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叫战无不胜（机甲）》 4.第四个梦想

    “那是什么？”杰安迪指着那巨大无匹的恢弘建筑问。

    “那是圣卫士角斗俱乐部的竞技场，叫做“天堂剧场”，因为它的外表看上去和过去的剧场很像。它和南波星另一个机甲角斗俱乐部，南波角斗俱乐部的竞技场“阿图厄”，并列为南波星最著名的特色建筑。”穆奥说。

    杰安迪瞪大眼，目不转睛的看着它。

    他也曾见过角斗俱乐部，但那不过是一家供人娱乐的业余俱乐部而已，第三卫星上根本没有这种职业联赛的角斗俱乐部，他也自然从没有见过这样庞大得宛如高山峻岭的角斗竞技场。

    他们离天堂剧场越来越近，杰安迪已经可以看清它上面的网状结构时，他们拐了一个弯驶进入天堂剧场不远处的一片生活区域。

    最后他们在一栋公寓楼顶部的停车场下车。

    “走吧。”穆奥牵起杰安迪的手。

    他们下楼来到一扇电子门前。穆奥把手掌放在门上扫描掌纹。

    “嘀”一声，门开了。

    “欢迎。”穆奥率先走进去，“在门口脱掉鞋。”

    杰安迪走进去，听话的脱掉了脚上穿了一路的高跟鞋，然后有些拘束地站在门口一边打量一边等待下一步指示。

    这是一间不大的公寓，约一百平米左右。但是穆奥似乎也才搬来，房间里堆了很多还没有整理好的箱子和物品，家具上的防尘布还没有揭开。

    “我也才搬来，而且一开始并没有想到会带你回来。”穆奥双手叉腰站在客厅中央，有些苦恼地环视一周叹道：“不过会有你住的地方的。”

    “你随便安置我，我不挑剔……”杰安迪小心地说。

    穆奥看了杰安迪一眼，招了招手：“过来。这里没有多余的房间给你，你就和我住一起吧。我带你去卧室。”

    杰安迪愣了一下，疑惑得问：“那你夫人呢，斐。”

    现在人类的平均寿命在两百四十岁左右，因为寿命的延长导致法定成年年龄往后延迟到了二十五岁。但因为传统和鼓励生育的缘故，人们习惯一成年就结婚。穆奥三十七岁，通常而言是应该结婚了的，甚至已经有自己的孩子也不意外——理论上而言，斐的孩子甚至可以与他同龄。

    他和他们住在一起岂不打扰他们夫妻生活。虽然他一路上都没有听到穆奥提到自己的家庭。

    穆奥笑了一下：“我可没有什么夫人。”他回过头，就看见杰安迪瞪着一双绿汪汪的猫瞳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己，不由柔和了表情，伸出手：“来吧。”

    杰安迪握住穆奥的手掌，小心地跨过铺在地上凌乱的生活用品，来到卧室。

    卧室大概是唯一被收拾好的房间，正中央摆着一张传统床而非休眠仓，床是一米八的型号，睡一个成年人加上一个小孩倒也不挤。

    门对面的墙上是一扇落地窗，窗帘是拉开的正对半空。值得庆幸的是房间不靠近悬浮车行道，所以不用担心时不时有悬浮车从窗边驶过。

    在南波恒星红得耀眼的黄昏光线下，杰安迪看见不远处的地上有公共草坪和运动场，上面建设着许多传统的健身器械。

    穆奥：“这里是洗手间和浴室，还有简单的厨房，这个是我工作的书房，如果不是休闲房没有窗户，给你当卧室也不错。”

    杰安迪很想说自己其实不在乎窗户，反正他也已经在没有窗户的地下室生活了十一年了。但最终他还是保持沉默，因为他觉得做主的是穆奥，他只需要保持乖巧就好了。

    不同的行星自传和公转的速度是不一样的，因此人们其实并不按照当地的时间生活，而是沿用着母星地球的自转时间来当作标准时，依旧是二十四小时一天。

    虽然宇宙广大空间中的时间流速不同这个问题确实会造成一定的麻烦，哪怕二十四小时在各地似乎也不相等，但那都是小麻烦。总好过必须等三百多个小时太阳下山才能休息或者每过六个小时就天黑休息一次要好。

    标准时现在是晚上九点了，但一路上都没有吃东西的两人都饥肠辘辘。于是穆奥上星网订购了两人份的晚餐。

    大约五分钟后门铃响了，杰安迪打开门看见门外站着圆脑袋大肚子的送货机器人。它打开自己的肚子，拿出里面的托盘高高举起，上面是热气腾腾的饭菜。

    用过晚饭，穆奥在继续收拾房间和休息两个选项中犹豫了一下，选择了后者。

    穆奥习惯早上起来洗澡，所以他换上睡衣先躺在床上，拿着个人终端在看着。而杰安迪则抱着穆奥塞给他当作睡衣的旧衬衫进了浴室。

    他先摘掉脸上的生物材质薄膜，然后仔仔细细洗干净自己的栗色短碎发和身体，当他穿着遮到大腿的衬衫走进卧室，穆奥抬头看了一眼，不由得愣住了。

    杰安迪一路上穿的都是女装，脸上也画着令他面目全非的妆，现在妆卸了下来，真面目也第一次露了出来。

    他身材比例特别好，腿修长笔直，不像其他没有还抽条的小孩那样身体与腿比例为一比一。

    杰安迪的父母都是欧裔但不是完全的白人种。到宇宙时代混血太多，很多血统特色已经消失了。如犹太人因为混血太过，如今已是一个文化传承，不能称之为人种了。

    戴鲁宾是拉丁血统和红海血统的混血，高鼻梁深眼眶，有深棕偏黄的头发和橄榄色的皮肤。而海伦却是一个皮肤雪白，金发碧眼的日耳曼和斯拉夫混血女人。

    杰安迪长相明显结合了父母的特点。他的肤色浅浅的麦色，并不深甚至比穆奥还要白一些，但绝不是日耳曼人的那种标准白皮肤。他的发色是罕见的没有一丝杂色的栗色直发，眼睛是遗传自母亲的剔透绿色，母亲的血统还给了他上挑的大猫眼，深眼眶，以及饱满的高额头和瓜子脸。

