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块宽阔寂然的荒地,诸不知有一座庄严肃静的古宅隐在氤氲雾气的笼罩之下,门前的几盏纱灯随风轻轻晃荡,昏黄的烛光在朦胧的雾里显得忽明忽暗,有一种雾里看花的虚无感。
气派的王府大门,摆放着两头精雕细刻的石雕门狮,威风凛凛彰显出这家主人尊容显赫的地位。
俨然不是那日两个女孩来求符时,初见古宅门外破破烂烂的景象。
深宅里面却失去那日的流光溢彩与清净素雅,没有雍容华贵的器物,没有飘着文墨书香。
灯光黯淡灰暗,无数垂梁而落的红纱,轻薄缥缈,落满整个偌大的房间,几个人影掺混其间,在烛光摇曳之下拉长,增添了几分晦暗深阴。
一盏盏小巧玲珑晶莹剔透的杯子装着血液,摆满几层木架。
在烛光的照耀下,血液像在杯子中隐隐流动,暗红的血透过薄如蝉翼的杯壁,露出它魅惑妖娆的黑暗面目。
其中一盏杯中,却是鲜艳的红,烛光将它照得光彩熠熠,如同夜光杯里的葡萄酒,美得格外惹眼。
“怎么回事?对方不过一个羸弱女子,你们三个人也能失手?”
一个身着红衣祭服披着长发的男人站在烛光阑珊处,他微微回过头,一双细长的媚丝眼,盛气凌人般看着站在他身后的三个人。
这三个人正是血月之夜借助血月的巨大力量逆天改命以死魂换活魂的偷魂人。他们因为畏惧男人的威严,皆低着头不敢吭声半句。
“你们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男人绝美的脸庞虽掩在灯光阴影里,让人琢磨不透他的心绪。
但是身上散发出的威慑足够吓得他们三个人扑通跪下双手伏地。
一个女人肩膀颤动着:“大人,那晚有鬼使监视,我们三个人不敢轻举妄动,移完魂匆匆离开了,没有想到漏了人,后来验魂的时候才发现缺魂。我们连夜赶回去的时候,已经找不到那个女人……”
男人微蹙锁眉:“这就是你们失手的理由?我澜月阁不养没有用的人。”沉稳温润的嗓音里压着不可忽视的怒意。
林之罂眼皮一跳,没有用的人?他林之罂才不是,他曾发过誓,永远不让大人失望,不要成为被大人遗弃的人。
他迈前一步,眼神坚毅:“大人是我们办事不利,我们会把那女人抓回来,绝不会让她暴露分毫,请求大人给我们将功赎罪的机会。”
男人望着林之罂微微一笑,抬起修长白皙的手,示意他们起来:“明晚之前,你们必须搞定那个女人。”
他端起那杯鲜红的血,嗅着血的腥味,眼眸闪过一丝嗜血的欲望,又暗暗压下,眼底化为平静。
“这是她的血,里面有她的气息,你们顺着气息找她。该怎么做,不用我教你们吧?”
“是。”三人齐声点头应道。
男人伸手进杯子里,指尖沾了血,走近林之罂,点在他的眉间中央,那滴血随即渗入林之罂肌肤,血迹无痕,仿佛未曾沾过血。
男人又轻声对林之罂说:“记住,我只要那个女人的魂。”然后妖媚嫣笑。
林之罂近距离望着大人绝世的容颜之下那微启红润的薄唇呼出盈盈清香,还有身上散发出来的能让他感到安神的草药味。
林之罂几乎按捺不住自己心里的爱慕之心,察觉自己盯着大人晃神,反应过来之后不禁脸红,深怕别人看出来,连忙收回目光。
他眼神飘忽,舌头都有些不听使唤,低头回道:“大人,放心,我绝不会让你失望的,明晚定将她的魂抓来给您。”坚定的语气掩饰了他的慌张。
男人应声浅笑,无意间瞧见林之罂的滑板没了轮子,便问他:“你的滑板怎么坏了?是不是与鬼使交手?”
林之罂握紧自己的滑板,往身后藏:“是我不留神撞树上撞坏了。”
男人看他无地自容的模样,没有兴致再问下去,挥挥衣袖:“你们退下吧,明日最好带魂来见我。”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