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国府内,罗显看到下人们把庭院清理得差不多了,就上朝去了。赵琴雅回到房中,发现罗荣不在,她的心就被吊了起来,赶紧命人去找。几个仆人寻找了一阵,没有找到罗荣的影子,赶紧向赵琴雅告急。赵琴雅听说找不到罗荣,心中大急,命令相府里的所有人都动员起来,就算翻遍相府的每一个角落,也要把罗荣找出来。
赵琴雅带着两个丫环来到了罗荣的房间,让两个丫环守在门口,自己进到里面,四下寻找罗荣的身影,边找边喊道:“荣儿,你在不在?娘知道你很生娘的气,都怪娘送晶儿去做检测,害了晶儿,娘知道错了,你快点出来啊!”
没有任何人回应,赵琴雅急了,打开衣栕箱子来寻找,翻来翻去也没有找到人。赵琴雅估计罗荣可能去了念小晶的房间,又带着两个丫环到了念小晶的房间寻找,还是一无所获。
“荣儿,你可不要吓唬为娘啊!”赵琴雅失声的叫了出来,她发疯般的带着丫环跑到了自己的房间,翻箱倒柜,希望找出罗荣的来。
只是,翻遍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也没有找到罗荣的身影。
“荣儿会去哪里了?”赵琴雅瘫坐到椅子上,思索着罗荣可能去的地方。
临近晌午,相府已经被众人翻了个底朝天,还是没有找出罗荣的人来。
一个个失望的消息传入赵琴雅的耳朵里,令她心如死灰。
新管家罗忠道:“夫人,还有石屋没有找过,您要不要去那里看看。”
“对哦,我怎么把石仆给忘了,他一定知道荣儿在哪。”赵琴雅从椅子上跳了起来,风风火火朝石屋赶去。
石屋的门紧闭着,这像是给赵琴雅的头上泼了一盆冰水,让她从头冰到了脚。她知道石仆绝不会让自己吃闭门羹的,除非他不在家。(其实石老人就在屋里,只是他昨晚吸纳了大量的自然力量,陷入了坐定状态,暂时无法接受外界的信息。)
“难道石老出去了?”赵琴雅跨步上前,敲了敲石屋的石门,“石仆,你在家吗,我是小姐啊!”
石屋里没有任何回应,赵琴雅用力的再敲了几下石门,大喊道:“石仆,我儿子不见了,他在不在你这里啊?”
石屋里还是没有任何回应。
赵琴雅恼了,大喊道:“包铭,过来把石门砸开!”
包铭道:“夫人,石老可能暂时出去了,他绝不会把公子藏起来的。”
赵琴雅怒气冲冲的说道:“我知道他不会把我儿子藏起来,我是想让他出来给我找儿子。”
包铭道:“石老如果在的话,他肯定听到我们说话了。他这么久都不出来,肯定是出去有事了。”
赵琴雅大喊道:“他为什么会在这种关键时候出去,他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小姐。”喊过之后,赵琴雅又觉得自己太失态了,毕竟,石老从小就保护着她成长,帮他们一家人化解了一次次的生死之灾,要是没有这个强大的老仆在,她们一家人早就不存在了。
赵琴雅转过身,对所有的人喊道:“继续找,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荣儿找出来。我就不信了,这么小的一个相府,还找不出一个人来。”
这时,一个仆人瑟瑟缩缩的走出来说道:“启禀夫人,小人刚才在墙角边看到了一根圆木,可能公子……”
“什么圆木?”
“就是一根圆形的实木,靠在那边的墙角。”
“你到底想说什么?”
“小人担心公子从墙角的圆木那里爬出墙去了。”
“什么?”赵琴雅急了,“那圆木在哪里,快带我去!”
