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一个上身赤裸的女人,在狂风暴雨之中摇摇晃晃走来,整个人脸色苍白无血,如行尸走肉,她翻过桥上的栏杆,坐在上面崩溃大哭。
没有人知道她经历了什么,逼得她独自在雨夜里咆哮。
对死亡已经麻木不仁的鬼使无影,一脸无动于衷,他没有兴趣知道一个将死之人的故事。
他面无表情望着下面汹涌翻滚的江水,冷漠地说:“也许你不知道,阴曹地府的亡灵已经是极乐净土的10万倍。”
“这么离谱?你胡编乱造的吧。”白阳极其怀疑,他肯定是处心积虑故意向她炫耀,这又不是什么值得歌颂的丰功伟绩,真是幼稚鬼。
不甘下风怼他:“难怪你和大叔这么忙,我多好呀,每天游手好闲的……”
“有人落水啦——”
一个经过江边的中年男子,看到女子从桥上跳江寻死,他全然不顾自身安危跳进寒冷刺骨的江水里救人。
白阳想到那位大叔不但没有救到人反而搭上自己的性命,心里就很难过,有感而发:“这个世界,有人拼了命去活着,而有人却一心想寻死。”
无影冷冷瞥一眼在水里垂死挣扎的女人和渐渐透支无力的男人,轻蔑地说:“这个世界,该死的人最会拉人陪葬,而逞能的人活该陪葬。”
关键这个女人还真会挑天气自杀,这狂风暴雨的,跳下江水,不死才怪,害人害己。
白阳不满他的歪理邪道,极力反驳:“可是逞能的人却去了极乐世界享福,而寻死轻生的人只能下阴曹地府受罪。”
无影轻笑:“所以我常说极乐世界只不过是另一座比较豪华一点的牢狱罢了,有什么分别?一样装腔作势假仁假义。”
白阳大惊失色,什么装腔作势假仁假义,这是你一个阴曹使者该说的话吗?大逆不道啊。如果酆都殿下听到他的话,可能死死气活过来。
这时风雨骤然大起来,白阳被风吹得踉跄一下,满腔怒火:“你一个大男人,好意思让一个小女生垫脚尖给你撑伞吗?”
无影翻白眼,这个女人入戏太深,该醒醒,二话不说挥手劈断她手里的伞柄,语气很是威风凛凛咄咄逼人:“记住自己的身份,别总把自己当人活,再大的雨也淋不到你。”
这话毫不留情将她仅怀的念想撕得荡然无存赤裸裸。
白阳气得手都在发颤,望着地上残缺不全的雨伞,觉得委屈至极,可是自己又打不过他,只能嚎啕大哭:“呜呜呜呜呜呜……”
这个男人上辈子绝对是被打入天牢罪不可赦的恶人,蛇鼠一窝,无恶不欢,无情无爱,简直变态。
无影连忙打住她的哭闹:“差不多就行啦,该收魂了。”
往下看,女人的魂魄已经在岸边游离,他直接跳下去,抽出蛇骨鞭,洒脱地挥一鞭试试手。
白阳瞧见他手里的蛇骨鞭,细长坚韧,人间的蛇从头至尾骨头愈发细短,井然有序。
而他的蛇非同凡响,蛇骨高低错落,又凹凸有致,骨头逆方向生长呈钩状,锋利尖锐。
白骨皑皑紧缠着血红彼岸花,像极了从白骨里渗出的暗红血夜,足够竦魂骇目。
白阳突然想起什么,指着蛇骨惊叹:“这不会是酆都殿下的那条花蛇吧?你竟然敢把它弄成这样子。它可是殿下放在心尖的宝贝啊,万年如一的宠物啊,你你你……丧心病狂。”
看来以后要离他远点,免得殿下发怒之下,大开杀戒,殃及无辜,她的小魂难保咯。
白阳以无比同情的目光看着江边的无影,叹道阴曹地府又一鬼使即将毁灭消失……
无影直接无视她的话,看她还在桥上面发呆,不满催促道:“你再不收魂,我就顺手招呼他下阴曹地府喂小蛇。”
说罢他甩出蛇骨鞭勒住那女人的脖子,他往回一扯,女人的魂魄瞬间被吸入缠绕在蛇骨鞭上的血红彼岸花里,彼岸花瞬时绽放,花瓣延伸而开,愈发暗红妖艳。
白阳摇摇头,阴间办事总是这样血腥暴力,忍不住吐槽:“野蛮粗暴。”
生怕他对她的客人胡来,她立马瞬时移动,缓缓走到男人的魂魄前,一如既往的温柔,将手里雪白的彼岸花送给他。
还轻语安抚他的情绪:“大叔你不要难过,你已经尽力了,做到力所能及。无所畏惧跳进江水里救人,是不问生死的英雄,极乐之门愿意为你开启……”
无影撇嘴:“啰里啰嗦,请问你是唐僧吗?有必要浪费时间和死人推心置腹?要不要我在江边给你们沏壶茶摆盘棋……”
白阳收完魂,对他的冷嘲热讽忍不可忍,随手在江边捡一块石头硬是塞进他嘴里:“我们极乐世界办公,闲杂鬼等速速回避。”
她这一操作,无影猝不及防,结果石头吞进去了,他一脸吃屎的表情,我的天啊,这个女人给他喂个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