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流逝,转眼就到了黄昏,念小晶和勾尼婻来到了一个名为天香郡的郡镇,进入镇子的大道旁立有一块大石碑,上面刻着天香郡的来历。念小晶停下马车来细看,只见石碑上刻着:天香郡铭
相传明治年间,万怀王率兵东征东夷之地,多有败战,路过北岷山时,山中飘出一阵异香,怀王被异香所吸引,亲自上山寻找香气的来源,只是苦寻无果。怀王败兴,心中伤感此次东征之路劫难丛生,自知难以功成,遂仰天长叹。
夜里,怀王梦见一个仙子对他说:你此次东征必败。怀王伏首在地,肯请仙子传授破解之法。仙子道:除非你能得到一位贤士相助,方能死里求生。怀王赶紧请教该去何处求得此人。仙子道:此人就在山中,能否见到就看你的造化了。我传你四句真言,若能明悟,自然能够找到此人。仙子拂袖飘然而去,留下一张红绸。怀王顿首拜谢。拾得红绸,看那上面的四句真言,写的是:
愚山有顽石,
芳谷入幽径。
诚心求贤至,
前路自然开。
怀王一看真言,就知道仙人是在给自己指路,遂入山林深处,果然寻得一位女贤士,礼请出山。得到女贤士相助之后,怀王连番大胜,尽数平定东夷之地。东征事成后,女贤士不知所踪。
其年,怀王功成身退,重回北岷山,将其更名为天香山,开山立郡,取名天香郡。……
看到这里,念小晶心里纳闷,万怀王是一个王爷,他为什么要开山设立一座郡城,而不是设立一座王城。郡城应该是郡主的策封地才对,难道万怀王是个女的?这不可能,朝廷的规矩是不可能让一个公主变成王爷的。莫非这天香郡是万怀王为她的女儿建造的?这应该是最合理的解释了。
这时,勾尼婻从马车中探出头来,笑着问念小晶,“妹妹,看出什么明堂了吗?”
念小晶摇了摇头,“只是一篇铭文,没有其他。”
勾尼婻道:“妹妹,你在仔细看看,这篇铭文里可是隐藏着秘密呢。”
念小晶再细看了一阵,还是摇头道:“尼婻姐,我真看不出这其中有什么秘密。”
勾尼婻无奈的说道:“也罢,这种事情你不明白也好,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等你能够明白的时候自然就会明白。天快黑了,咱们赶紧进城吧!”
念小晶扬鞭催马,朝着天香郡驶去。
天香郡依山而建,虽然不是重镇要塞,却是风景名胜之地,来此游玩的游客众多,自然也就有了许多的声色之所。此时,天色已暗,镇上已然呈现出一片灯红酒绿的迷醉。
念小晶和勾尼婻二人架着马车驶入镇内,向路人寻问旅店的去处。念小晶跳下马车,向路旁的一位中年男子问道:“这位大叔,请问这镇上最好的旅店怎么走?”
中年男子看了念小晶一眼,脸上的笑容绽放开来,笑道:“姑娘真是问对人了,我正好是这镇上最好旅店的客人,正准备回去。不如,就让我带你们过去。”
“那真是太好了。谢谢大叔!”念小晶高兴的道谢,暗自庆幸今天运气好。
中年人笑道:“不用谢!姑娘,看你年纪轻轻的应该不是很会赶车,在这人多的街市上容易出事。不如,你到车里面去。我来给你们赶马车,这样会更快一些。”
“好的!谢谢大叔!”念小晶甜甜的向中年人道了声谢,觉得这小镇上的人真的好热心。
中年人微笑着说道:“姑娘真懂事!”
念小晶进入车厢后,跟勾尼婻夸赞小镇的人真好。勾尼婻露出一抹阴沉的笑,没有答话。念小晶以为她是讨厌陌生人上她们的马车,就没有去在意。
中年人架着马车一路前行,穿过一条条街道之后进入了一家大宅的后院,马车停了下来,中年人的声音在车外响起,“两位姑娘,已经到了!”
“谢谢大叔!”念小晶兴奋的从马车里探出头来。很快,她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因为她眼前看到的并不是一家旅店,而是一家深宅老院,前面有几个大汉正不怀好意的在看着她。
念小晶沉着脸问中年人,“这里是什么地方?他们又是什么人?”
