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红袍三人也在天黑之前赶到了暮鼓城,曹夭夭到现在才恢复了一点,从未经历过这些的曹夭夭如同初生的婴儿一般,毫无对策,有的时候人就成长在这些刀光剑影之中,躲避不了,只有直视它,才能战胜它。
进了暮鼓城,叶红袍对半夏道:“既然到了暮鼓城,我们就此别过吧。还有,别再跟着我,否则,结果就不会像是今日一样了。”说罢带着曹夭夭寻找住处去了。
留下半夏一人在风中凌乱,什么鬼?他早就发现了我的身份吗?其实驱使半夏跟来的就是草庙子之前对她的否定,不允许她插手其中,不管是好奇心还是她的自尊心,都不允许自己被排斥在外。但是现在就这样被他丢下了?
半夏气急,一夹马腹,跟了上去。
叶红袍回头扫了一眼,道:“不是说让你别跟着吗?”
半夏昂着头道:“你以为我愿意跟着你啊?”眸子一转,半夏接着道:“是宋老叫我来保护你的。”
“宋老?”叶红袍眉头一皱,道:“我不认识。”
半夏双手叉腰道:“你还敢说你不认识,昨晚还不是相谈甚欢吗?”
叶红袍稍一思索,就明白了半夏口中的宋老原来就是草庙子,想必这是草庙子在圭吾城的明面上的身份吧,其实这也是草庙子本来的姓名,只不过成为了叶逍遥手下的八部众之后就一直更名为草庙子。
“你回去告诉他,我这边不需要人。”
半夏直接拒绝道:“我既然已经出来了,就不会这么快回去。不管你答不答应,我今天跟定你了。”
叶红袍盯着她道:“我怀疑你的身份,谁知道你是不是他叫来的,如果你拿不出证据,我只能把你当做宵小之辈了。”
半夏气恼道:“你这人怎么喜欢有最大的恶意去揣测别人,没有一点人情味。”
叶红袍听了不恼反笑,“既然生来就充满罪恶,又何必讲究什么人情味?反倒有时候,人情这东西,只会伤害人。”
半夏侧目看着这个和自己年纪相差无几的少年人,差异道:“你怎么会有这种看法?谁会生来便充满罪恶?”
叶红袍摇摇头道:“我不是与你来论道的,不要再跟着我了。”
叶红袍不知道他有没有人情,但他有感情,否则也不会奔波万里前去中原,哪怕有着能与他外公相抗衡的女魔头在那里,也不会让叶红袍退缩一分一毫。若真不行,让草庙子叫回守在守一城痴痴等着他父亲回来的三部,加上恶人磨,白面人,半面妆,白纸扇,草庙子,堂堂八部众,难道不能打败她?
半夏梗着脖子道:“要么杀了我,要么让我跟着你!”
叶红袍眯了眯眼睛,半夏感觉自己像是被死神盯上了一样,浑身寒毛倒立。
“你以为我不敢?”
“我只是想向你表示我不会做危害你的事,这件事我已经插手了,脱不了身了。”半夏破罐子破摔,反正今天已经够丢人了,不在乎这一星半点,哪有女孩厚着脸皮跟上来还被三番五次拒绝的啊?
叶红袍拒绝她的原因也有两个,其
(本章未完,请翻页)一怕她图谋不轨,其二她真要是自己人的话会连累他。如今叶红袍的情境是前有猛虎后有追兵,而且身边这位公主也要早点送她离开,虽然曹夭夭被捉回去不会面临死亡,但是真如她自己讲的那样,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那会生不如死。
叶红袍沉默了一会道:“我要去中原,路途遥远,凶险无比。动辄就会丢失性命。”
半夏听他这么一讲,哪里还不明白叶红袍这是同意她跟着他了,至于为什么去中原,半夏全当成宋老不愿告诉她的神秘人物了,凶险有如何,对她来说,安逸的生活才是她最怕的。
半夏脱口而出,“我不怕。”
叶红袍转过头,夹马前行,半夏连忙跟上。
曹夭夭一直没说话,也不想说话,叶红袍能带上她她就很知足了,才不会去干扰叶红袍的选择。虽然叶红袍只有十六岁,看上去还没有发育完全,但他强横的实力摆在那里,加上他做事风格,曹夭夭觉得没必要对他提什么醒。
曹夭夭知道,像叶红袍这样的人,最终是要去争取那一线长生的契机,去开天门的人。
年纪轻轻就能让老一辈强者俯首为臣,谁能说他不是谪仙人呢?曹夭夭慢慢的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但是始终记得那日红袍驾一叶扁舟自大海上来。
找了地方歇息,谁也没想到下半夜整座暮鼓的捕快已经集结起来,挨家挨户的查询曹夭夭的消息。
当客栈的门被捕快急促的敲打时,叶红袍就已经醒来。隔壁房中传来半夏的声音,似乎在询问叶红袍,“发生了什么事?”