赵琴雅一听说罗荣可能出去了,深感不妙,赶紧命令仆人带路,果然在墙角处看到了一根圆木。包铭拿起圆木看了看,看出上面有罗荣的留下的脚痕,确定罗荣已经出去了。这可把赵琴雅急坏了。她立刻派人去外面四处打听罗荣的下落。
下午,罗荣陪着念小晶扎辫子,整理她散乱的头发。自从进来这里之后,念小晶就觉得自己将要大难临头,整日惶惶不安,连装扮都顾不上了。罗荣的到来让她又有了生机,整个人精神了许多。
这时,大门“哐”的一声打开了,一个武将带着一队士兵走了进来。
武将大声喊道:“都起来,要出发了!”
“去哪里?”有人发出疑问,大家都有一种不妙的感觉,除了罗荣之外,罗荣反而期待着快点离开这里,因为到了外面才有机会脱身。
“去你们该去的地方!”武将拿过旁边一个士兵手中的鞭子,重重的甩了一下,“谁敢磨蹭,就等着吃鞭子。”
少年们一个个的站了起来,排成一队向外面走去。
走了一阵,两架大马车出现在眼前。
武将对着马车前的一个官员说道:“人都来了,可以点数了。”
官员点点头,对着少年挥挥手,“来,来,来,可以上马车了!大家排好队,别乱走。”
少年们一个个的排着队走过来,官员拿起少年的左手看了看,确认暗字印章之后再放少年上车。轮到罗荣时,罗荣利索的跳上了马车,转身准备接后面的念小晶上来,官员却忽然说道:“这一车够了,剩下的上另一辆马车。”
罗荣赶紧跳下马车,对官员说道:“我也要去另一辆马车。”
“你小子找死啊!”武将不由分的过来就是一鞭子抽到罗荣身上,罗荣瞬间感觉自己被撕裂了一般,痛得浑身一颤,大脑的思维也停顿了一瞬间。
“啊!”念小晶吓得失声的叫了出来。
官员出手拦住武将,“吴将军,这么大火气干嘛!不过是个小孩。”
武将哼了一声,收回了鞭子。罗荣这时真想跳起来大叫,可他也明白,在这里,没有任何人会帮助他的,大叫的话还会挨鞭子,只好把话咽了回去。
官员看着罗荣问道:“你为什么要上另一辆车?”
“我要跟我妹妹一起!”罗荣指了指念小晶。
官员略为吃惊,“这是你妹妹?”
罗荣点了点头,“嗯!”
官员露出一缕怜惜,“那好吧,就让你们坐同一辆车,一起去那一辆车吧。”
罗荣拉着念小晶上了另一辆马车。
“荣哥,你痛不痛?”念小晶心疼的看着罗荣肩背上出现的一条血痕。
罗荣咬了咬牙,“痛是痛,不过没关系,还是先找个好点的位置坐下吧。”
“我就坐到这边上好了。”念小晶指了指纱窗,她最喜欢靠窗的位置。
“那好,咱们就坐这里。”
少年们一个个的跳上了马车,当点到最后一个时,官员发现多了一个人,赶紧拿着对数表对武将说道:“吴将军,你交给我的数目好像有点不对。”
武将吓了一跳,慌道:“怎么不对,我明明把人全都带了出来,不会少的。”
官员道:“没有少,是多了一个。”
武将松了一口气,“多一个就多一个,没少就行了。可能是后面又送了一个过来没来得及计数,你照数点就行了。王大人,数目你已经点过了,那我可就先走了。”武将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
“吴将军,那你把送交的数目更改一下,免得有误!”
“这种小事,王大人,你随便勾勾就行了,还用麻烦我再写一遍。”
“不太好吧!”
