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厉害,这么多煤气瓶。”无影出现在房间中央,他被燃之不尽的焰焰烈火近身围绕,却毫发无损没有任何烧伤的地方。
房间里面所有东西都在猛烈焚烧,包括死人的毛发和肉体,窗户的玻璃已经全部被震碎,灌进了冷风,大火烧得愈发旺盛,势不可挡。
无影脚下躺着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脸已经被烧毁,分不清是什么模样。不远处靠近床边还有一具尸体被炸断了四肢,以扭曲的姿态靠在墙边,整个房间散发着极其难闻的气味。
“曾元枫,红,死亡日期01八01611:1,死因易燃气体爆炸,已死。”
无影拿着蛇骨鞭动作利落抽了两鞭过去,将两个人的亡魂收走。“这些人虽然注定会死,没想到会死在一个死人的手里,可悲可叹。”
白阳怯弱站在门外,始终低着头不敢抬头看无影,怕他骂她。
无影从白阳身边走过去,压制怒意,阴嘲阳讽:“这就是你所谓的复仇方式?真是撼动天地,令我等鬼使同僚佩服得五体投地。”
白阳直接气哭:“我也不想这样啊,谁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只是想帮她解决的冤屈,我有错吗?”
无影拍拍她的肩膀:“你当然没错,只是我们自从成为鬼使那天起,已经失去这样的资格,一旦我们触犯禁律,那就是犯错。白阳,你明白吗?”
“呜呜呜……”白阳不愿意承认。
见她哭,无影语气稍微缓和些:“剩下的事情我会处理,你就不要再插手了。”
“我惹出的祸,我自己解决。姐姐现在不知道跑哪去了,我要去找她。”
“白阳你别去。”
无影想要阻止白阳,可惜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无影无奈叹气:“女人固执起来运载火箭也拉不住。”
站在走廊上,一眼望去亡魂在大火烟雾当中游荡,就像找不到方向的无头苍蝇。
“现在还是先抓魂吧,死这么多人。”无影拿着蛇骨鞭踩着脱落的废墟缓缓走过去,高挑瘦长的身躯直接从烈火中穿行而过,缠绕在蛇骨鞭的彼岸花在火光的照耀下红得分外妖娆魅惑,饥渴难耐等待着吞噬亡魂。
今晚死于公寓里的人,死期死因几乎全部相同,生前看似没有关系的陌生人因为缘分汇聚在同一栋公寓,实际上是冥冥之中命运的安排,注定同年同月同日去世。
无影一路收魂,最后来到一间浴室里,浴缸里缩着一个女孩,女孩打开水龙头,把水放满整个浴缸,娇弱的身体浸泡在水里,水从浴缸溢出来,流满这个浴室地板,然后缓缓流出门外。
门外是熊熊大火,浓黑的烟雾穿过门下的缝隙进入浴室内,充斥这个狭的空间。
女孩吸入大量的有毒气体:“咳咳咳……”最终闷死在浴缸里。
她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死亡,独自坐在浴缸里哭泣:“妈妈,雨好害怕。”
无影无动于衷握着蛇骨鞭走过去,正准备扬起鞭子的时候,女孩抱住他的大腿呜咽:“叔叔,你是来救我的吗?我好害怕,我想要去找妈妈,呜呜呜……”
无影怔愣一瞬,收起蛇骨鞭,单手去摸女孩的头:“拿住这朵花,我就带你去。”虽然脸上依旧面无表情,但是有意无意隐去了身上骇人的煞气。
女孩破涕而笑,拿过彼岸花,同时肉乎乎的手握住无影的大手:“谢谢叔叔。”然后消失在茫茫烟雾里。
无影默然捡起吸入女孩亡魂的彼岸花,转身便出了浴室。
“最后一个死者在天台,两分钟之后死于心脏梗塞,还有时间,不着急。”他踱步往楼道阶梯走去。
楼梯口处横躺一个行李箱,行李箱破裂露出里面的东西。无影低头随意一看,竟然瞧见里面乌黑的头发还有半遮半掩的脸庞。
忍不住讥讽一下:“躲进行李箱避火,是想整只烤熟吗?”
不想理会,他长腿跨过行李箱,继续往阶梯走,突然嗅到血的味道有些熟悉。立马站住回头一看,身后是一片凶险的火海,那个行李箱不用多久就会被大火吞噬烧毁。
他走回去把行李箱打开,当看到里面的人时,眸光微闪,有些惊诧:“莫雨沫?这个女人还真是无孔不入。”
死尸司在墓园里找到无影的时候,无影肩上正扛着一个女生,难得看到这样的场景,死尸司起了调侃的兴致:“无影,你什么时候改成收尸了?”
无影放下肩上的人,把雨沫靠在旁边的死人墓碑上。“偶尔兼职收尸,还挺好玩的。大叔要不要跟我一起做?”
死尸司连忙摆手:“盗窃尸体可属于犯罪,再说我也没有恋尸癖。”
“恋尸癖?大叔你想哪去了。人还没死呢,我觉得还能抢救一下。”
死尸司仔细看雨沫,她心脏中刀,满身是血,脸色苍白,嘴唇发紫,已经失去呼吸和心跳,早就没有生命迹象。但是形魂未分,魂魄还依附在肉体上。
这样反生死定律的存在,他已经司空见惯,很多鬼使同僚在背后偷偷做过。死尸司指着无影:“人死魂未亡,该不会是你子在使坏吧?
“大叔你先别急着追究我,你猜谁杀了她?林之罂。不知道为什么,那群家伙很想要她的魂,所以一直在找机会杀她。也许我们可以利用她,引出林之罂他们背后的人,进而一打尽。”
死尸司犹豫:“将一个无关的阳间女人牵扯进我们冥界的事情,恐怕会有麻烦。”
“一个柔弱的女人能有什么麻烦。如果一开始我置之不理,她的魂早落入他们的手里,还不如我们拿来当诱饵,物尽其用。”
死尸司沉默,或许无影的方法真的可行,但有必要查清楚这个女人的命格:“莫雨沫,死亡日期100010100:00,这个死亡时间是认真的?活了八年,寿命挺长的,应该是寿终正寝吧。”
寿终正寝?无影默念这四个字,心存疑惑:“大叔,她高空坠楼那晚,如果我不去医院救她,她是不是真的会死?如果真的死了,她的死亡日期岂不是不准确?”
“哪里不准确?她不是还活着吗,死亡日期并没有改变。”
“那是因为我救了她。那晚我确信她不会死,所以刚开始只是旁观,没有打算多管闲事。但是她从5层楼坠落,在场除我没人救得了她,我才迫不得已出手接住她。现在想想,如果当时我没有出现,她必死无疑。”
“这就是我们参悟不透的命运。你虽是冥间鬼使,却也是她命里不可缺少的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