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孝义的意思,他身为夜家唯一的男人,理应操持家业。况且,你马上就要嫁人了,难道要将夜府偌大的家业也一并带去公主府不成?”李员外脸不红心不乱地将责任推给女婿。
夜孝义耷拉着脑袋,算是默认了。
“的确——如此。”夜云夕认同地点头。
除了懵懂无知的夜云月,其他四个人皆同时,抬头惊讶地望着夜云夕看似风轻云淡的俏脸。
夜孝义目光呆呆怔怔,李氏惨淡的眼里露出一抹不解。
李员外三角眼里精光四射,说道:“你的条件呐?”
夜云夕清冷的望着李员外,朗然说道:“我没有条件。”
“果真?”李员外松垂的脸皮激动得抖动两下,双拳紧握,努力压抑着激跃不止的苍老心脏,紧忙道:“口述无凭,需立字据为证。来人给夜云夕端上笔墨。”
在旁服侍的夜府十几名丫鬟,一个个无一不是,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如木雕泥塑般一动不动。
李员外老脸一沉,三角眼恶狠狠地瞪向李氏身后垂首立着的李婆子和许婆子二人。
二人眼神一闪,相互用眼角互瞄一眼,许婆子拿手掐了李婆子大腿一把,李婆子性子绵和,眼见李员外瞪过来的眼神越发凶狠,势不得已,方唯唯诺诺地硬着头皮萎缩地绕出气氛诡异的大厅。
夜云夕半垂着睫羽,一手摸着白娟帕子上艳红的曼珠沙华,细细描绘。一面语气沉重地说道:“我从爹爹手中接管夜府,至今日,你们可记得多少时日?”
“不知……。”
夜孝义和李氏摇头同声答道。
“谁记的哪个?”夜云月说道。
抬起暗如墨夜的目光,夜云夕斜睨着亲亲姐姐。
夜云烟惨白着脸,咬着牙,一字一字说道:“三年十一个月。”
夜云夕收回目光,惨淡一笑:“还是姐姐关心我,是三年十一个月零一十八天。”笑容甚是凄苦:“每一天我都度日如年。”
“妹妹……”夜孝义已红了眼眶。
夜云夕并不理会竟自说道:“可还记得爹爹临终前的字字叮嘱?”
夜云烟娇柔的身子有些微微颤抖。
夜孝义万分惭愧说道:“互尊互敬,不离不弃。凡事……以……云夕……。”紧咬槽牙再也说不下去了。
“是已!我被囚禁在这如牢笼的府邸里,整整度过了漫长的四载光阴,对你们……我……”夜云夕深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对于一母所出的姐姐、兄长、妹妹、可以说尽了爹爹嘱托我的职责,对于你们我可以说,问心无愧。”
夜孝义双手捂着脸,哭的泪水纵横。没了夜老爷的这几年,他过得最是潇洒暇意。这一切都是夜云夕在背后的默默付出……
李氏红了眼眶,晶莹的泪花在眼眶里着打转转,扪心自问,这些年夜云夕待她极为尊重,可以说处处对她百般忍让,从来没有旁人口中那些小姑子算计嫂嫂的龌龊事。
倒是她,被爹爹逼迫着次次算计夜府,用着夜府的银子,还在外损害夜府的名声……
她,确实愧对。
夜云烟只脸色惨白地垂着眼睫,这些年她过得何尝不是满心苦楚。她心中无愧,只有不甘……
夜云月一把抱住夜云夕的手臂,埋在她手臂上,肩头一耸一耸地呜呜哭道:“我从来不知姐姐的苦,还……还每日里调皮捣蛋,惹姐姐操心。月儿错了……呜呜……月儿以后再也不淘气了……”呜呜咽咽哭的稀里哗啦。
夜云夕一面温柔地轻顺着夜云月肩头的青丝,一面沉痛说道:“我唯一对不起的便是爹爹……”
“妹妹是哥哥错了,是哥哥对不起你,快别说了。”夜孝义抽咽的声音手指缝隙中嗡声嗡气地传出来。
“混帐东西这等重要事,哪有出尔反尔的道理?若是偌大的家业败在她的手里,你如何面对你死去的爹爹?合夜家的列祖列宗?让我百年之后如何面对夜老哥?”眼看煮熟的鸭子要飞了,李员外哪里肯甘心?
“李员外莫急,时间多得是,咱们得把事情好好地缕一缕,好好的清算清算。看看这些年,我也夜云夕掌家,可否有贪没过银子?可否有辱没过祖宗?织锦将账本呈上来给大家好好读一读。”
李员外眉头深重,脸上却强装镇定。这些年,他吞没了夜家多少银子,他都一笔一笔记账在册,自己心里清楚得很!他一直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
“天甫十五年八月二十日,青州“大秦丰酒楼”划出一笔十三两二钱的银子,名头夜云月误打伤了人,赔付。”
“这是你夜云夕教妹无方,于我何干?”
那男人是你,李员外的一个远房侄儿寻衅闹事。得了癌症,你们三七分之……”
“夜云夕,你血口喷人。”李员外啪的一拍桌子。
夜云夕抬起一只素白的小手,冷冷的说道:“您无需忙着否认,咱们一比一比清算,我能说出来自然就有证据。”
“天甫十五年十二月十七,哥哥在“恒古斋”买回一副古画,一百二十两银子,你与掌柜的四六分账。天甫十六年……”织锦吐字清晰,口若悬河念了一盏茶的时间,最后说道:“一共是五万八千六十三两。”
“绿柳把证据拿出来给李员外过目。短短三年时间李员外不会如此健忘的。”
绿柳打开手里捧若珍宝的匣子,小心地打开拿出最上面的二十六张字据递给李员外:“李员外过目。”
李员外看了两张,具是当事人签字画押的口供。额上,青筋暴跳两手用力,将二十六张纸撕成碎片。
“好歹毒的夜云夕你竟敢诬蔑我。”
“是不是我的意思你我心里,各自清楚,你纵使撕了,也是无用的,衙门里我也以备上了一份,是真是假知府大人将一干人等传唤一问便知。”夜云夕掩唇咳了两声,唤了口气再道:“有些是姐姐比,我更清楚吧!”她可也是帮凶之一呐!
“我不知你在说什么?”夜云烟咬着音牙,梗着脖子说到。
“老爷纸墨准备好了。”李婆子去去而复返恭敬地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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