“没什么不好,我一个武将,写字是外行,就由你代劳了。我先走了。”武将说完,转身便走了。
“哎……”王大人看着吴将军离去的背影轻轻的摇了摇头。
王大人跳上马车,微笑着说道:“大家把手都伸出来,再让我看看你们手上的印章。”
少年们都把手伸了出来,罗荣怕王大人看不到自己手臂上的印章,有意把手伸得很长。
王大人看过少年们手背上的印章之后,又细数了一遍,发现确实是多了一个人。不由得摇了摇头。然后跳下了马车。
随着一声令下,两辆马车在一队骑兵的护送之下,载着罗荣等人颠簸着不知道去往何方。
几日之后,罗荣真正体会到一个囚徒的滋味:冰冷的食物,生涩的脏水,没有任何的自由,生病了也只能硬挺着,稍有不慎还会挨鞭子。若不是他苦练了几个月的武艺,他真担心自己的身体挺不住。
这些天,相国府内已经翻天了,罗显夫妇焦头烂额的四处打转,都没有找到罗荣,急得头发都白了,他们动用了所有的关系,在皇城内四处查找,还是找不出儿子的踪迹。每一个可能去的地方他们都细细的查问过,阅贤殿那边也去寻问过,都没有人见过罗荣。他们只好扩大搜寻的范围,派人到城外去找。同时,罗显开始把目光盯向皇城中的地下势力,他担心自己的儿子已经被某些地下势力掳去了。
聚义楼,天京城内各种门派势力化解矛盾的地方。罗显首先把目光瞄准了这里,他找到了聚义楼的现任楼主逍遥天姬,她是武林盟主逍遥峰的孙女。罗显要她立刻召集京城内的所有江湖门派到聚义楼来,无论正邪都要必须要来。
逍遥天姬知道罗显在找儿子,他召集江湖中人肯定是来查线索的,于是不敢怠慢,立刻派人发出了聚义帖。
这天,聚义楼人头潺动,各方势力接到聚义楼楼主的请帖,纷纷赶了过来。
当各派势力的头领就位之后,逍遥天姬走了出来,她却并没有坐到楼主的位子上,而是站在座位旁边。
楼下的各方头目望向逍遥天姬,站在最前位的一个雄壮中年最先发问,“逍遥楼主,你今天请我们来有什么事情?”
座位上的一众帮派首领也议论纷纷,询问今天来的目的。
逍遥天姬摆摆手,台下的议论声安静了许多。
“今天请各位来的人不是本楼主,而是当今相国大人。”逍遥天姬退开两步,伸手作出请人的姿态。
罗显一步步的从垂帘之后走了出来,他的左右护将紧随其后,几个武将也随后跟了出来。
在场的武林人士赶紧一起参拜,“草民拜见相国大人!”
罗显走上主座,坐定之后,挥挥手,“大家免礼!”
一众武林高手坐回原位,一个个的心里打鼓,不明白朝廷召集他们来有什么事。
“今天,罗某人召集大家来,是有一件私事。”罗显顿了顿,“想必大家都听说过我儿失踪的事情吧。”
台上的一众武林人士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出声,他们确实听说了相国公子失踪的事情,但他们谁也不想跟这件事情沾上关系。
逍遥天姬道:“相国大人希望各位武林同道出力寻找相国公子。”
台下还是一片寂静,他们谁也不敢出头,谁都知道,敢到相国府掳人的高手肯定厉害非凡,没有几分把握哪敢接这种事情。
逍遥天姬眯起眼睛盯向台下的一个人,他叫谢龙,江湖人称滚刀龙,此人生得贼头贼脑,是京城黑市中的一个浪头大哥。
滚刀龙看到逍遥天姬的目光,赶紧站了起来,行礼道:“天姬楼主,我这几天可是仔细查过我手下收留的那些个流浪儿,绝对没有罗公子。要是有的话,我早就亲自送他回去了。”
“量你也不敢私藏相国公子,我是想问你,你手下的那些流浪儿最近有没有发现可疑的少年在城中走动,特别是六月十八日那一天,有没有发现过特别一点少年。相国公子华贵无比,他们若是见到,一定记忆深刻。”
滚刀龙想了想,道:“那一天确实是有那么一点特别的事情!”
“什么事情,快说。”罗显的目光立刻盯了过来。
滚刀龙赶紧回道:“那天,有人给草民送来一块玉佩,那玉佩品质极好,肯定不是普通人家该有的。”
“什么人给你送的?玉佩在哪儿?”
“他们说是一个问路的少年给的酬劳。”滚刀龙伸手从身上取下一块玉佩,“就是这枚玉佩。”
“呈上来!”