中年人温和的面孔上露出一抹凶厉的目光,阴寒的笑道:“这是我的客栈,他们是客栈里的下人。两位姑娘,你们是自己下来,还是要人请你们下来?”
“我们自己下来!”念小晶目露凶光,握紧利剑,以防不测。
“什么人想要对本姑娘图谋不轨啊?”勾尼婻不悦的声音从马车内传了出来,她掀起车帘,稳步走出马车,展示她傲人的身姿。
“啊……”看到勾尼婻的第一眼,中年人和几个大汉立刻都睁圆了双眼。中年人只知道车内还有一个姑娘,却没想到车里的姑娘会这么漂亮。
一个大汉看着勾尼婻,口水直流,“大哥,今天你是捡到宝了!”
看到勾尼婻出来之后,中年人眼中的厉色瞬间消失,他的脸上又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姑娘,我这里就是本镇最好的旅店,这些人都是本店的护卫人员,他们虽然长相有点凄凉,却是实打实的老实人,姑娘尽管放心住。”
中年人是见惯世面的人,他一眼就看出勾尼婻不是软弱之辈,这种有性格的绝色女子是不能轻易得罪的,因为她们很容易就会成为达官贵人的宠爱,得罪她们会给自己带来很多的麻烦,甚至会丢掉性命。相反,若是把她们侍候好了,好处自然也是很多的。他扭头对旁边的大汉道:“还不快去给两位小姐们准备上好的房间。”
大汉们心领神会,应声进屋去了。
念小晶目光警惕的扫了扫周围的情况,道:“尼婻姐,这些人不是好人,我们小心点!”
中年人笑道:“姑娘切勿错怪了好人,我这里看起来是有点不像旅店,却是实实在在的上等旅店,价格也很实惠,就是位置稍微有点偏僻。”
勾尼婻道:“妹妹放心,大叔不是坏人,你只管跟我来就是了。”
“他更不是好人,小心屋里有诈。”念小晶很不放心,刚才中年人眼中的凶光让她意识到中年人是个伪善的恶人。
勾尼婻淡淡一笑,“能有什么诈,兴许还有很多姐妹呢。”
中年人脸色一沉,很快又恢复了温和的笑容,“姑娘说的是,我这里是旅店,男客女客都有不少。”
“妹妹,咱们走吧!”勾尼婻玉步轻移,开始向屋内走去。
“姑娘,里面请!”中年人赶紧到前面带路。
念小晶还想阻拦,勾尼婻打出一个手势制止了她。
中年人领着二人进了一间客房,房内摆设精致,粉纱笼窗,珍珠垂门,雕花画屏,正是年轻女子最为喜爱的装饰。屋内还有琴棋书画等娱乐之物。
“二位姑娘,这间是我们旅店的上房,不知二位是否满意。”
勾尼婻扫视了一下房间,道:“还不错,多少钱一晚?”
中年人道:“只需纹银五两,如要送饭,外加一两。”
“这是五十两,我们要在这里住三天。”勾尼婻掏出一锭银子交给中年人,“给我们姐妹弄些好酒好菜上来。”
中年人欢喜的接了银两,“客官稍等,酒菜很快送来。”
等中年人走了之后,念小晶不解的问道:“尼婻姐,这明明不是家旅店,你怎么还要进来。”
勾尼婻缓缓的走到桌旁坐下,“因为我们出不去了,还不如进来坐坐。”
念小晶心中一惊,“你早就知道他们是坏人?”
勾尼婻翻了翻眼皮,“几个偷拐少女的人贩子而已,就凭他们还害不了我们。”
念小晶走到桌旁坐下,“你怎么知道他们是人贩子?”
勾尼婻淡淡的说道:“这里有如此之多的声色之所,哪能少得了这些吸食少女为生的寄生虫。”
念小晶道:“既是如此,我们就将这般畜生杀个干净。”
勾尼婻摆摆手,玩味的说道:“不急,这么几个小人物杀掉也没用,我们再等等,很快就有大人物会来的。”
念小晶有点吃惊的问道:“莫非你是想把他们连根拔了?”
