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走出福利院外，云楚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他先前还一直担心老院长想不开，突然大喊一声，惹得整个福利院的人惊醒过来，再转而报警，那他俩就彻底凉凉，云楚可不希望大冬天的还要在拘留所里待上一晚，那里可没有暖气空调，冻都要冻死。
还好，老院长一时心思没转过来，忘记了他们是非法入宅。
云楚表示很庆幸。
至于九辛，这心眼缺乏的家伙，好像从头到尾都没有担心过，表情镇定，也不知道是由于他心中自有沟壑，还是在强装淡定，讲真，云楚挺羡慕这种线条粗大的神经，起码不会像他这样，总是担惊受怕。就是隔得老远都能感受到他内心的怨气。
对此，云楚感觉很纳闷，不就一瓶子水么，至于这么刻骨铭心嘛。
反正说得听啊哦打上，然而也没见有什么效果。
“现在福利院事情解决了，钱我也给你了，我可以走了吧？”
云楚主动岔开话题。
想想都很难受，明明是他作为客户花钱，一来二去，结果不但把自己搭上，还签下了一张莫名其妙的欠单，这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不对，应该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也不对……卧了个槽，云楚读了那么多年，平生所学的词汇，居然不足以形容他此时的境遇。
“嗯哼哼？你不打算送我一程？”
九辛一脸淡定，斜眼询问。
“呵呵呵，送。”
云楚自觉是个好人，好人做到底，最好把这灾星麻溜得送上西天好了。
两个人亦步亦趋得来到车旁，打开车门，一闷头钻了进去。
外面到底是太冷了，一进到车里面，立马感觉到是两个世界。
车辆启动，朝着市区方向走去。
两人静默无言，车内的气氛有点尴尬，云楚眨着眼，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气氛，主动开口。
“那个鬼魂怎么样了？”
“你说孤儿院里的那个？”
“嗯。”
“还能怎么样，被我打到半残，扔地府里了。”
九辛的语气很是随意。
“……”
云楚突然发现，九辛这种自然淡定的语气，比以前开玩笑时的表现更恐怖。可怜那女鬼，连名字还没有报出来，就被九辛以碾压的姿态收服，惹不起，实在是惹不起……
他强行咽下口水，继续道：“那鬼魂被你抓去地府后，会怎么样？”
九辛不耐地看了他一眼，想了想，道：“魂归地府，会按照生前及时候的功过进行评量，按照阴间的制度受刑。不过那女鬼拒绝执法，罪加一等，几十年后，或许还有可能转世投胎。”
“投胎做人？”
云楚悄摸着探寻道。
“抗拒执法，还想做人？”
九辛做睥睨状，反问道。
云楚：“……”
他突然就不想说话了，车内的气氛再度陷入尴尬。
“以后，咱俩算是两清了？”
云楚试探着说道。
“两清？你怕是在做梦吧……”
九辛冷笑了一声：“别忘了，你还欠我十瓶净水。”
云楚撇嘴，没有在意：“欠单上写着，等我有能力归还，自然会归还……话说，那净水到底有什么用？不是说能看到鬼吗？我怎么什么都看不到？”
他再次怀疑九辛是在忽悠他。
“嘿嘿嘿。”
九辛冷笑不语，眼神戏谑。
云楚专注于开车，没有注意到九辛的表情。
车内再度陷入了沉默，云楚把九辛送回他家，然后开车往回自己家的方向开去。
此时已经凌晨三点多，九辛在身边的时候还能扛得住，等车内还剩他一人，那种瞌睡的感觉瞬间涌了上来，毕竟最近两天的作息还算规律，乍得熬夜那么久，正常体格吃不消，只觉得头脑一阵迷糊。
好在车内还有闲钱买的饮料，灌了口冰呼呼的可乐用来提神，总算是清醒了不少。不过依旧有些困乏。
安全起见，云楚只好降低车速，以免开车期间，出现意外。
作为九辛多年的夜间专职老司机，在交通安全上颇有心得。
正在行驶间，云楚眼前突然间一花，车前突然出现了一道白影，宛若人影。那人影出现的太快了，几乎是瞬间便冲到了云楚车前。
云楚一时躲闪不及，立马采取紧急制动，他汽车的制动性能还算不错，一脚憋死后，车辆戛然而止。
“幸好没撞上。”
没有感受到车辆撞击到什么东西的感应，云楚松了口气，只要没撞到人，那就没太大问题，最多被对方讹上一笔，反正今天已经从口袋掏出了三万块钱，再丢点钱，也只能认栽。
他快速解开安全带下车，走到车前，想要看看对方情况如何，需不需要送往医院，可他在车前找了一圈，一个人影也没有，云楚挠头，难道刚刚是他眼花看错了？
“不应该啊……”
云楚低声自语道，他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可眼前却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情景实在是太怪异了，难道真的是困到产生幻觉了？
他感受着外面的冷风呼啸，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既然没有发生事故，那自然是最好，他不再纠结这一点，走回车里面，结果发现车里多了个人影。
那身影是名男子，白色衬衫，蓝色领带，腋下还夹着一只公文包，一副都市白领打扮，最值得让人注意的是，对方的脑袋没了半截，好像是被人砸碎了，血淋淋一片，从云楚的角度，刚好能看到他脑壳中白色的脑浆。
云楚突然觉得一阵反胃，小腿打颤，也不知道是冷的，还是吓得。尼玛，大晚上的突然蹦出这么一出，是个正常人都是难以接受的。
仿佛是感应到了云楚的目光，那男鬼转过头来，森森的目光看向了他。
嘴角微微扬起。
他居然还在笑。
见此，云楚觉得心好慌，你丫这是什么表情，别以为你是鬼，我就怕你……他强行给自己灌输勇气，云楚怎么说也接触过几次鬼怪，知道他们的存在，没那么心慌。
这是他人生中第二次亲眼看到鬼，让他难受的是，这些鬼怪的模样在鬼畜了，一个比一个丑，就算变成鬼，麻烦保持一下生前的审美，稍微打扮一下再出门吓人好不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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