滚刀龙躬着身子将玉佩呈了过来,一个武将快步上前,将玉佩拿起,呈给罗显。
罗显一看玉佩,立刻站了起来,大声道:“快带我去见这块玉佩的主人。”
“相国大人,这枚玉佩的原主人说是去阅贤殿找父母,他现在在在哪里我也不知道。”
“胡说,这是荣儿的随身玉佩,他哪里会去阅贤殿寻找父母。”
“大人,这玉佩是我的帮里的一个小弟送来的,具体怎么来的,只有他知道。”
“快带我去见那人!”
“是!大人请随我来。”
罗显等人离开之后,逍遥天姬摆摆手,“现在没事了,大家可以回去了。”
此时,一个官员来到相国府,说有要事要见丞相,罗显正好不在,赵琴雅接见了他,官员自称是阅贤殿的测试官薛文。
赵琴雅道:“大人此来不知有何要事?”
薛文很恭敬的说道:“下官听闻罗公子无故失踪,小人这里可能有一点线索。”
赵琴雅一听,慌忙问道:“有什么线索,薛大人请快讲。”
薛文道:“今日我跟王大人喝酒时,他忽然说出多日前清点的一批放逐者当中,多出一个人来。而且,其中还有一对兄妹。我具体的问了一下之后,就警觉起来了,因为那一天刚好是罗公子失踪的日子,所以我特意去查了查记录,发现那天被放逐的少年之中,根本没有什么兄妹。因此我怀疑罗公子可能混在了其中。因为小人记得罗公子曾在大殿内,为一名暗属性的妹妹吵闹过。”
赵琴雅听了大惊,“我是有一个外甥女前些天被抓了起来。但小儿并没有被抓起来,怎么会在其中?”
薛文道:“不瞒夫人,罗公子失踪的那天早上,有人闯进了监管大营,但我们却没有找出那个闯入者。所以我怀疑那个闯入者可能混进了放逐者之中。能够混在放逐者之中又不被人发现的人只能是一个少年,恰好罗公子也是在那天失踪的,小人方才将二者连系起来。”
赵琴雅有些不相信,“这怎么可能,监管大营防守严密,他一个小孩如何能混进监管大营中。”
薛文道:“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听说是有人用竹杆从高墙外翻墙而入。”
“一个少年用竹杆从外面爬墙的动静肯定不小,监管营的防卫那么严,怎么会发现不了?”
“那天刚刚经历了一场暴风雨,整个监管大营内被暴风雨破坏得很严重,很多人都被派去修理和清扫了,防卫因此有些松懈,给了闯入者可乘之机。”
赵琴雅一听,惊叫道:“坏了,坏了,我儿该不是真的被放逐了吧,这可怎么得了。”
这时,外面传来了罗显的喊声,“夫人,荣儿有消息了。”
“啊,什么消息?”赵琴雅赶紧迎了出去。
“夫人,你看,荣儿的随身玉佩,这个少年说荣儿向他们问路,要他带荣儿去了阅贤殿,把这个玉佩当作酬劳送给了他们。”罗显说着,指了指身后的一个褴褛少年。
赵琴雅一眼就认出玉佩是罗荣的护身符,惊声大叫起来,“真的是去了阅贤殿。快点,快点,再不快就来不及了。”
“夫人,我已经派人去了阅贤殿。”
赵琴雅焦急道:“不是阅贤殿,是赶快派人去追,荣儿已经被送走很多天了。”
罗显一惊,忙问道:“送到哪去了?”
赵琴雅赶紧转身问薛文,“薛大人,我儿被放逐到哪去了,你快点说。”
罗显这才留意到还有一个外人在场。
薛文赶紧上前行礼道:“丞相大人,令公子被放逐去了千峰岭。”
“千峰岭,如此遥远的地方。”罗显顿时惊慌了,不过他慌了一阵又回过神来,“远点也好,正好有时间去追赶。来人,快让包队长过来。”
薛文行礼道:“丞相大人,要从放逐者队伍之中提人必须向皇上请旨特赦。”
罗显道:“对,对,你快跟我去阅贤殿,把情况跟殿守大人说清楚,让他把荣儿的检测记录拿出来,跟我一起到皇上面前请旨。”
“是!”