    他长得真的很漂亮，孩子的稚嫩给了他无与伦比的精致感，但因为他的面部线条锋锐感很重所以并不女性化。是那种第一眼很有冲击力，看过就挪不开眼难以忘怀的长相，而且因为没有缺陷从而让人百看不厌的类型。

    “你看上去并不像你父母。”穆奥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但来自他们的特征很明显。”

    说着他在床上往旁边挪了挪，示意杰安迪可以躺在他身边。

    杰安迪爬上床，靠在床头上问穆奥：“斐，我母亲长什么样？”

    穆奥双手在空中虚划，将自己个人终端的投影放大给杰安迪看。

    那是似乎一张结婚照，杰安迪看见年轻的戴鲁宾穿着黑色西装胸前别着花，挽着旁边一个高挑美丽的金发女人。

    穆奥说对了，杰安迪并不像他父母中的任意一个，只是将他们各种特征拼合起来，组成了他如上帝杰作般的容貌。

    他一直痴痴地看着自己未曾谋面的母亲，心里有些黯然，止不住地幻象如果母亲还在会怎么样，他会有一个幸福的家吗？

    直到穆奥收起个人终端，“睡吧。”

    杰安迪生活作息有一点昼夜颠倒，现在并不是很有睡意，但还是听话地闭上了眼睛。他以为自己很难在陌生的环境里睡着，但他错了，或许是因为这里有一种让人安心的气氛，不知不觉中他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清晨，杰安迪很早就醒了，他看了个人终端一眼，标准时上午四点半。房间里一片漆黑，窗户现在是模拟外景模式，显示出模拟出来的微微晨曦，点缀着星光。

    昨天发生的一切简直像是在梦中，醒来后有种不真实感。

    他仰躺在床上，过了一会儿又翻过身看着旁边仍在熟睡的男人。半晌，他微笑起来，不想打扰男人休息，毕竟不是谁都和他一样昼夜颠倒着生活。

    无所事事地躺了一会儿，杰安迪突然想到自己既然被收养了，自然要回报，总不能吃白饭吧。他除了小偷小摸之外也没有什么特别本事，但是想起昨天穆奥说过家里还没有收拾好，家务也要亲手做，他总可以帮忙做家务呀！

    说干就干，杰安迪轻手轻脚爬下床走出卧室，丝毫动静都没有发出。

    他先麻利地收拾好自己带来的东西，然后将昨天两个人换下的衣服放进烘洗机里清洗。虽然从没有用过烘洗机，但这自然难不住他。

    然后他卷起袖子，麻利地开始收拾生活用品，先从厨房和浴室开始。

    杰安迪有看见堆作小山一样的文件和书本之类的东西，担心这些会与工作有关杰安迪就没有去碰，毕竟有关工作的东西一般是不能乱动的。

    这一忙活就是一整个清晨，直到八点穆奥被生物钟叫醒。

    穆奥没在房间里看见男孩，一走房间就被大变样的客厅震住了——

    所有的家具都揭开了的防尘布，然后擦得光亮。各种物品都被分门别类的整齐摆放在了该在的位置，大理石地板被擦得光可鉴人，两个人昨天的换洗衣服已经被洗净烘干叠得整整齐齐摆在沙发上。

    男孩依旧穿着那条旧衬衫，正光着两条大腿，蹲在地上整理柜子。

    “……早安，杰。谢谢你。”为男孩的勤劳吃了一惊，同时也因为不用在做这些令他头痛了很久的家务而隐隐松了一口气，穆奥对杰安迪温和的说。

    杰安迪回过头，眼睛一亮：“早安，斐！你等等，我烧了热水。”

    他爬起来，噔噔噔跑进厨房倒了一杯温水递给男人。

    男人接过喝了一口，觉得男孩实在太贴心。

    “我先去洗澡，你休息一下。我们吃完早餐就去政府办理收养手续，上午办完下午我们可以去给你买一些用品。”

    “好的。”杰安迪完全没有异议。

    在穆奥洗漱期间，杰安迪不但换好了衣服，甚至还用鸡蛋火腿和面包做了一顿早餐。他以前给酒吧的三流厨师打过下手，因此学了些做饭的手艺。

    吃完早饭后两个人没有耽误，赶到政府大楼，和公务员说要办收养手续。

    “收养黑户？”公务员面无表情地问，扫了杰安迪一眼：“先去做测龄。”

    于是两人只好跑到旁边的政府医院中做了测龄，报告上两个人的年龄精确到了月份。

    带着报告回来，确定两个人的年龄差超过二十五岁后，公务员张口就道：“收养手续需缴费两百三十万星币。”

    两百三十万！

    两百……

    ……万？！

    听到这个数字，杰安迪猛地瞪大眼睛，只觉得一阵眩晕。为什么会这么贵？如果不是穆奥出现，他这辈子真的有可能集齐这么多钱吗？

    “穆奥先生，您提供的账户上没有足够的金额。”公务员忽然说。

    听到句话，杰安迪顿时惊慌了起来，不安的抬头看向穆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