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沫静静趴在桌子边睡觉，她的手机被警官以不能随便和其他的人联系的理由给没收了，警官几乎把她当嫌疑犯监视起来，就差没有将她关押进拘留所里。
警察大叔知道男生是陆俊明之后，已经动用调查组查出了男生所有生前的资料，当然还有她莫雨沫的资料。接着又反反复复问了她几遍有关于男生的事情，无非就是两个人是怎么认识的、为什么要把陌生的男生带回家等等这样的问题。
还是这些令她一言难尽的问题……雨沫试着回答:“如果我说他可能是被鬼魂上身……冲动之下杀了人，大叔你相不相信？”
果然警察大叔翻着白眼无言以对看着她，之后大叔再问她的时候，雨沫由于心里的挫败，已经不敢说下去了。
一来二去没有从她的口里问出有价值的线索，最终警察大叔耐心耗尽，拍案而起，指着她很严肃地说:“莫雨沫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每句话都将作为呈堂供词。”
呈堂供词？雨沫很是无奈，她更不敢如实相告了，因为现在她的每句真话听起来就像是为了给自己脱罪而编造的谎言。
“再给你半小时的时间，你最好想清楚该怎么回答，等下我会再来找你。”
雨沫自己对着桌子想着想着便睡过去了。这时隔壁桌正吵得不可开交。
“你神经病啊，大半夜鬼鬼祟祟溜进人家里偷东西，没想到被我路过撞见，现在反过来诬陷我是贼，你良心被狗吃了吗？我呸，狗都嫌你的骨头脏。”
“你才神经病吧，明明是你撬门进房偷东西，被我发现，还想拿椅子砸晕我，碰巧房主回来，你这个盗贼就开始喊贼抓贼……”
嘭——
玻璃瓶忽然摔落在地的破碎声，吓得雨沫惊醒坐直，看见旁边两个男人撕扯扭打起来，其中一个男人往后连着踉跄几步，差点压到雨沫，雨沫赶紧站起来躲到后面去。
看着这样混乱的场面，她真的很想回家，一刻也不想待在鱼龙混杂的警察局里。
“莫雨沫。”
突然听到熟悉的声音，有人在唤她的名字。是老爸还是丽姨呢？她的目光迫切般在人群里来回寻找。
然后看到闺蜜琳琳朝她奔来，琳琳穿着呢绒大衣全身包裹着身体，还戴着帽子和口罩，几乎遮住整张脸，只露出一双灵动的眼睛。
“卧槽，莫雨沫你还真在这里。两个小时前你还站在万人的舞台里抱着国民老公桃风君走向人生巅峰，现在却可怜兮兮被抓进警察局里，你的人生还真是大起大落波澜壮阔。”
“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呀，你怎么来了？不是回家睡觉了吗？”
琳琳呼着寒气:“睡什么觉，如果不是丽姨打电话告诉我，我还不知道你出事了呢。我要是再晚些来，是不是得去监狱里探望你了？”
今晚的事情发生太突然，哪里来不及告诉她，自顾不暇，雨沫无奈:“那你看我的时候，记得带些苹果过来，我挺喜欢吃苹果的，就怕监狱里没有。”
琳琳接话:“好啊，我看一次买一箱，直到你出狱为止，保准你在监狱里面天天有苹果吃，吃到你吐为止。”
雨沫已经脑补出自己坐在深不见日的牢房里独自一个人对着怎么吃也吃不完的苹果那样的凄凉画面，一阵颤栗，王琳琳你果然够义气够狠。
警察大叔敲敲桌子:“你谁？来警察局做什么？报案还是自首？”
琳琳立马态度转变，变得毕恭毕敬:“警官，你好，我是莫雨沫的朋友。我能证明雨沫没有犯罪杀人。今晚七点到九点左右，雨沫一直和我在一起，我们去看了桃风君的演唱会，这是我们的演唱会门票。”琳琳拿出门票，笑呵呵递给警察大叔。
警察大叔看了一眼:“大春体育馆？桃风君的演唱会？”
“对，体育馆那里也有我们两个人的安检记录呢，您派人过去查查就知道了。雨沫和我几乎整晚都在外面，根本不知道家里发生杀人的事情，她也是受害者呢。”
“这只能证明莫雨沫没有直接参与杀人案，但是不排除存在间接犯罪行为，比如怂恿或指使……”
琳琳刹那脸色凝重，认真地想了想，接着信誓旦旦地说:“我敢保证雨沫绝对是遵纪守法的良好公民，不会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她还是一名救死扶伤的护士呢，从小就立志要成为济世救人的医生，怎么会杀人呢？中心医院的莫院长，警官您认识吧？就是她的父亲。”
