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丽雯敲敲莫昭铭办公室的门:“莫院长,吃晚饭没?”
莫昭铭抬头笑笑:“还没有呢,正准备出去吃。”
“不回家吃吗?雨沫今晚可是带男朋友回家见家长了,你现在还坐得住?”
“见家长倒未必,上次还躲着我呢,说两个人只是普通朋友,年少不更事,可能她连自己的感情都还没有捋顺呢,我们长辈就别瞎掺和了,等她自己什么时候想清楚了,自然水到渠成。”
莫昭铭放好病人的文件,换下白大褂,穿上自己的外套:“你也没吃吧,要不我们一起去尝尝粤菜?”
李丽雯摇摇头:“我还是喜欢吃火锅。”
“火锅也不错。”
一家重庆火锅店
李丽雯边在滚沸的锅里夹羊肉边挑眉问道:“莫院长,你亲眼见过雨沫的男朋友了吗?”
莫昭铭吃着热乎乎的白萝卜,想起那天早上在女儿房间里看到的禁片场景,无奈笑笑:“算见过一次吧,但是当时情况复杂,没有和他对上话,我就急匆匆去上班了,所以对他的为人不了解,但我相信我女儿看上的人应该不错。”
李丽雯又喝了杯烧酒,脸被热气熏红,听了莫昭铭的话一番冷笑:“莫院长,相信我女儿看上的人应该不错这样的话其实是最不负责的。”
“我姐去世太早,你也经常忙于工作,雨沫从小就没人管教,很多东西她一个女孩子也分不清楚,很容易陷入外面虚假的世界,你身为父亲还是要抽空关心她。恋爱的事情,在人生分岔路上可小可大。初恋对一个女孩来说,更是一件人生大事。”
“丽雯,你到底想说什么啊?”
“雨沫的男朋友患有心理方面的疾病,无法组织语言来表达自己,通俗讲就是无法开口说话。这样男生,你也放心雨沫和他谈恋爱吗?虽然现在我认为已经迟了,但好歹你应该知道自己的女儿最近过得怎么样……”
莫昭铭筷子顿了顿,无比震惊:“什么?心理疾病?”这个信息量有点大,果然还是对女儿太大意了。
……
此时夜幕星河,灯火阑珊,红男绿女的欢快夜生活已然拉开序幕……
“现在六点半,快来不及了,桃风君的演唱会马上要开始了。小夏你换件厚一点外套,我们现在去大春体育馆……”雨沫在卧室里手忙脚乱找出自己装满信封的纸箱,像鞋盒的大小,捧在怀里满是青涩的回忆。
“小夏我们走吧。”雨沫发觉小夏静默地坐在床边吃火腿肠,自己给他挑的外套放上旁边,他原封不动只顾着埋头吃东西。
“乖,快点穿好衣服,我们没有时间了,演唱会马上要开始啦。”雨沫拿走他手上的火腿肠,想给他换件外套,可是这家伙手疾眼快又抢回来接着囫囵吞枣。
雨沫有些生气:“别耍小孩子脾气,你已经吃了很多,不能再吃了。这些火腿肠都是你的,没有人跟你抢,你可以自己慢慢吃,别这么贪心,一次性吃这么多,吃坏肚子我看你怎么办?”
雨沫索性动手收掉放在他膝盖上的一大袋火腿肠,拿到楼下去,放进橱柜里锁起来,不能放任他无节制暴吃,这样很容易生病。现在万般后悔,一时兴起给他买了这么多火腿肠,原本只是想犒劳他而已。
“小夏,我们走吧,真的来不及了。”雨沫去拉他的手,想带他出门,然而他侧身躲开了,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死活不肯起来,一脸闷闷不乐。
雨沫无奈蹲下来,望着他的眼睛:“你不会因为我不给火腿肠给你吃,你就生我的气吧?”
这时候雨沫口袋里手机响了,雨沫接起来:“喂~”
另一边立马传来琳琳惊天动地的喊声:“我的天啊!莫大小姐,你来了没?所有人都排队进场了,我在外面吹西北风,你怎么还没来啊!别磨叽了,演唱会还有二十分钟就要开始啦,十分之内你莫雨沫必须到场,不然此生绝交?”
“琳琳你再等等我,我现在已经在路上了,五分钟左右就到哈。”
其实仔细想想演唱会人满为患,她带小夏去很不方便,毕竟他怕生人,而且也听不懂桃风君的歌,去那里干坐着陪她会很累。
最怕到时候她自己沉迷在桃风君的歌声里,一不留神把小夏给弄丢了,这么多人找不到就一辈子愧疚。
“小夏要不你留在家里吧?就这一晚上而已,小夏没关系吧?”
小夏坐着不说话,雨沫就当他默许了,现在她没有时间顾及这么多,实在不想错过桃风君的演唱会。
临走之前,雨沫还不放心地嘱咐他:“一个人在家不能出去乱跑知道吗?有人敲门也不要开门,可能是坏人。无聊的话,我放电视给你看,如果觉得困就去房间睡觉,知道吗?”
又给他倒了一杯温开水,放在他旁边的桌上,打开面前的电视机,特意调到动物世界频道,然后雨沫抱起纸箱,急忙忙往外走。
她缓缓关上门,最后看一眼小夏,他默然坐在电视机前,一动不动看着屏幕里跳动变幻的图像,手上还捏着一根火腿肠的包装袋。
“在家等我回来,我很快就会回来的,我回来的时候,一定要看到你的影子,所以不能乱跑。”说完之后,雨沫关上门拿出钥匙将门锁住,然后离去。
在去大春体育馆的出租车上,司机是一位上了年纪的大叔,放着听年代久远的伤心情歌,悲伤的曲调,再配上窗外一闪而过的物与景,雨沫的眉眼也被感染上忧伤。
脑海里闪过小夏一个人独自坐在电视机前的场景,今天的小夏有些反常,受了前主人的刺激,她好不容易安抚好他,没想到又耍起小性子,不免担心他。
她拿出手机给父亲打了一个电话。“老爸,你今晚回家吗?”
“老爸这边有病人要做手术,今晚可能要很晚回去。雨沫你吃饭了吗?现在是和男朋友在一起?”
“没有,我现在要和琳琳去看桃风君的演唱会,小夏比较累就在家休息,没有陪我去……”
“我说的是你男朋友,又不是小夏,今天你丽姨和我说了你男朋友的情况,我们三个人明天找时间见一面……”
这时听闻父亲那边有人急急喊他:“莫院长,病人突然陷入休克……”然后父亲还没有来得及说再见,便急忙忙挂断了电话。
“见一面吗?”
雨沫静默放下手机,车内昏暗无光,手机屏幕亮起的光线显得特别明亮刺眼,她垂下眼皮,托腮看向窗外更璀璨斑斓的夜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