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赶回公司,埋头在工作中,一直到下班时间才放下手上的工作,临近年关,公司就要放假,前不久开大会,要求每位员工交一份年度总结报告,内容需要包含这一年来所有成交项目和具体信息,别的同事做起来都很容易,但林夕的记忆力一直不好,每一个老板和每一个成交的项目都需要查阅资料,搞得焦头烂额。
这一天很冷,雪后的空气却额外清爽,小鸥来电话说要和同事聚餐晚点回来,林夕打算去看望王奶奶,她站在路边等待约好的专车,不时拢一拢身上的大衣。
“林夕,上车。”
是潘鸣,林夕趴在车窗上,很诧异的问,“你怎么来了?我叫车了。”
潘鸣探着身子打开车门,“去哪我送你,把订单取消。”
林夕本想说不用,可见潘鸣坚持,便上了车。
从刚刚潘鸣就注意到林夕脖子上的男士围巾,等林夕坐稳,他笑了笑,“怎么带着男士围巾?”
林夕下意识摸了摸,犹豫了一下,并没说真话,“同事见我穿的少,借我的。”
其实也不是不能说,只是她现在很排斥跟人提起江沂南,每每说起她都觉得是在自揭伤疤,难以忍受。
“哦。”潘鸣淡淡应声,接着问,“我们去哪儿?”
林夕挽了挽头发,很自然的说:“去田奶奶女儿家看看。”
潘鸣愣了一下,满怀心事的点了点头。
“吃饭了吗?我们先吃个饭再去吧!”
“嗯?”林夕看了下时间,“看完再吃吧!”
潘鸣不自然的舔了舔嘴角,他今天刚处理完田奶奶女儿的事情,还从佣人口里得知,田奶奶的骨灰在火化当晚便被她女儿抛进了大海,他此刻在犹豫,他不知道应不应该将这些事情告诉她,可想起医院里林夕的模样,潘鸣一咬牙一跺脚,“咣”的一声,追尾了前车。
林夕吓了一跳,但所幸晚高峰很堵,车和车的间距都很近,并没什么大的问题。
“没踩住刹车,你没事吧?”
林夕恍惚了一下,脑袋里不自主的闪过一些片段,她摇了摇头,“没事,下去看看吧!”
前车的车主已经下车,是一位中年男子,看上去文质彬彬,错在潘鸣,潘鸣心知肚明,如果不这样他根本没有办法阻止林夕,他下车主动提出了赔偿,对方也很好说话,达成一致,潘鸣赔了钱,对方便开车走了。
“看来要叫拖车了,弄完很晚了,那天再去田奶奶女儿家吧?”潘鸣一副很可惜的样子,摊了摊手掌抱歉的说。
刚才那一瞬间,林夕突然想起了田奶奶去世的事情,最近发生的一切似乎都回到了脑子里,她揉了揉额头,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她很乱,她不知道为何自己会连这些都会忘记,她像是一只迷路的羔羊,无法找寻到该去的方向,她开始恐惧,开始迷惘,为了不让潘鸣担心,她只能装作一切正常,但是她自己明白,她的身体出了问题。
这样一来,田奶奶女儿家肯定不能去了,林夕自己心里也明白,去了也只会落空,也许田奶奶女儿是在怨恨她,怨恨因为她田奶奶都没来及享福,就去世了,想到这里林夕就觉得难过,胸闷闷的疼,她抬手拍了拍胸口。
“去吃饭吧!”
“好。”
林夕一向喜欢吃芥末章鱼,潘鸣特地选了一家rb料理,等拖车将车拖走后,两人便打车来了料理店,因为提前有预约,侍应生询问了一下,便礼貌的引路。
“潘鸣?”
路中间,迎面走来一男一女,起初林夕并没在意,以为是潘鸣生意上的伙伴,偶遇寒暄,但不知是不是她自己想多了,她总是感觉那男人的眼神在看她,她本想用余光判定一下自己的想法,却没想到正好和那男人眼神对上,有那么一瞬间,林夕竟然觉得那眼神很像一个人,但是也只是一个想法,没一会便被她抛到脑后。
她心不在焉的先一步走到了餐桌的位置,潘明不挑食,林夕变做主点了菜。
“好的,小姐,请稍等。”
“麻烦你,帮我先倒一杯温水。”
“好的。”
她拿出要药,因为没打算告诉潘鸣自己看医生的事情,她有些心虚的看了一眼潘鸣的位置,却发现刚刚那个男人正看着她,嘴上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林夕礼貌的点点头,扯出一抹微笑。
许维哲和她做出相同的举动,随后将目光移开。
“小姐,您的水。”
“谢谢。”
接过水,林夕直接把药片塞进了嘴里,然后猛灌了一口,药刚吃下去,潘鸣也走了过来,显然他并没发现林夕的异常。
“点好餐了吗?”
他柔声道。
林夕点点头,犹豫了一下,缓缓问,“刚刚的人是谁?”
潘鸣盯着他,眼神突然变得很复杂,林夕皱了皱眉头,“哦,我只是随便问问,不方便说就算了,反正我也不认识。”
“他叫许维哲。”
许维哲!他竟然是许维哲,林夕神色诧异的看了一眼潘鸣,正巧服务生送菜上来,潘鸣并没注意到林夕疑惑的眼神。
许维哲这个名字,林夕曾听江沂南提起过,当初林夕和江沂南开玩笑奉承江沂南,说他是天下最帅,绝无仅有的美男子,帅的独一无二。
江沂南一脸嫌弃的捏了捏林夕的脸,顺便义正言辞的告诉林夕,“还真有人跟我长得像,小时候,家长们总说我们就像亲兄弟,没有血缘,但长相却相似至极。”
“是吗?我见过吗?”
“没有,他在国外上学,叫许维哲。”
林夕不知道江沂南的朋友为何潘鸣会认识,但想了想也没什么不妥,江沂南从商相必许维哲应该也从商,恰巧潘鸣也从商,商场上又有什么不可能呢!
“许维哲?不认识。”
林夕一笑了之,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天妇罗塞进嘴里。
潘鸣心思沉重的扯了扯嘴角,他觉得林夕在骗他,许维哲是江沂南的朋友,潘鸣不相信她不认识,况且刚刚许维哲还说。
“那是林夕。”
他用的肯定句,潘鸣就算不想承认都不行。
“嗯。”
“沂南的身体状况不是很好,当年九死一生,有时间去看看他,我想女人心属于谁是注定的,没必要搞得朋友都做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