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去抓贼，拍我家门干嘛？”我眯着眼对武冠东说道。
“关键是贼偷的都是死者家书柜上的书，那些个盗版小说也不值钱，给收破烂的论斤卖人家都嫌旧，您说贼偷这个干嘛？”
被吵醒的“扁担”出来上厕所，听了我俩的话说道：“贼不走空呗，万一那个贼就喜欢偷书呢？”
“别打岔。”我说完“扁担”，继续对武冠东问道：“为什么偷书先不管它，死者身份查清楚没有？”
武冠东说道：“查清楚了，死者叫刘彬，28岁，g省l市人，毕业于京城大学考古系，毕业之后分配去了地质队，后来辞职了，一直无业。”
“名牌大学毕业生啊，一代天骄怎么成这样了？”我越发感觉这个死者有故事，边琢磨边说道。
“我的同事正在走访刘彬的同学和手机通讯录里的人，等中午应该就有进一步的线索了。”
“昨天在现场的时候，你的同事不是说没有发现死者的相关证件么？这个人的身份你们是怎么确认的？”
“他的床单一角用红色小字印着京城大学的字样，已经洗得快看不出来了，要不是同事心细，可能这个线索就被放过去了。”
“28岁，就算上学晚，这个床单也用了八年了，不是有恋物癖就是生活十分拮据。还有什么重要发现没有？”
“匕首的柄是桃木质地的，很光滑，但却没有指纹，有他杀之后故意销毁证据的嫌疑。他的手机里有几个电话经常拨打，这几个人都被列为了嫌疑对象，我们正在缉拿。”
“法医对他的尸体解剖分析没有？”
“刚刚联系上他的父母，我们已经征得他们的同意，法医正在解剖。”
“那你就回去等消息呗，一大早吵我清净干什么？”
“老师，咱们昨天都认为是他是自杀，所以案情简单，结案也方便。但是现在……”
“你现在知道着急了？案发现场为什么没人保护？为什么能让贼进去？”
武冠东解释道：“那里没什么贵重物品，再加上我们警力有限。兄弟们清理走尸体之后贴上封条就离开了。”
“依你的意思，要是把犯罪现场搬到互联网大亨牛风家里，你们就要派重兵把守了，是吧？穷富都是一条命！维护正义不分贵贱！”
林夕也起了床，一边在院子里的水池旁洗漱一边插话道：“现在就这风气，他上面还有领导，有些事也不是他能做主的，你跟他喊叫什么？”
“师叔，我给您买早点去。”武冠东见有人给帮腔，赶紧溜了。
“扁担”提着裤子从厕所出来说道：“毛病，你是不是故意训人家的？我怎么感觉你也是无计可施才跟人家指东打西的？”
我被“扁担”说了一个大红脸，赶忙回屋换好衣服，去了案发现场。
“买早点？撒谎都不会！”我对盯着书架发呆的武冠东说道。
“师父……我……”
“我没责怪你的意思，你都怎么部署的，说给我听听。”
“昨天我们检查过这些被盗的书，因为都是旧书，里面也没有夹带任何东西，所以拍照之后就留在了原处。我已经派人去买照片里的书了，我打算从内容上再分析一下线索。”
“别着急了，等那几个嫌疑人带回来之后，会有进展的。”我安慰了一下徒弟，带着他吃早饭去了。
重案组的效率很高，早晨上班的时间，几个嫌疑人都已经被带到了警队。我喊来自己的三个学生，跟着武冠东去了重案组的审讯室。
我和三个学生看着审讯室里的实时监控，讨论着几个嫌疑人的情况。
武冠东和一名记录员在隔壁审问着嫌疑人。
“姓名？”
“李东海。”
“年龄？”
“二十七。”
“籍贯？”
“h省s市。”
“职业？”
“无业。”
“你怎么认识刘彬的？”
“我们玩一个游戏，在一个服里，时间一长就认识了。”
“什么游戏？”
“修真世界。”
“你最后一次和刘彬在现实中接触是什么时候？”
“大约是一个星期前吧，具体哪天我记不清了。”
“你们都聊了些什么？”
“他的小号金丹大成了，约我一起庆祝。”
“……你们游戏里的熟人经常聚会么？”
“那倒是没有，就是偶尔凑在一起吹吹牛逼。”
“你对刘彬什么印象？”
“爱干净，虽然他住的那个院子环境脏乱差，但是他家收拾的可利索了，不像我那里，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呵呵……您能告诉我刘彬到底犯什么事儿了么？”
“该告诉你的时候会告诉你的，你接着说，他还有什么别的特点没有？”
“想象力特别好，我要是他，我就写玄幻小说去了。”
“说具体点。”
“他把修真的各个境界都描述的跟真的似的，怎么运气行功，怎么打通任督二脉，怎么筑基……那家伙，怎么说呢，我一直怀疑他就是某个网络大神。”
“还有别的么？”
“别的？我想想啊……对了，可能跟他是学考古的有关系吧，神啊鬼啊什么的他都信。”
“他一直没有工作，靠什么生活？”
“我们打游戏的，就是卖卖装备，替人练练级，反正我是这样，我不知道他什么样。”
“你一个月收入多少？”
“没准儿，要是碰上有钱的买家，收入就多点儿，要是生意不好，就少点儿，反正够吃够喝饿不死。”
“你先回去，随时等候传唤。”
“警察叔叔，你们跟我说说呗，刘彬到底犯什么事儿了？”
“他死了。”
“啊？他怎么死的？”
“不该问的不要问。你可以走了，但是近期不要离开京城。”
“他的号怎么办？”
“什么号？”
“游戏账号啊？您能给破解一下然后交给我么？给我留个念想什么的，也不枉我们朋友一场。”
“滚！人都死了你还惦记他的东西？”
“他有没有遗嘱什么的？要是有，应该会把这些东西留给我吧？”
“他有一堆书你要不要？”
“我要那些玩意儿干嘛？净盗版，一点儿收藏价值都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