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海深知自家哥哥固執的性格是肯定不會放他出去尋找那些記憶中的人,所以,他只好第三次靜悄悄的翹家了。
「抱歉啊,哥哥。這次是真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呢。」小海在走到家門前的大馬路時默默地為還在辛苦勞動是伏見道歉。
回頭看看住的那棟小別墅,小海不知在餐桌上放著的紙條會不會被回到家發現他已經跑掉了,一定會暴跳如雷的哥哥發現?
不管了,甩甩頭,小海壓低帽簷,快步走向附近的火車站。
『麻煩給我一張到神奈川的票,謝謝。』
『咦?小弟弟,那裡大部分的地區都很荒涼了,已經沒什麼人住了,你肯定你要去?』車站的工作人員感到很奇怪。
『嗯。』
『來,小弟弟,拿好。路上小心哦。』
『謝謝。』
撐著頭,看著窗外。
火車上的人越來越少了,寥寥無幾的人都沉默著,空蕩蕩的火車一片空寂。
歎了口氣,小海帶上了耳機。
窗外的景色當真是越來越荒涼了,看起來就像是發生過什麼天災人禍一樣。
啊,好像真的是這樣。
迦具都隕坑。
存活著的人都不願再提的往事。
純黑的噩夢。
車廂晃蕩著,小海聽著音樂,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再次醒來時已經抵達了目的地了。
走出車站,小海看著陰影外那耀眼的陽光而瞇了瞇眼睛。
漫無目的地走在有些崩塌的人行道上,沒有清晰的目標到底要去哪裡。不過,這裡的一切除了損壞外,很多都與記憶中的道路相符。其實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恐怖嘛,也不是整個地區都被毀掉,只是一部分而已,很大部分都只是受到了輕微的影響,有一點損壞罷了。
「說真的,政府如果要修復這裡的話也要花很大筆錢吧。」小海如是感慨道。
走著走著,不自覺的就走向了立海大的學校門口。
緩過神來時,就看見了大門那塊鍍金的門牌。
小心翼翼的左右看了看,確認沒人後,小海動作熟練的翻墻而過。平平穩穩的站在小樹林的鵝卵石地上,小海莫名的開心的笑了起來。這種事情,似乎很久沒有乾過了呢。
順著記憶里的方向,小海腳步輕快的在校園里遊蕩著。
「啊咧,這裡是學生會?」
呆呆的看著門牌上的字眼,小海聳聳肩,輕輕的推門走了進去。
看著無比熟悉的裝修和桌椅,小海的眼眶忽然濕了。
趕緊揉揉眼睛,小海步伐忙亂地走進了會長的辦公室。
捂住嘴,小海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了。
跌坐下,喉嚨發乾,全身輕微的顫抖著,眼淚不能歇止的往外湧。
太多陌生的情感了,傷感,懷念,開心,糾結,爭鬥交織在一起的複雜情感渲染著小海的情緒,沉浸在自己的情感里的小海沒有注意到外面的大門被打開的聲音。
幸村一個人安靜的走了進來。
他今天很煩躁,總覺得會發生什麼格外出乎他意料的事情。
拉開會長辦公室的大門,看見了抱著膝蓋低著頭的小海。
驚訝了一下,幸村單膝跪下。
他壓下心中煩躁的感覺,以對待自己妹妹的心態溫和的叫道:『小朋友?』
小海警惕地抬起頭,一不小心和幸村那紫羅蘭色的眼眸對上了。
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小海不自覺地喃喃道:『好像 』
幸村看著他那乾淨純粹的深藍色眸子,陷入了沉思。
但還是輕聲問:『小朋友,你叫什麼名字?幾歲了?為什麼會到這裡來?』
小海手忙腳亂地拿袖子抹抹眼淚,乖乖地回答道:『我是伏見海,今年12歲。』
辛村回過神來,從褲袋里掏出幾張紙巾來遞給小海,重複一遍剛剛的問題:『那小海不,伏見君你為什麼會在這裡出現?』小海多麼熟悉的叫法。驚訝了一下,自己竟然叫的如此順口。明明已經說好不再用這個稱呼的。
接過紙巾,小海輕聲道謝,然後回答道:『只是在尋找一些東西罷了。』不敢面對他的視線,低下頭,把幸村的模樣和記憶重合,小海皺起眉頭,語調奇怪的問:『吶,大哥哥的名字是什麼?』
『恩?我是幸村精市。』
猛地抬起頭,小海不可置信的看著兩人。
『幸村…精市?』
雙手捂住嘴,小海閉上了眼睛。
吶,接下來,就交給你了。
「謝謝你。」
快去吧。
睜開眼睛,小海發現自己再次淚流滿面。
緊張地開口,結結巴巴地問:『吶,精精市記得我是誰嗎?』
幸村猶疑著搖搖頭。這孩子的確讓我感到一股莫名的熟悉但是
眼裡滿是暗淡,果然。
『吶,我親愛的副會長大人。還記得嗎?「能夠認識你們,是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事。」』看著幸村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微微笑了笑,說:『我都說了,我們終有一天會再見的。吶,精市,我回來了。』
幸村看著眼前的小少年,仔細地看著他那乾淨卻充滿了複雜情感的眸子,悠悠地笑了:『小海一直都是笨蛋啊。』背著陽光,站起身,伸出手,如同救贖般,說:『吶,我們走吧。』
小海愣愣地看著與多年前相似的一幕,再看看幸村那充斥著重逢的喜悅的笑意的眸子,忽然笑了。
把手搭在他伸出來的手上,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