雨沫暖心一笑，这家伙大半夜顶着寒风厉雪跑来警察局，见面第一句话就是嘴硬怼她，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现在却拼命地为她证明清白，简直让她感动到哭，这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女人。
这时另一个警官急匆匆跑来:“陈警官，那边来电话了，鹿花山庄27号又发现了一具人的尸体，还有四只狗的尸骨……”
什么？猝不及防的消息，让大家倍感震惊。
……
警车呼啸而过，驶进桥西街鹿花山庄小区，雨沫下车，发现外面的雪比想象中的还要大，周围的房屋和树木镀上白白一层雪，她实在没有心情欣赏什么美丽的雪景。
27号房门口前，还停着几辆警车，几个警察守在外面，房子里面则灯火通明，偶尔传出有人说话的声音，看样子是准备彻夜工作。
雨沫跟着大叔匆匆往27号的院子里跑，地面积雪的满是杂乱无章的脚印。可是被门口警察拦下来了:“闲杂人等不能随便进去。”
雨沫连忙说:“我不拍照，我就静静在旁边看……”
“那也不行。”
她只能求助地看着跟着来的那位大叔，大叔没有理会她的眼神示意，只是理理嗓子说:“那个莫雨沫你没有什么重大的嫌疑，可以先回家，有事我会自动联系你。现在事情比较复杂，还是别添乱，增加我们的工作量。”
“大叔，我想……”
“雨沫，我们走吧。剩下的交给警察调查，他们会弄清楚真相，你就别操心了，先顾好你自己再说。”琳琳强行拉着雨沫出去。
雨沫拼命往里面瞄几眼，看到有人拎着鼓鼓的袋子走过去，雨沫没有看清是不是尸体，就被琳琳直接拖走了。
横穿过道，没走几步路就回到雨沫自己的家里，一打开房门，里面灯光敞亮，依旧一片狼藉混乱，空气里弥漫着火腿的香味。
琳琳惊呼:“我的天啊，这里发生过什么事？火腿大战人类？”
雨沫暗自寻思着，突然想到什么，激动地晃动琳琳的肩膀。“我想明白了，那具尸体可能是大婶她老公的，还有狗的尸体是她曾经养过的牧羊犬。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难道说那个凶巴巴的大婶弑夫虐狗，然后你男朋友看不下去，一刀把她杀了？”琳琳觉得不可能，但事情听起来虽然离谱，总比雨沫带杀人犯回家并蓄意谋杀邻居的故事友善多了。
雨沫回想起那日大婶牵着新宠物爬树的场景，思索:“难道小夏不是因为嫉妒起了杀意，而是不想再看到同伴被前主人虐杀，所以才动手杀了大婶。”这下她顿时茅塞顿开。
琳琳:“自己一个人在嘀咕什么东西？这里明天再收拾，今晚你够累的，如果困就去睡觉吧，现在很晚了。”
雨沫摇摇头，她坐在沙发上，就是这里，她发现了奄奄一息的小夏。“我不睡，从现在开始我要坐在这里等小夏回来，小夏还活着，他肯定会回家找我的，这次我不能先走。”
“雨沫，你这样子吓到我了，你没事吧？他不过就是一个你刚认识不久的小男生而已，你应该还没有陷太深吧？不至于为了他做傻事吧？”
“他是小夏，你也不信我吗？”
琳琳这一听脑壳又疼了，来之前丽姨大致跟她了，男生的死亡还有男生杀死隔壁大婶的事情，雨沫因为把男生带回家而受到牵连，可能因此背负帮凶的嫌疑。这一堆东西已经够令人混乱了。
琳琳觉得可能就是雨沫将男生当成她的宠物狗小夏带回家，然后被钻了空子，导致发生后面这么多事情。
这算不算出现臆想症？该怎么办？
“我当然不相信，小夏是狗，他是人，根本不可能是同一个生物。雨沫你是不是产生幻想了？将狗投影在人的身上。这样吧，我现在就去找那只牧羊犬回来给你看看，小夏到底是人是狗。”
琳琳开始满屋子找小夏:“小夏，你在哪里？快出来，这里有骨头吃。”
“琳琳不用找了，你找不到牧羊犬的，它早就死了。”雨沫抬头，发现琳琳找着狗连人也不见了，也没有听到她的声音，房子里沉寂得好像连灯光都是静止的，雨沫有些害怕。
“琳琳，别找了。”雨沫站起身去找琳琳，可没在房子里找到她。
“难道出去了？”雨沫走近窗户透过玻璃往外瞧，突然对面一张放大的人脸凑近她，一双阴森蛊惑的眼睛如魔鬼死死凝着她。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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