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这一生中,出生开始就会有个人,让你光听到名字就会觉得安心,小时候是父母,长大后,是爱人。
经历了昨日的事情,林夕明白,时至今日属于她的这个名字,依旧是江沂南,她试图找借口,去掩盖昨日极度恐惧中,见到江沂南而得到的安全感,可根本无从否认,那一刻他仿佛是照亮黑暗的曙光,仿佛是能让她依靠的神,她多么期望以后的余生被他保护,可是未来的以前似乎已经明了。
昨夜,蒋小鸥不放心林夕一个人,吵着在林夕家睡,覃宇不放心,选择一起留宿,林夕腾出自己的房间给他们,自己住在父母以前的卧室,可不知是触景生情,还是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压的她喘不上气,总之她很累,可辗转反侧,就是无法入睡,一直到后半夜,她起身去客厅透气,她想倒杯水喝,可没曾想,手一滑杯子没拿住,“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她下意识去看房门,生怕吵到小鸥和覃宇,可显然她还是吵到了。
“没受伤吧?我来捡就好。”
覃宇说着,已经低身去捡地上的碎片。
“你失眠吗?”
林夕呆愣愣的点点头,疲倦的眼底满是红血丝。
“吵到你了,不好意思!”
“没关系,刚处理完公事,还没睡。”
“那快去睡吧!我没事。”
覃宇轻笑,本打算回房间,可见林夕面容憔悴,略微沉吟后,别有深意的看了林夕一眼。
“不知你听没听过一句话。”
“嗯?”
“你割掉一个人的舌头,并不能证明他是一个骗子,你只是告诉全世界,你害怕他嘴里要说的话。”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却直接戳进林夕的心坎,她急于和江沂南断绝一切联系,可其实这根本不能让她放下这份爱,只不过她是在害怕,害怕江沂南带给自己的恐慌,她表面装的无所谓,其实只有她自己明白,她有多心虚。
“随后说说别当真。”
覃宇的声音平淡温和,仿佛真的只是随意说说。
林夕突然很感慨,她停顿几秒,看向覃宇时双眸明亮了几分。
“小鸥,跟你说过了?”
覃宇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算起来了,认识他到现在快十年了,很多事情都变了,可我,还是不争气的爱他。”林夕好似想起什么美好的事情,低下头,娇羞的抿着嘴,“学校里,几乎都知道我暗恋他,可谁也不知道,我被他金屋藏娇长达两年,呵呵,我骗父母,骗老师,隐瞒所有人,搬进他的公寓,开始很幸福的。”似是怕覃宇不敢相信,林夕特地又强调了一次,“是真的很幸福。”
在见到覃宇点头,表示相信后,林夕的眸色突然变得哀伤。
“地下情,见不得光,这些词形容当时一点都不为过,后来,我不辞而别,不是小情侣一吵架就搬走的戏码,在一起两年我不曾吵闹过一次,我想他应该知道我是认真的,我真的是认真的,可也会像闹别扭的小女孩,期待他来找我,可他就连一个电话都没打来过,我除了伤心,更多的是对自己的无可奈何,我忘不了他,却又无法抓住他的心,很可悲。”
“再后来父母出了事情,那段时间我精神恍惚,仿佛整个世界都失去了原本的颜色,我开始想他,甚至觉得我的世界里只剩下他,我开始找他,可我找不到,手机停机,公寓无人,我濒临绝望,我不停的祈祷,我想要他回来,我做什么都行。”
林夕在笑,笑的悲凉,“我不死心,我试图用别的方式联系他,可是多可笑,我竟然发现,除了知道他叫江沂南和那栋公寓,对于他其它的情况,竟然一无所知,就连找,都无从下手,可想想当初他说的玩玩而已,也就彻底明白,他从一开始就做好了准备,所以他的信息从来不让我知道。”
抬起头时,林夕的表情严肃,眼神里是一种空无的绝望。
“可能挤压了太久,再加上你的那句话,让我感慨良多,希望你别介意我的突然倾诉。”
覃宇只听小鸥说起他们俩有过地下情,后来分手,但在潜意识里,以为是江沂南先提出的,没想到竟然是林夕,看着林夕的状态,覃宇想事情也许并没那么简单,他想起江沂南听到林夕事情时哀伤的神情,凭一个男人的直觉,他认为是真情流露,林夕这些年的遭遇,江沂南显然也是刚刚才知道,覃宇想,这其中应该是有什么误会。
“江沂南,好像受伤很严重,有时间的话,还是问候一下吧!”覃宇短暂的叹息,“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无时无刻都存在着误会。”
林夕并未深究覃宇最后一句话的含义,她很累,诉说后竟然有了几分困意,连水都没喝,蹭蹭跑回卧室,很快便睡着,迷糊中,她做了一个梦。
“林夕女士,你是否愿意嫁给江沂南先生为妻,不管生老病死,贫穷富贵,都与他相守到老,不离不弃。”
“我愿意。”
“江沂南先生,你是否愿意娶林夕女士为妻,不管生老病死,贫穷富贵,都与她相守到老,不离不弃。”
“我”
“不可以,我反对,江沂南,你已经跟我结婚了。”
林夕从梦中惊醒,鼻尖和额头满是汗珠,梦里一切都很好,两个人终于走进了婚姻的殿堂,只是教堂里,没有一位宾客,她们的婚礼似乎没人祝福,尽管如此,林夕依旧感到满足,尽管意识到是梦,可她还是不想醒来,她期盼结婚后的甜蜜,她想就算是梦,也无所谓,直到有人闯进梦里,提出反对,林夕下意识去抓江沂南的手,好似生怕他会被抢走,可手上落空,江沂南一脸嫌弃的望着她,她的婚纱慢慢变成普通的服装,教堂也变成空地,她试图去看闯入女人的模样,可似是有一束光,笼罩着她,林夕看不清。
她呆坐在床上,狠狠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很用力,像是一个嘴巴,她很久没有梦到过江沂南了,以前也多是梦见他,来寻自己,要自己跟他回去,梦婚礼还是第一次,而在此时,众所周知江沂南有未婚妻的档口,梦到这样的梦,对林夕来说无疑是一种羞耻,她不愿多想,直接冲到卫生间里,往自己的脸上狠狠扬了几捧冷水,似乎是想让自己清醒过来。
江沂南未曾出现的这三年里,林夕几度想不起他的模样,有关于他的一切,似乎也在一点点消失,林夕一直以为这是很好的迹象,大概就是别人所说的时间能解决一切,直到江沂南再次出现,痛苦的回忆,似乎忘却了不少,每每看见他,总会想起平淡甜蜜的开始,她想回忆果然添油加醋,把所有的缺失补满,营造出一切都是很美好的假象,真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