连天的场景里都能打个盹的人,同样也能为了一次狙击任务,七十二个小时不合眼,等待目标的出现。
等我睡醒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齐昕在我身侧均匀的呼吸着。
也许是我下床的动静大了些,也许是齐昕睡的很浅。她揉了揉眼说道:“几点了?”
“八点。”
“我居然睡了这么久?”
“这些天是不是一直没睡好?”我关心的问道。
“我每天都不敢闭眼,生怕有人冲进来非礼我。”
“那就接着睡吧,好好养足精神。”
齐昕看我要离开卧室,着急的说道:“你别走,我害怕,你能等我睡着了再走么?”
“我去上厕所。”我无奈的看了看昏暗的环境,打开灯解释道。
“我,我也去。”
上了厕所回来,我像个父亲一样哄着小女孩睡了,这才又闭上了眼。
……
不知何时,枪声大作,外面喊杀声乱成一片,时不时还有炮声传来。
我急忙一把将刚刚惊醒的齐昕拉下了床,蹲在床边严肃的说道:“你快钻到床底下去,听不到我喊你不许出来,知道了么?”
“你要做什么?你要去做什么?”齐昕哆嗦着拉着我,哀求着不让我走。
“我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很快就回来。”我边说边把齐昕往床下推,临出门前又重复道:“听不到我的声音绝对不能出来。”
我悄无声息的上了房顶,匍匐着观察周围的形势。黎明还没有到来,混乱的局面很难分清是谁在打谁,只能从“猎鹰”成员的呼救中判断:“变色龙”大举出动,展开了偷袭。
我静静的下了房,擦着最黑暗的角落,从倒地的尸体上扒着装备,防弹衣、自动步枪、手枪、弹夹、匕首、对讲机……
原路返回卧室,我把齐昕喊了出来,给她穿上一件防弹衣,塞给她一把手枪,嘱咐她重新躲了起来。
隐蔽自己、寻找火力盲区和突破口是我作为一个观察手的资本素质,虽然离开部队很多年了,但是这些技能就像刻在了骨头上一样,自然而然的启动着。
两个入侵者擦着墙根摸到了我们的“豪宅”,我从他们身后尾随而去。
两人在房角拐弯的一刹那,我挥刀解决掉离我最近的一人。在他挣扎的惨叫刚刚发出闷声的时候,我的匕首已经架到了刚刚回转身的敌人脖子上。
“把枪扔地上。”我小声命令道。看敌人照着我说的做了,我继续说道:“你是‘变色龙’的人?”
“是。”
“你们来了多少人?”
“两千多。”
“你们怎么找到这里的?”
“我不知道,我没那么高的地位,这不是我能知道的秘密。”
“阿德利亚来了没有?”
“……”
“不说就是来了,对吧?”我已经猜到了答案,也没有了问题,将他送去见“主”了。
我害怕齐昕出事,不敢远离这所房子,只好躲回房子的入口,一边观察外面的形势,一边给佩尼亚打电话。
“怎么回事?你们这里为什么这么不安全?”我质问道。
“拜你所赐,如果我猜的没错,你身上肯定有追踪器!”佩尼亚叫嚷道。
“不可能,我全身上下没有一样是‘变色龙’的东西!”我刚一说完,突然意识到不对。自己忍着痛解开了伤口上的纱布,找出急救包里的小镊子在伤口处拨弄着,一个黄豆粒大小的定位器被我夹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