赵琴雅道:“不用去了,我直接去找皇帝要旨意。”
“夫人,此事鲁莽不得,还是先去阅贤殿取来明证。才好在皇上面前说话。”
赵琴雅道:“你去阅贤殿便是了,皇帝那里我去说,分头行事,快点!”
“是,夫人。”
赵琴雅带着两个丫环转身出了客厅。
包铭这时带着几个武士跑了过来。
罗显向他一招手,“跟我来。”
随即带着众人一起出了相府。
赵琴雅吩咐下人备好马车正要出门,石老人的身影忽然闪现了出来,赵琴雅欢喜道:“石仆,你来得正好,我儿子有下落了,他被官府放逐去了千峰岭,你现在赶紧去追上他,保护好他的安全。”
“难怪我找遍整个京城也找不到小公子的痕迹,原来他是被放逐了。只是我有点奇怪,小公子他是怎么到了放逐队伍里的?”
“是荣儿自己混进去的!”
“这怎么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万千凑巧的事情碰到一起,不可能也成为可能了!现在不是探究这个问题的时候,你赶紧去千峰岭找人。”
“可千峰岭距离京城有万里之遥,我若是去了那里,谁来保护你的安全?”
“我能有什么危险,你忘了我有免死金牌吗?谁敢拿我怎么样!快去!”
“是!小姐!”
皇宫外,一架凤辇在宫门外被禁军拦住了,凤辇的车帘猛的被掀了起来,赵琴雅探出头来,一手举出一块金牌,大吼道:“我有先帝御赐金牌在手,谁敢挡我进宫,就地斩首。都让开!”
守门的将军一看金牌,居然是一块免死金牌,大吃一惊,赶紧行礼道:“夫人,可否通报一下名号,小将眼拙,不知夫人尊位。”
“丞相罗显你可认得?”
“小人当然认得相国大人。”
“我是他的夫人,现在可以让开了吧!”
将军却丝毫不动,目光凛凛的说道:“相国夫人,此乃皇宫重地,不可擅闯,即便是丞相大人也必须经过皇上的许可才能进宫。”
赵琴雅怒道:“你再敢挡我,就地斩首!”
将军道:“相国夫人,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皇上自登位以来,也没有给任何人赐过免死金牌,你这块金牌从何而来?”
“这块金牌是高祖皇帝赐给我的。”
“这怎么可能?高祖皇帝十几年前就已经驾崩了,怎么可能给你赐一块免死金牌。”
赵琴雅大怒,“我是祁王的女儿,曾经的雅倩郡主,你们都忘了吗?”
“原来是雅倩郡主,小人该死,多有冒犯!”将军虽然不认识赵琴雅,但他还是知道祁王的女儿是雅倩郡主,只是这个雅倩郡主已经很多年没有来过皇宫,他们都不认识,今天会忽然出现,想必是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他赶紧一挥手,“所有的人都退开了。”
将军自己也退到一边,行礼道:“郡主,请!”
凤辇一路向前,径直来到了阳明殿。赵琴雅急匆匆的跑进殿内,发现皇帝不在殿内,而是在月明宫。她又急匆匆的往月明宫跑。
皇帝赵兴平正在月明宫内的花园里晒太阳,闭着眼睛享受难得的清闲时光,这些天来,他整日整夜的忙于朝政,好不容易才抽身出来享受一点自在时光,心情大好。随口一念,就是一首诗:
倚栏凭风入幽梦,
闻香听海到蓬莱。
仙庭清雅无争客,
天山流云有凤来。
念完诗后,赵兴平自我感觉不错,忽然又想起自己年轻时在天山落泊时的往事,忍不住又接着来了一首:
寒烟小院倍凄凉,
疏草孤窗空院墙。
不知风雨何期至,
半身蓑衣备堂前。
想到天山,赵兴平苦笑了一下,不禁为自己年轻时的鲁莽捏一把汗,居然因为好奇心太重而偷偷潜入天山禁地之中,险些困死在飘缈的迷阵之中,如果不是皇后及时的出现,自己恐怕已经葬身在那茫茫迷雾之中。
这时,一个声音在赵兴平的耳边响起,“皇上,你怎么念起了这种山野小民的杂诗来了。”
赵兴平睁眼一看,是内侍陈国英,不悦道:“我不是让你们在外面守着吗,怎么进来了?”
