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祎给陆妩回信一封,信中言明了白语鹤的上佳近况,并安慰陆妩让她不要担忧,信中遣词多是惋惜言及白语鹤对陆妩的思念之情。
陆妩看着信中的字句只觉得句句锥心,好在白语鹤自从祁兰陷害一次之后再也没有遇到什么大的风波,听崔祎说白语鹤有退隐之心,待江北军练就京畿的防御军队部署完之后他就会上表求退,远离权利中心让主上放下戒备之心也许能够求得一线生机。
陆妩强自打起精神消却悲哀,崔祎信的末尾还道明了他对陆妩此举的疑惑,大概是因为陆妩有的是机会亲自提点崔若钰吧,陆妩并不打算为崔祎解答疑惑,只知道此次她欠了他的人情,日后要找机会还给他。
很快崔祎将事情办妥了,崔若钰的房中多出了一尊琥珀摆件,陆妩悬着的心放下了。
一个月的时间匆匆而逝,陆妩每日去到崔若钰的屋内请安闲话,期间没有再发现什么不妥之处。
而后宫里忽然传来了消息,尚衣局的绣娘因为谋害太子妃被皇后打入了暴室,而后崔贵妃一行人又突然前往太子府说要提审这场阴谋的幕后主使,因为太过突然太子府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绣娘所招供的幕后主使竟然是太子新纳的良娣陆妩,陆妩的心中颇感震惊她这两个月一直为了崔若钰的事情四处奔走,却不知道罪名为什么最后会落在她的头上,不用想也知道是有人嫁祸于她,对方买通了绣娘要借崔贵妃之手铲除她,不知道是陆鸳所为,又或者说根本是崔贵妃自导自演,不管怎么样她的清白要与崔贵妃说清楚的。
太子府后庭若茶院的正堂之上,崔贵妃与一众姬妾端坐在堂上,其下跪着因为行刑浑身是血的绣娘,今日听得传召匆匆前往正堂之后看见的景象便是如此,陆妩朝崔贵妃下来。
陆妩下拜道:“拜见贵妃娘娘。”
“李绣娘,你把刚刚的话重复一遍,是何人指使你往绣线上下药的?”崔贵妃道。
“是陆良娣,是她要奴婢下药的。”李绣娘道。
陆妩凝视李绣娘,她的目光有些闪躲,但是戏演的很真实看不出来是作伪。
“陆良娣,李绣娘说你指使下药,你有何话说?”崔贵妃道。
“妾身绝对没有这样做过,求贵妃娘娘明鉴。”陆妩道。
“你莫要狡辩了,这块玉牌你可认得?”崔贵妃道。
宫人将玉牌呈到陆妩的面前,赫然是那块属于她的存放着嫁妆换的钱的玉牌,陆妩的心里一惊,玉牌她存放在陆府,怎么会到了此处。
“可认得此物?”崔贵妃再一次问道。
“你将此物给了李绣娘作为下毒害人的报酬,如今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话说?已经向钱庄打听过了玉牌的主人确实是你。”崔贵妃道。
“妾身这块玉牌早已丢失,是有人嫁祸给妾身的,求贵妃娘娘明鉴。”陆妩道。
“陆良娣,您交代奴婢在太子妃的衣服上下毒,如今您怎么能撇清关系呢?您要奴婢给您当替死鬼,您好狠的心啊。”李绣娘朝崔贵妃爬去抱住崔贵妃的脚求饶,“贵妃娘娘奴婢也是一时受了陆良娣的蛊惑,她承诺日后位添三夫人之后重用奴婢,一时鬼迷了心窍,求贵妃娘娘饶恕奴婢啊。”
崔贵妃一脚踹开了李绣娘:“你还要怎么辩解?如此心怀叵测忘恩负义之人,这太子府是断断留不得你了。”崔贵妃道。
“求贵妃娘娘明鉴!奴婢有可以证明自己清白的证据。”陆妩道。
“哦?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自己的清白?”崔贵妃的眼里闪过针尖一般的光芒。
“正妃娘娘的屋内有一尊琥珀摆件,是奴婢自作主张求人送给正妃娘娘的,里面放了抑制绣线上寒性的药,药方是奴婢亲手调配的,世上仅此一份。”陆妩道。
“钰儿,你的房内是否有如陆良娣所言的一块琥珀摆件?”崔贵妃道。
陆妩凝视着崔若钰,希望她能够给出一个肯定的答案。
崔若钰摇头:“并没有什么琥珀摆件,陆良娣在胡说什么?”
崔若钰目光丝毫未见动摇,陆妩头一次看见连撒谎都撒的这么真实的样子,心寒至极,想她一番心血全部付之东流了。
陆妩望向座上的姬妾,张宝林一番不屑,江陆二侧妃完全不语,唯有柳承徵的目光之中仿佛有所动摇。
柳承徵离座下拜道:“妾身前日在园子里拾得一块琥珀摆件,不知道是不是陆良娣口中的那一块。”
柳承徵命丫鬟去取琥珀摆件。
“谁知道你们从哪里找来一块琥珀,又能说明的了什么?”崔若钰道。
“贵妃娘娘的体内不仅仅淤积有雷公藤的毒素,慢性毒而已,对方下毒技巧高超,寻常的大夫根本查不出来,这块琥珀帮助正妃娘娘解除体内毒素的,试问陆妩要害正妃娘娘怎么会去帮助正妃娘娘解毒呢?”陆妩道。
“你说什么?钰儿中毒了?你莫要妖言惑众。”崔贵妃道。
“妾身一番苦心正妃娘娘不理解就罢了,千万不要拿自己的安危开玩笑。”陆妩道。
柳承徵的丫鬟拿来了琥珀摆件呈到崔贵妃的面前,崔贵妃让尚药局医师看过,医师根本察觉不出来什么。
“正妃娘娘每日必饮用息雾茶,屋中又有一块冰翡翠摆件,二者本是大寒,使得正妃娘娘庭院东角的那一株苗岭金玉茶花被东风吹来的毒性经久不散,妾身本是一番好心,但是无人理解。”陆妩道。
“金玉茶是我送给正妃娘娘的,根本没有毒性一说,你莫要狗急跳墙血口喷人,所谓琥珀摆件不过是欲盖弥彰罢了,求贵妃娘娘明鉴。”江宛月出声道。
崔贵妃深深的看了江宛月一眼。
“陆良娣谋害太子妃,着杖毙。”崔贵妃口吐珠玑,婉转的嗓音完全掩盖住杀戮的残酷。
陆妩的心沉了沉。
她还没有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