勾尼婻动手给自己倒上一杯茶,“那倒不是,我只是想玩玩。”
“啊!”念小晶一脸惊讶,“在这种地方玩,太危险了吧。”
勾尼婻淡淡一笑,“放心,我们一点危险也没有。”
“为什么?”
“因为我美啊!”勾尼婻坏坏的看了念小晶一眼,邪恶的笑了起来。
“……”
很快,酒菜上桌,念小晶看着酒菜问道:“你们的酒菜不会下毒吧?”
中年人大吃一惊,急忙解释,“当然没有,本店又不是黑店,怎么会做那种下作的事情。”说着,慌忙从身上拿出一根银针,“姑娘不放心的话,可以用我的银针试试。”
勾尼婻淡淡的说道:“你把银针留下,我们自己慢慢试。”
中年人露出为难的神色,“这……,银针是我的防身之物,姑娘试过勿必还给我。”
勾尼婻笑道:“我只是随便说说,你出去吧!”
“姑娘不试了?”
“我自己有,不用你的。”
“哦,”中年人略为惊讶的笑了笑,“姑娘慢用!”说完,转身出去了。
勾尼婻随手从身上抽出一根银针,“妹妹,你要是不放心,就先试过再吃。”
念小晶当然不放心,她拿过银针,一样样的测试起来,结果无毒。仔细检验之后,两人才敞开胸怀,放心的大吃了起来。勾尼婻不知为什么心情忽然很好,接连喝了很多酒,念小晶劝都劝不住,勾尼南还要念小晶一起陪她喝个痛快。念小晶担心有人暗害,哪里敢喝,一滴酒也没有碰,只管吃饱饭,好有力气应对突发的情况。
饭后,念小晶看到长台上的古琴,心有触动,便起身坐到古琴边,弹动玉指,拨弄音弦,缓缓唱道:
行古道,夜苍茫,寥寥鸪声寂,
问苍生,把盏台,心向离人归。
道不尽沧桑岁月无常事,
看不清扑簌迷离世人心。
琴声寂,无人随,怀琴抱璧心凄凉,
辉光里,红烛泪,红纱笼玉蹙蛾眉。
若非东来无限恨,
何必西归倚寒窗。……
勾尼婻听着不对味,借着酒意说道:“妹妹何必这么忧伤,有道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管它人生是与非。跟着姐姐我,不会让你吃亏的。”
念小晶放开古琴,“姐姐的话虽然有些道理,但我还有难以割舍的牵挂,没法像姐姐那样洒脱。”
勾尼婻一挥手,酒意朦胧的说道:“人生不过一场梦,有什么东西放不下的,就算是天塌下来还有大山顶着。我们每天只管开开心心地过,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玩自己想玩的乐子。你看外面的这个镇子,有多少灯红酒绿,有多少醉生梦死。每一个来这里的人都是寻欢作乐的,谁会傻乎乎的去想那些烦恼的事情。”
念小晶道:“人活着总得有所牵挂,有所追求才行,否则人生岂不是很空虚!”
勾尼婻大眼一睁,醉眼星芒的对念小晶说道:“追求?你有什么好追求的。这个世界与你何干,你在这里追求个什么屁,难道你忘了自己是什么人。对于你来说,这个世界就是一场梦,有梦的时候就尽情的享受,梦醒的时候,所有的一切又都化作了云烟,飘散得干干净净。”
念小晶被她说到了要害,怕她再说下去说漏了自己的身份,赶紧说道:“好,好,咱们也都醉生梦死好了,只是你现在有些醉了,还是去床上休息吧。”
“不去,我还没玩够呢,咱们一起下棋。”
“你现在这个样子还能下棋吗?”
“能,当然能!我是酒醉人更清,酒醒人发困,现在的我比谁都清醒,你肯定下不过我的。”
“好,好,那咱们到床上去下。”念小晶想把勾尼婻哄到床上去再说。
“现在还早,去床上干什么?就在这里下!摆棋局!”
“真的要下啊!”
勾尼婻醉意朦胧的笑道:“你是不是怕输啊?”
这时,外面有人敲门。
念小晶警惕的问道:“谁?”
中年人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来,“两位姑娘,是我家老板想要见见你们,还请两位姑娘赏个面子,开一开门。”
“你刚才不是说你就是这家店的老板吗?”