叶红袍冷静道:“叫醒曹夭夭,带她出去躲避一下,现在已经关闭了城门,等天明的时候带她去城外的山神庙,我会去找你们的。”
隔壁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不一会半夏就带着迷茫的曹夭夭敲开了叶红袍的门。半夏道:“你一个人留下来可以吗?”
叶红袍不久才被温养一遍的飞剑就在袖袍里蠢蠢欲动,怕是已经感应到了叶红袍的杀机。叶红袍道:“没有你们拖后腿,很容易全身而退的。”
半夏见他还有心思胡说八道就不担心了,带着还不清楚事态的曹夭夭从窗户离开。
按理说一个五品境界的人实力虽然说不上如何出众,但是相比于许多终生不入品的人要强上很多,但曹夭夭看上去真的像是手无缚鸡之力,就像空守着一座宝山不知如何使用,叶红袍很想看一看谁能做到这一点把一个五品的人教的想个文弱书生。
房门外所有的客人都被叫醒,掌柜的也被带在旁边。一个个客人口中谩骂不已,怪他们打扰了自己的美梦。掌柜的一见叶红袍打开了房门,连忙叫道:“就是他,就是他,他和画中女子一起来的。”
为首一个捕快左手握紧了佩在腰间的大刀的刀柄,右手一挥,道:“拿下。”
叶红袍不为所动,只是瞬间红袍鼓动,九柄飞剑出。
三千,陌路,红尘,愚妄,终生,流火,婆娑,沧澜,痴梦。
为首那个捕快眼神一凝,一滴血从额头上滴了下来,然后血涌如注。向后倒下。
九柄飞剑环绕叶红
(本章未完,请翻页)袍周身上下,不停浮动环绕。
掌柜的大叫一声,腿一软,坐到地上,屎尿激流。大哭道:“杀人了。”最后一个音拖的极长,然后一口气没喘上来,两眼一白,晕倒在地。
“锵锵锵。”
所有捕快拔出刀来,严阵以待。叶红袍踏前一步,风起。
所有捕快后退一步。叶红袍再踏一步,众人在退。叶红袍跨过倒地的尸体,九柄飞剑欢呼雀跃。众捕快一退再退。
直至大街之上。
里里外外十几层人将这一块包围住。
叶红袍闭目,遮心。
大红袍术。
唯有尸山血海才能孕育出的绝世凶术。
眉心浮现一点枣红,如血。
“杀,杀,杀。”三声喊杀震天响。四周捕快持刀悍不畏死,从四面八方涌来。
九柄飞剑,来回上下飞动,一停一动之间带起一蓬血气,一人到地。
凡是靠近叶红袍的人,叶红袍都毫不客气。一招一式,必死一人。想杀我?那就做好被杀的准备。
屋顶之上,铁衙肆手握铁链,夜风拂过黑色斗篷,勾起铁衙肆一抹微笑,“你杀的越尽兴,我就让你死的越惨。倒是这御剑之术,有些意思,二品就能无限接近造化之术,也不枉我亲自出手抓你。”
杀杀杀,以血染红袍,以血养飞剑,以血练大术。
喊杀声惊动了军队,一队队的士兵身披铁甲,手执长枪,腰佩长刀,步移步震动之声如同春雷。整条街都被封锁。
下山第一次杀人,玄武是海客杀的,魏绣衣他也没杀,那两个供奉他也没杀,山匪他也没杀,张物生更没有杀。不是他不杀,是没必要杀,不足以对他构成威胁的人他不屑杀。
但是面对一城人呢?
不得不杀。
他的生命建立在他们的死亡之上。
杀的人越多,眉心浮现的那一抹枣红色越发的凝重。
杀孽乃是魔障,容易让人走火入魔,但是大红袍术不一样,不但所造杀孽不会形成心魔,反倒更容易坚定他的信念,促进他的实力,凝聚他的内力,养出他的气势。
势如奔牛,非死不止。
大红袍术引血气灌顶,叶红袍在月色下头顶散发溢出的血气,如千古魔头。
杀的越久,铁衙肆表情越凝重,本想着让别人磨一磨他的悠长气机,寻找机会将他一击毙命。
强者对战,全靠一气之撑,一旦换气便会显露破绽,从而决定胜负甚至是生死。可是大红袍术却是反其道而行之,可以凭借血气延续那一气之长,越战越勇。习得大红袍术就位于不败之地,可是大红袍术以杀成道,为天下人所不容。
铁衙肆恨恨道:“竟然是魔教中人。哼哼,若是交给天陵神殿,就更有意思了。”
脚下一动,铁链横空。
“你们退下。本神捕亲自拿下他。”
春雷炸响,瓦铄齐震。
叶红袍心中一惊。
“一品高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