陈国英道:“不是微臣想要打扰陛下的雅致,是相国夫人有紧要事情要找你。”
赵兴平随口道:“不见!有什么事情让罗丞相明天上朝时再跟我说。”
陈国英道:“皇上,相国夫人这次是带着免死金牌闯进宫来的,想必是有非常要紧的事情,你还是见一见吧。”
赵兴平露出诧异的目光,“相国夫人怎么会有免死金牌?”
陈国英道:“皇上,你忘了,相国有夫人乃是祁王之女,曾经封号雅倩郡主,她是祁王唯一幸存的遗孤,先皇怕有人暗害于她,特赐了一块免死金牌给她。”
赵兴平尴尬的笑了起来,“原来是我的小姑,几十年没见,我差点把她忘了。”他这才想起那个比自己大几岁的小姑,小时候还经常一起玩的,“你去叫她进来吧!”
“微臣领旨!”
不一会儿,陈国英领着赵琴雅慌慌张张的走了进来。一见面,赵琴雅就跪下来哭道:“皇上,快救救我儿吧。”
赵兴平一听,有些不高兴了,心中暗道:怎么跑到我里来救人了,我可是皇帝,凡事都得依照律法办事,还能给你徇私不成?
心中虽然不悦,赵兴平看着这位多年未见的姑姑还是没有发火,扶起她来说道:“皇姑,你有什么事情慢慢说清楚,你的儿子犯了什么事?”
赵琴雅急道:“我的荣儿被放逐了,再不救他就来不及了。”
赵兴平立刻明白是什么事了,不高兴的说道:“放逐黑暗走徒是帝国的铁律,任何人也不能例外,这一点你应该很清楚吧!”
“可我的荣儿不是黑暗走徒,他是为了去找我那可怜的晶儿,才混到放逐队伍中去的。”
“什么?他自己混到放逐队伍里去的,这怎么可能?放逐者的筛选是有严密的流程的,一个小孩怎么可能混得进去。”
“他是趁着前些日的暴风雨,偷偷混进了看管营。”
赵兴平道:“可我记得皇城近日没有下过雨啊!”
赵琴雅道:“是十多天前的那场很大的暴风雨啊!”
“原来是那场可怕的暴风雨,那你为什么过了这么多天才来找我?”
“我们当时也不知道荣儿去了阅贤殿,只是在城中四处找人,直到今日阅贤殿的一位大人来找我,才知道我的荣儿居然混进了放逐者之中,已经被放逐走了。”
“你儿子如果不是黑暗走徒,即使混进了阅贤殿也会被赶出来的,怎么可能会将他放逐?”
赵琴雅愤恨的说道:“定然是阅贤殿中有人鲁莽失职,他们明知道放逐者队伍中多出了一个人,不作细查就将人全部送走了。”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自然会派人查个清楚,还你一个公道!”
“皇上,查证的事情就先放一放,还是先把我儿救回来要紧!”
赵兴平道:“皇姑,特赦放逐者的事情关系重大,我不能凭你的一面之词就随便下旨,必须要有真凭实据才行。”
赵琴雅道:“小民也知此事重大,所以事先叫我夫君去阅贤殿求取我儿的检测记录,他们应该很快就会进宫来了。”
“那好,我就在这里等他们,看看罗丞相能给我带来什么惊喜。”赵兴平心中不悦,一是因为阅贤殿的人办事不利,捅出这种意外的娄子;二是因为自己难得的清闲时间被扰没了。他看赵琴雅低着头站在一边,挥手说道:“皇姑,你这么多年没有进宫,都感觉有点陌生了,不如坐下来聊聊吧!”
