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信并没有回答季淑珍的话,他跟季淑珍待过一段时间,很清楚季淑珍是什么样的人,只要他能吓唬住季淑珍就不怕这个蠢女人敢造他的反。
他路过季淑珍身边,径直朝着堂屋走了进去,对于还在门口的季淑珍,他只是冷冷的撇了一眼,而仅仅是这一眼就把季淑珍吓得倒退了两步,好在想到这里是她家,她的胆气总算是多少又壮了点。
“你有啥事,来我家干嘛?咱们都分开这么多年了,当年你不是说不让我再跟着你的吗?”季淑珍这话乍一听还多少有些歧义,这让薛鼎忍不住抽了她一眼。
不过季淑珍的话也只有薛鼎这种人才会听出其他味道来,季淑珍自己可没胆子模糊她跟赖信的关系。这会儿她巴不得赖信感觉否认他俩的关系然后赶紧离开。
当然,这也不过是季淑珍最美好的想象而已,而赖信既然来了,自然不会是那么好打发的。他什么话都没说,先是夹了一口刚刚进厨房自己炒的鸡蛋,咂摸了咂摸滋味,而后把手里的筷子往桌子上重重一摔,冷冰冰的道了两个字:“聒噪!”
季淑珍马上就像是只见了猫的老鼠般,麻溜的躲进了距离赖信最远的一个角落里发抖去了。耳边再也听不见季淑珍聒噪的声音,赖信立即清静了,他又拿起手里的筷子开始对着桌子上的菜下手。
薛鼎看着有趣,他对着季淑珍呲牙一乐。但季淑珍刚刚被赖信吓得连头都没敢抬,薛鼎的媚眼算是抛给了瞎子看。薛鼎也不在意,他坐在赖信对面,朝赖信努努嘴问道:“哈,有意思。大哥,这是你的女人?我是不是得叫嫂子啊?”
赖信听薛鼎说话,手里的筷子根本没停,他一面吃东西一面朝薛鼎翻了个白眼,不屑道:“哼!你以为我会像你一样总管不住自己的那玩意儿,甭管是香的臭的都敢往自己怀里划拉?我告诉你薛鼎,就你现在这种做法,要是再不节制点,早晚有一天你得死在女人的肚皮上。”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赖信也算是多少了解薛鼎的为人了。这家伙就是个移动‘泰迪’的存在,上到九十九,下到刚会走,只要是女的,他就敢下手。有一次赖信甚至还看到这家伙蹲在马路芽子上猥亵一个刚刚学走路的男童。气的赖信恨不得把他按进路边的臭水沟里淹死算了,他这些年来走南闯北也算见过不少世面了,就是从来没见过这么没底线的东西。
对于赖信的鄙夷,薛鼎并不在意。人嘛,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谁还没点个人爱好对不对?赖信刚才的话虽说没有正面回答他,但他自觉明白了对方的意思,点点头道:“哦,那就不是大嫂了?太好了,我可就不客气了。”
赖信恼怒,他算是又被薛鼎这家伙给恶心到了,他就没见过这么重口的。季淑珍好歹也四十好几的人了,这些年受了不少的苦,穿的也邋遢,一眼看上去像有五十岁的年纪了,真不知道这家伙是怎么下得去口的。
不过他也懒得管这些,没得恶心死自己。救下这么个玩意,赖信总算是发现自己后悔了,平日里行动起来虽然方便了不少,可一天到晚的看着这么堆臭肉总在他眼前晃悠,真的很是上火啊。薛鼎见赖信不再搭理他,知道赖信算是默许了他的行为,嘴里‘嘿嘿’干笑两声,脸上流露出满面的淫邪之气,朝着季淑珍又看了一眼,顺便还不自觉的搓了搓手。
赖信:“……”吃不下去了。算了,他躲远着点,就当没看到好了。
赖信是躲了,这可苦了季淑珍,自打她落到薛鼎手里之后,她是一天安稳觉也没睡过。薛鼎几乎就没把季淑珍当成个人,他不但鸠占鹊巢的占据了季淑珍的卧室还把季淑珍当成了自己的禁脔,想怎么弄就怎么弄,只要季淑珍稍微有一点点抗拒,薛鼎就开始非打即骂。最终季淑珍受不了了,几乎变成了行尸走肉般的存在。
直到季淑珍再也忍受不下去朝赖信求救,赖信这才制止了薛鼎的胡作非为。季淑珍几乎就把赖信当成了救星般的存在。
赖信当然不是季淑珍的救星,他之所以好心把季淑珍要出来当然有他的用意。他这么做的唯一目的就是想利用季淑珍把季明朗给钓出来。