“我是负责管理这家店的,并非真正的老板。”
“你家老板找我们什么事?”
“我家老板听说二位姑娘初到本镇,可能对镇上的风土人情不太了解,担心姑娘们外出的时候遇到意外,特意过来跟二位姑娘提个醒。”
念小晶道:“难道你们这里还有什么奇怪的习俗不成?”
“奇怪的习俗倒是没有,只是本镇是风月胜地,各地来此游玩的客人都是来此追寻风花雪月的。二位姑娘年轻貌美,难免会被人垂涎。我家老板是心善之人,所以特意来提醒二位。”
“妹妹,快把门打开,怎么能把人晾在外面。真没礼貌!”勾尼婻踉跄几步走上前,就把门打开了。
门外站着好几个人,中间是一个衣着华贵的年轻男子,中年人正满脸陪笑的站在他的旁边。
年轻男子一见勾尼婻,原本阴沉着的脸瞬间笑容绽放,他见勾尼婻摇摇晃晃的有些站不稳,伸手就要来扶。念小晶眼疾手快,立刻抢先扶住了勾尼婻。
勾尼婻醉意浓浓的推开念小晶,摇晃着身体说道:“公子,你有什么要说的呀?”
“姑娘,你喝醉了。”年轻男子歉意的笑了笑,斯文的行了个礼,“小生刚才冒昧,还请姑娘见谅。”
勾尼婻笑着伸出手指在年轻人的衣服上点了一下,“不怪,不怪,有什么话进来慢慢说。”
念小晶认定这个年轻人不是好人,不客气的说道:“我姐姐喝醉了,你有什么话等明天说好了。”
年轻人的目光扫过勾尼婻,笑道:“对,对,大姐休息要紧,我们改日再来。姑娘如需帮助,只管叫人,我们的人立马就会过来。”
“哦!”念小晶随口应了一声。
年轻人退了出去,还顺手把门关上了。
念小晶扶着勾尼婻往床边走,勾尼婻忽然推开念小晶,自己走到床边坐了下来,淡淡的笑了笑。
念小晶见勾尼婻清醒得很,诧异的问道:“姐姐,你干嘛放他们进来?”
勾尼婻贴过念小晶耳边,小声的说道:“有人专门来看我,不让他看一看,我们今晚不好过,现在好了,我们可以踏踏实实的睡了。”说着,向后一倒,摆开身体就睡下了。
念小晶可没有勾尼婻那样心宽,她知道自己身处狼窝虎穴之中,哪里平静得下来。
深夜,念小晶忽然听到一阵哭泣声从夜色中传来,她想起勾尼婻曾经说过这里是一处拐卖少女的地方,心想:这哭声一定是被拐来的女子趁着夜深,无人看管时偷偷的在哭泣。
好奇心和正义感驱使念小晶想要去一探究竟。她整理好装束,向着声音的发源地潜过去。穿过内花园,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座若大的房子,有点像是库房。那哭泣的声音正是从房子里传出来的。念小晶轻轻的潜到房子的旁边,探头从窗外望进去,只见屋内有数个被绑着的年轻女子,她们的姿势比较怪异,有的反躬着身子绑在木轮上,有的坐在刑椅上,有的趴在木马上,有的叉开四肢绑在长台上,……,所有的人的四肢都被红绸绑着,动弹不得。哭泣的声音就是从这些女子身上发出来的。念小晶见屋内的看守人正在打瞌睡,正是好时机,便决定进去放了这几个女子,她正欲推门进去,忽然觉得脖子一痛,就晕了过去。
念小晶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她一睁眼,看到的就是勾尼婻美丽的大眼睛。
“你醒了!喝碗汤提提神吧!”勾尼婻伸手端来一碗汤送到念小晶的嘴边。
“尼婻姐,我不是……”念小晶记得自己被人打晕了。
勾尼婻笑了一下,略带歉意的说道:“是我把你打晕的。那些事情你看看就行了,何必出手找麻烦呢!”
“可是那些女孩……,我们就见死不救吗?”念小晶疑惑的看着勾尼婻。
勾尼婻坦然道:“你救不了她们,只会让我们也遭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