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进入到1915年6月中旬,一同与小五在敬伍水丫口受
辱的小真11岁了,不知道什么原因诱发了他找五叔的决定,一天他趁大人不在家时,写了张纸条压在饭桌上,找了块四方的花布,包了一套换洗衣服,拿了一把镰刀别在腰间,肩上跨着包袱,背上揹顶蔑帽,踏上了寻找小五叔的漫漫路。
当大人劳作回来,发现桌子上的纸条上写着:“爹,妈,我找五叔去了,你们不用找我了,也不要牵挂我,我会照顾自己,爹妈保重,小真”。
大人们虽说知道小真去找五叔,但因年纪还小,不放心,还是派人到雨汪,黄泥河,周围的村寨及亲戚家去打探寻找,想把小真找回来,可是小真已走了近八个小时,又不知是往哪个方向走的,所以未能把小真找回去。
小真找五叔的经历几乎与小五闯世界时的经历相同,也经历了风餐露宿,受冻挨饿,惊恐害怕的过程,受到过蛇兽的惊唬,只是他选择在六月中旬这个时间段要好些,因为在这个时间段,气候温和,又是野果成熟时期,饿了,渴了还可摘野果充饥解渴,另外,他人小嘴甜,一路上只要多喊几声爷爷,奶奶,大叔,大婶,说明自己的去向,总能得到爷爷,奶奶,大叔,大婶们的同情,讨到饭吃,找到住宿,过关过卡也没有人在意,因而一路较为顺利,但他一天的行程最多能走20公里路,经过城镇,遇到山水秀丽的地方总要停下来玩耍,欣赏两天,走走停停,一个月走了300多公里路,7月中旬到达昆明巫家坝。
1915年,窃国大盗袁世凯对内准备恢复帝制,对外与日本签订了21条卖国条约,受意他的国会和谋士,用金钱收买和拉拢清廷旧职员,社会流氓,学校投机分子组成请愿团,自导自演皇帝梦公然推翻孙中山倡导的民主共和制度,他的倒行逆施行为和称帝活动的日益公开化,引起了全国老百姓的不满,特别是引起云南军政长官和云南人民的愤怒,为了抵制袁世凯复辟帝制,为讨伐袁世凯作准备,于是云南各地在春秋两季大量招兵买马,扩充新军和训练新军。
巫家坝驻防着龙云的亻次飞军大队,在军营的驻地门前设置招兵处,小真闲游到军营驻地,看到营房门口有人站岗,有一行人在一张桌前排队报名,寻思着也许五叔就在这里当兵,决定要进军营打探五叔。他走到营房门口,被哨兵拦住说:“这里是军营,小娃不能进去”。“我五叔在这里面当兵,我要进去找我五叔”,小真说。“你五叔是谁,叫什么名字”哨兵又问。“我五叔在家的时候就叫叶小五,当兵后叫什么名字我不知道,你们让我进去找”。小真说。当小真与哨兵闹着要进营房找五叔时,从营房里走出一位威武雄壮的军官,哨兵向军官报告说:“大队长,这位小娃说他五叔在我们这里当兵,我们问他五叔叫什么名字,他说不明白,怎么处理,请大队长明示”。
龙云把小真从上到下看了一遍,小真也把龙云打量一番,在龙云眼里,小真只是十一二岁的孩子,身高不到14米,一脸童气,眼睛不断转动,闪烁着朝四周观望,显得机灵胆大,不惧生人,很讨人喜欢,随即问说:“你叫什么名字?”“叫叶朝真”。“从哪里来?”“从平彝县平黄镇来”。“啊!你从平彝县来,有七百里路呢?你走了多长时间?”“我不骗你我真是平彝县来的,我不知道有多远,我边走边玩,走到这里有一个月吧?”“受过日晒雨淋和挨饿要饭,还被蛇兽惊唬过”,你五叔叫什么名字,什么时间当兵的?“叫叶小五,前年就出来啦,是不是在部队当兵,我也不敢确定”。“啊!这就难办了”问话的长官在小真眼里,他身材高大魁梧,英俊潇洒,穿一身灰色军装,椭圆脸,短头发,弯月眉,脑门花线脚宽高,鼻直,鼻尖微勾,嘴大皮薄,脖颈较长,戴一付圆形近视眼镜,当龙云说不好办时,小真怕被攒出营房,急忙说:“长官,大叔,你无论如何都要帮忙,我一路冒着生命危险来到这里,找不到我五叔,我心不甘,再说我又无亲无戚,无依无靠,离开你们,我不被饿死,就会被冻死,求求长官不要撵我走,把我留在你们这里,给你们扫地,倒水,拉马什么的!我会做许多活,不会吃白饭的”。