“小民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这里是月明宫,没有那么多规矩。坐吧!”
“小民遵旨。”
赵兴平朝陈国英摆了摆手,陈国英退了出去。
两人聊天了一阵,陈国英前来禀报:“皇上,罗丞相和阅贤殿的史长策求见。”
“叫他们进来吧!”赵兴平坐正身姿,准备训人。
不一会儿,罗显和史长策走了进来,行礼道:“微臣叩见皇上。”
赵兴平看了罗显一眼,“罗丞相,你有什么事情?”
赵琴雅在旁边急问道:“夫君,你把荣儿的检测记录带来了没有?”
罗显点点头,然后对皇帝说道:“微臣有一事要启奏,今日阅贤殿的测试官薛文向下官检举阅贤殿内有人玩忽职守,误将我儿放逐去了千峰岭,微臣恳请皇上降旨,将放逐人马押回,查明真相。”
阅贤殿殿长史长策一听,大惊失色,他这才发觉罗显请自己入宫,是给自己挖了一个大坑,慌道:“丞相大人,怎么可能有这种事情,你是不是弄错了?”
罗显怒道:“我儿现在危在旦夕,你觉得我有闲心跟你说笑。”
史长策道:“丞相大人,你的儿子丢了,我们也替你着急,但也不能凭白无故的说是我们放逐了贵公子吧。”
罗显道:“史大人,我绝不会无故的怀疑到你们头上,是有足够的根据的。”
“什么根据?”
“我问你,十五天前是不是有人闯入了阅贤殿后面的禁地?”
“这事情我确实听人说过,但后来证实是虚惊一场,殿内并没有丢失任何物品。”
“当然没有丢失东西,只是多出了一个人,那个人就是我儿子,而你们竟然在当天就把我儿子放逐走了。”
“丞相大人,我想你可能误会了,贵公子没有暗属性,我们不可能把他送走的。我们发配放逐者是有一套严格的流程的,外人不可能混得进去。”
“我也知道放逐黑暗走徒有一套严格的流程,但这并不代表没有人玩忽职守,甚至是暗中谋害。我儿当天进去,当天就被放逐走了,这不得不让我怀疑有人暗中勾结你们阅贤殿的人谋害我儿。”
“丞相大人,下官对此事确实不知,我立刻回去查个明白,给你一个交待。”
“等你查清楚,我儿子就到了千峰岭了,还怎么救人?”
“可我不去查清楚的话,怎么知道令公子是不是在放逐者之中。”
“要是有人故意谋害我儿,你就是回去查也查不出个结果,唯一的办法就是赶紧把人追回来,一看便知结果。”
“可放逐车队从来没有被追回来的记录,而且车队已经离开了这么多天了,再去追回来,这对皇上的声望影响可不小。”
赵琴雅一听,赶紧跪下来哭道:“恳请皇上保我小儿一命,他是我的命根子,没有他我也活不了了……”
赵兴平听得心烦,对罗显说道:“罗丞相,放逐车队不能鲁莽的召回来,你想个其他的办法吧!”
史长策道:“微臣有一个办法,可以两全其美。”
赵兴平不耐烦的说道:“有什么办法快点说,别磨磨蹭蹭的!”
史长策道:“皇上可以下一道密旨,派一队人马去追上车队,如果查明丞相的公子确实在放逐者之中,就特赦他回来,如果不在,就当是例行检查,这样就不会有任何的负面影响了。”
“这办法不错,就照此办吧!”赵兴平朝门外喊道:“来人,笔墨侍候!”
不一会儿,陈国英端着笔墨上来了,赵兴平写了一道密旨交给罗显,道:“罗丞相,派谁去追赶车队就由你决定,这样你该满意了吧!”
“谢皇上隆恩!”
琼台锁梦怡孤客,花海迷途醉佳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