待她把季淑珍从薛鼎的手里解救出来,季淑珍千恩万谢之时,赖信总算开口说出了自己的目的:“季淑珍你就是这么感谢我的?为了自己活命把我卖给警察,又让你儿子差点把我弄死!哼,我警告你季淑珍,我是不会帮你背黑锅的,要么你自己去派出所自首,要么我送你去,自己选一个吧。”
季淑珍一听这话就傻了,她之所以不敢跑,而是选择了留在家里任凭薛鼎折磨她,怕的就是赖信去派出所告发她。当初孟老太太坠楼的时候只有她跟赖信在场,她被带到公安局问话,还敢当着警察的面说瞎话的根本原因,就是以为赖信不敢再回来。因为只有她一个人知道,赖信还背着另外一条性命呢。
果然也如她所料,这么多年过去了,赖信一直杳无音讯,她还以为那件事已经盖棺定论了,没成想赖信居然又回来了,这可把季淑珍给吓得不轻。她在监狱里待过,知道警察审讯嫌疑人的手段,就她在孟家做下的那点事情根本经不起推敲,只要稍微来个现场重演,她肯定就得暴露。
听赖信让她自己去派出所自首,季淑珍只吓得面如土色,哆哆嗦嗦的给赖信跪下了,抱在赖信的大腿痛哭流涕的诉说当年自己的无奈,只求赖信放她一条生路。
杀人啊,那可是杀人!季淑珍自己心里也明白,当年她只是把季明朗给买了就被判了十几年,如果让警察知道她杀人的事情,还不得让她偿命啊。
赖信冷冷的看着季淑珍痛哭,直到季淑珍的嗓子哭哑了,头发哭乱了,他才缓缓地道:“你起来吧,我也不是个不近人情的人,看在咱俩认识这么多年的份上,我也不为难你,谁欠我的债我找谁还去。只要你能让季明朗来这边一趟,我跟你之间的事情就可以一笔勾销。你看怎么样?”赖信连消带打的威胁着季淑珍。
季淑珍听见赖信愿意不去告发她,她顿时不哭了。但她自家人深知自家事,她根本没借口让季明朗过来,因为季明朗根本不鸟她。她又能有什么办法把人给骗过来呢?想到此处季淑珍立时又萎顿在了地上。
赖信说完了想说的话也不再看季淑珍,回身又回了房间里,因为他知道季淑珍是不敢不答应他的。直到过了好久,季淑珍才在地上起来,进房间里找赖信商量起了季明朗的事情。
她先是小心翼翼的瞄了眼赖信,而后才道:“你也知道,我跟他的关系一直不好,他是不可能来这边看我的。”说到此处季淑珍又抬眼偷偷瞅了瞅赖信,见赖信没反应,季淑珍的心里就更加忐忑了。
“但是我有个朋友却很有办法,我们不妨去京城找找她。”季淑珍赶紧把剩下的话说完,她自己是没有办法了,如果能再拉一个人下水或许她还能有点希望呢。
“哦,你说的是谁?不会是想骗我吧?”这次赖信说话了,说话的语调还是一如既往的冰冷。虽然没有威胁恐吓这类的话,可听在人耳朵里就是那么的不舒服。
季淑珍缩了缩脖子,赶忙解释道:“不……不敢,我怎么敢编瞎话骗你呢?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朋友的名字叫张文雅,当初就是她带我去京城找季明朗的,要不是她我还没有今天这么舒服的日子过呢。”季淑珍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精神,立刻就把张文雅给买了个彻底。
“张文雅?又是张文雅?”赖信低声嘀咕,心道:这个女人还这是厉害,怎么哪里都有她的事情啊。可他却没有跟季淑珍说,他只是又询问了一下张文雅的基本情况,顺便又问了问能不能把张文雅骗到这边来,得到否定的答案之后,他这才又放了季淑珍离开。
等季淑珍离开之后,赖信在心里权衡了一番利弊最终还是决定走稳妥路线。与其在去京城到季明朗的地盘上去,不如让季明朗自己过来的比较好。想罢,他立即又把薛鼎给找了过来。
薛鼎这会儿的心情正不好呢,他好不容易找了季淑珍这么个有意思的玩具,还没玩够呢,就被赖信来了个狗嘴夺食。薛鼎的心情别提多郁闷了。这会儿又听见赖信找他,他的表情可就不那么好看了。
但当他看见赖信那张脸之后,再多的不满都赶紧给咽下去了。想一想这些天来自己所受到的打击和虐待,他再也兴不起一丝一毫的反抗之心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