龙云思索一会说:“好吧!看在你小小年纪,不惧生死,从几百公里外来到这里找叔叔的孝心上,就留下来慢慢找吧!”谢谢大叔收留之恩,大叔的恩德我先记在心上,等我长大之后再报”。小真感激的说。
龙云收留小真,除了小真聪明伶利,胆识过人,心里喜欢之外,还有一个原因是长子龙绳武年龄与小真相当,在军营里孤单,没有玩伴,小真正好可以陪伴儿子玩耍和读书。
小真也的确是个幸运儿,在远离父母,居无定所,讨要无门的艰难困境下被龙云收留,真是万幸,不仅为找五叔赢得了时间,也为后来扛枪打仗,当团长奠定了基础。
龙云把小真带回营部,叫书记员说“小马,你带这小娃去洗澡,换衣服,然后在你那里给他安排个住处,要关心他爱护他,需要什么来给我讲”。“知道啦,大队长,我一定按照你的吩咐做好,请你放心”。书记员回答龙云后,又对小真说:“小弟,走,我们洗澡去”。“去哪里洗澡,我不会游水”。小真说。“不是去河里洗,是去澡堂洗,不会淹人的”。小马说:“这么说还差不多”。小真边说边跟着小马走出营房。小真洗澡换了衣服,就像变了个样,显得更加精神,回到营房,小马在自己床的对面为小真铺了张床。
已是晚餐的时候了,龙云来到小马住处,看到小真已洗过澡,床也铺好了,就拉着小真的手说:“肚子饿了吧?走跟我吃饭去”。他们来到一座小楼前,“到了我家就住在这里”。龙云开门进到屋内,进门就是客厅,右边和正面分别三道门,应该是三个大小不同的卧室,左边一道门通往厨房,龙云进家后,一位穿着民族服装的贵妇人恭敬的说:“老爷回来啦,约,还带个小娃回来,哪家的”。“来,我给你说”,这小娃是我在营房门口遇到的,聪明伶利,很讨人喜欢的,我把他领回来给你和绳儿作伴,你看可好!龙云介绍说,在龙云介绍的时候,小真判定这一定是龙夫人了,忙叫说:“大婶好”。龙夫人看了小真一会,也说不错,就留下来给我们母子作伴吧!好啦!饭菜已经做好啦,吃饭吧!于是在龙云家三口加小真四个人,分东南西北坐下吃饭,在小真吃饭的时候,坐在对面的龙公子偷看了几眼,也觉得顺眼,儿子的举动龙云看在眼里,对儿子说:“他应该是哥哥,你就叫他哥哥吧!”龙公子把头一甩,做了一个很不情愿的动作。
在以后的日子里。因部队招募了大量的新兵,龙云忙着训练新兵,为讨伐袁世凯作准备,整天不着家。
小真被龙云安排陪儿子读书,他们一同上学,一同回家,小真只要回到龙家就帮着扫地,捡菜,洗菜,凑火煮饭,吃了饭后帮着收洗碗筷,抹桌子,尽管是些不起眼的小杂活,可还是讨得龙夫人的欢心,龙绳武与小真相处了几天,很快就不陌生了,还经常哥长哥短的叫着,当然,在相处的过程中,小真要尽量让龙公子高兴。例如捉迷藏,龙公子躲藏时,小真装找不到,自己躲藏的时候,总是被龙公子找到;扳手腕时,抗衡的力道要适当,尽量让龙公子赢,让龙公子觉得处处都高自己一等。在陪同读书的过程中,龙公子有不会算,不认识的字,小真还能帮算,帮认(小真的奶奶是小学教员,小真具有五年级的文化水平)一来二去,小真已成为龙云家庭的一份子。
1915年11月,唐继尧决定起兵讨伐袁世凯,12月9日驻滇精锐邓泰中,杨蓁两个团借平匪为名,摆脱袁的耳目,秘密向川边开拔,12月19日,蔡锷回到云南昆明,在蔡锷的组织领导下,滇军各部队同时起义,并于12月25日凌晨在护国路召开誓师大会,在誓师大会上,蔡锷宣读了告国人书4条,即:一、同人职责,唯在讨袁,天乍吾名,奉克有济,举凡建设之事,当让贤能,以明初志,个人权利思想,悉予铲除。二、地无分南北、省无论甲乙、同此领土、同是国民、唯当量材呈功、通力合作、决不参与地域观念自启分裂。三、倒袁救国、心里大同、但能助我张目、便当引为同志、所有从前党派意见、当然消融、决不偏倚;四、五大民族,同此共和,袁氏得罪国民,已成五族公敌,万众一心、更无何等种族界限。同时还宣布袁世凯复辟帝制的十九条罪状,并带头高呼口号“打倒袁世凯拥护共和,誓灭国贼,保卫辛亥革命成果”。誓师大会在一片打倒袁世凯的口号声中结束。
誓师大会后,滇军改为护国军,编为三个军,第一军总司令蔡锷,第二军总司令李烈钧,第三军总司令唐继尧。唐继尧留守昆明,蔡锷出兵四川,李烈钧出兵两广,龙云亻次飞大队随第二军出征。
1916年1月1日护国军浩浩荡荡开赴讨袁前线,再出发前,龙云对小真说部队要出去打仗,你好好在家陪绳武读书,不要乱跑行吗?“我要跟你去,我出来就是为了找五叔,也许我叔叔就在这些部队当中,你不让我去,我怎么找我叔叔呢?”小真说。“你要找叔叔,打完仗后,可以慢慢找嘛,打仗可不是闹着玩的,兵荒马乱的,怎么找嘛,听话行不行”,龙云说。“大叔,别的事我都听你的,唯独找叔叔的事我不听,我一定要跟你去”。小真说。“还是个犟脾气啊!”龙云说不服小真,只好带着一块出征。
李烈钧第二军乘坐火车到蒙自,然后步行,一路经过文山,西畴,麻栗坡,富宁县等县,在行军途中,龙云问小真:“找到你叔叔啦?叫你不要来你非要来,给是自找苦吃!”“龙叔,我受得了,你不用担心”。小真说,龙云嘴上恨,心里疼,特别交待书记员小马和传令兵说:“你们要好好帮助他,保护他,不能让他掉队”。小马答应说:“我们一定保护好他决不让他掉队”。
龙云为了维护行军次序,跑前跑后督促部队过村过寨时不准扰民,不准违反群众纪律,偷拿群众的生产,生活物资,在他的检查督促下,部队的纪律严密,秩序井然,没有发生大的违反纪律的现象。
3月11日部队到达滇桂边境小镇剥隘,皈朝附近时,先头侦查部队传回报告说:“桂系龙朝光的部队已奉袁的命令开进皈朝,剥隘,要部队做好战斗准备,“知道了”龙云说。
剥隘是个小坝子,四周环山,坝子都是水田,中间还有一条弯曲的小河,部队接到命令后,趁着黑夜,从南、北、西三个方向占领有利地形,包围剥隘镇,龙云担任正面主攻。
3月12日佛晓战斗打响,护国军从三个方向冲入小镇,桂军发觉滇军潮水般的向小镇冲来,慌忙吹响哨音,桂军先遣司令李文富立即组织桂军,利用房舍进行抵抗,开始火力很猛,滇军进攻受阻,但剥隘小镇多是草房,战斗火炮引燃了茅草房,茅草房着火。桂军无藏身之处,纷纷窜出房舍,暴露在滇军的视野中,滇军枪弹在桂军人群中穿梭,很快就有不少尸体躺在巷子中,墙角边,一些房子还未着火的桂军见事不妙,迅速逃出房舍,向东边撤退。龙云的部队乘胜追击,将桂军撵出剥隘。桂军溃逃后,李烈钧命令张开儒追击溃军,方声涛救火,使得东面的民房免遭战火。
桂军撤到皈朝后,在皈朝休整,准备在皈朝与滇军决战。
剥隘的战斗用时不到两小时,经过打扫清理,共打死桂军200余人,俘虏100余人,滇军也有30余人献出了生命,滇军在剥隘休整了大半天,晚餐后他们又向皈朝方向出发了。
桂军在皈朝修筑工事,准备反击,但因在剥隘吃了败仗,惊魂未定,加之袁世凯复辟帝制不得民心,遭到全国人民的反对,桂军士兵中有许多人对袁世凯称帝也不满,在背地议论为袁世凯卖命划不来,如果再打仗的话我们要么逃跑,要么投降算了,小声些,不要让长官听见。桂军士气低落,第二天上午皈朝战斗打响,无心恋战的桂军纷纷向滇军缴械,先遣司令李文富也投降了。投降的桂军被滇军收编,龙觐光再也没有与滇军作战的资本了,于是派人与滇军司令李烈钧谈判,李烈钧要求龙觐光通电起义,拥护共和,起兵讨袁,否则就进兵白色,龙觐光被迫接受条件,于是3月15日通电起义。宣布广西独立。
小真虽然没有参加战斗,但亲眼目睹了战斗的场面,认识到战争的残酷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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