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前半生之煜贺难平》 43.四十一

    荣煜回来时，四人餐桌只有贺涵一人。

    将车钥匙放到桌上“人呢？谈掰了？”

    贺涵没有去拿钥匙“鱼，可惜了。”

    荣煜坐下，还是自己刚才的位子“人，也可惜了。”喝了一口果汁，转头“就凭贺公子你舌灿莲花的本事竟然没能今晚抱得美人归，这美人还真是——不解风情。”

    “谁能像荣少这般肆意人间，想如何就如何。”贺涵笑讽“人生得意须尽欢，不使金樽空对月。”

    荣煜听了此言，侧眸，坏笑“怎么，贺公子很羡慕？比起贺公子，我就差远了，左唐晶右vivian的，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你信吗？”贺涵反问。

    “可怜的v美人投怀送抱都被拒绝，你啊，就是心慈手软。”荣煜笑着垂眸“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看，真正美人甩你了。”

    “我组织的聚会。”抗议。

    荣煜笑着摇头，作势要起身“走了。”

    “我感冒，头好昏，开车可能会有危险。”贺涵用手盖住额头，一付很难受的模样。

    荣煜拿过手杖，扬起八度音“老卓，送一下贺涵，他老人家感冒发烧头很晕。”

    “好嘞。”后厨里老卓应下。

    荣煜走向了店门，但是——

    回头。

    拿起他的大衣盖在他肩头，又拿起了桌上那把车钥匙“不舒服的话去医院。”伸手“走吧，alion。”

    贺涵微微侧眸，拉住了那只手，起身，歪靠住她，顺势搂住她肩头“我不要紧，就是回家吃点药睡一觉就好了。”

    “老卓，先走了。”荣煜扶住他，将他肩头差点滑落的大衣拉住。

    “好。”卓渐清一撩帘子“劳烦荣少了。”

    “我是趁着他生病，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去了，找不到他就别找了啊。”荣煜故意将玩笑说的很邪恶。

    洛洛送走他们，转头“老卓，刚才荣少叫贺大哥什么？那个是贺大哥的英文名？”

    卓渐清蹙蹙眉“你啊，还是多读几本书，八卦起来才有意思。”

    ……

    宝马m760。

    荣煜趁着红灯时看副驾驶室的人“不舒服还聚会？真这么在意，十年都在干嘛？她不想结婚，打昏了直接摁手印，不结也得结。”瞎掰扯什么。

    “你要走了，我怕晚了你就真走了。”贺涵靠着椅背。

    “走了，你可以来美国。”荣煜似乎并不在意长短距离“这几年没空，就过几年。”

    贺涵用手盖住眼，不再说话。

    到了他家。

    荣煜还是扶着他入内，汤圆跑来，异常高兴。

    贺涵心里忿忿：每天我回家怎么不见你跑来迎接的？！

    “房间？”荣煜没搭理汤圆，只想将他放平。

    随后荣煜将他带进房间，让他睡好，去拿水找药。

    将药片和水递给他“吃了药，好好睡一觉。”

    贺涵坐在床上“这里不好叫车，你……”

    “别管我了，自己把自己顾好。”荣煜站在他床头“吃药。”

    贺涵乖乖把药吃下。

    “四岁，要不要阿姨给你唱儿歌？”她听到了他车里的音乐。

    贺涵瞪她一眼“就你那嗓子我怕做恶梦！”

    “噩梦美梦，至少还有梦。”荣煜往外走。

    “真走？”贺涵一下子坐起。

    荣煜回头“你不睡，我走人。”

    贺涵躺下。

    荣煜再回来时，手机握在手中，将屋内的灯都关了，只留下很小的一盏，然后拉了一张椅子落座“睡吧，我在呢。”

    这句话她说的自然也淡然，却莫名柔和的直戳人心。

    贺涵双手放在被外，看着自己房间的天花顶“麻烦你了。”

    “那我打电话给唐晶？”荣煜又拉了张椅子，将长腿搁在上面。

    “她不会来的。”贺涵很清楚“只是感冒，不值得大惊小怪。”

    荣煜捏捏大腿“那我打给vivian？她那么钟情于你，一定会对你一点点小病小灾‘关怀备至’。”

    贺涵睨眼“求放过！”

    “这倒也是，如果是母狼扑喵一夜情，还不如我自己来，不能便宜了v母狼。”荣煜调戏了下他，然后“谁让你想让她做贺涵第二。”不同情他“杰森老师说过很多咨询精英在迈尔斯布里格斯类型指标(mbti)中，显然你属于指导型人格（infj），这种人格特征又称为咨询师人格，特点就是外冷内热，喜欢给与别人建议，具有优秀的沟通技巧，默默影响着周围的人，不管是生活还是感情，你们对自己和他人有较高要求，对伴侣更是如此，不过你们也会容易从失恋中恢复，就好像作家不满意某段文章就直接删除。”

    “所以你提到了pygmalion。”贺涵当然记得。心理学经典效应中，有个著名的人叫pygmalion，他是一个塞浦路斯的王子，他不喜欢凡间的女子，为此他决定雕刻一个爱人，最终爱神阿芙洛狄忒被他打动，赐予雕像生命，并让他们结为夫妻。

    荣煜继续捏着腿“不觉得唐晶就像你的那个雕塑吗？而且被赐予生命的她开始反抗你了。”

    贺涵失笑：的确。

    “人本主义心理学家罗洛·梅有一句经典的话，是关于指导性人格的爱情的。”她在病床上不单单只是看那些关于咨询专业的书“爱意味着敞开心扉面对正面及负面的事件；敞开心扉面对悲伤、忧愁及失望；敞开心扉面对快乐、满足及众多我们之前未知的可能性；而显然你和她都还没做到对彼此敞开心扉。”

    “因为爱过，所以慈悲；因为懂得，所以宽容。”贺涵说了一句张爱玲的话“失去你五年后，我读懂了这句话。”

    “走得突然，我们来不及告别，这样也好，因为我们永远不告别。”荣煜知道自己很自私“十八岁的我就是这样想的。”她以三毛的句子回答了。

    贺涵声音有些发闷“十七年了，早就该相见不如怀念。”

    “所以睡吧，把一切都忘了，往前走。”荣煜的声音柔软又柔和。

    贺涵翻了个身，背对她“好的东西不用去记，自然会留下很深的印记。”

    荣煜死死捏住自己的腿肉。

    屋内最后的光被关掉了。

    背对荣煜的贺涵睁开眼：她还在，弯起嘴角。

    ……

    那晚贺涵睡的很沉，一觉无梦到天明。

    睁开眼，脑子也开始转动，起身，往那张座椅处看去：她果然不在了。

    “贺总，该起床准备上班了。”有人在外敲门，提醒他。

    贺涵听到了一声狗叫，掀被下床，打开房门。

    就看见汤圆围着她叫一个兴奋，还拼命要她抱的跳起身。

    荣煜依然是昨天的装束“贺四岁，刷牙、洗脸，下来吃早餐。”然后目光自他脸上而过“嗯，应该没有大问题了。”

    贺涵一下子靠在了门框上，笑自己刚才莫名的紧张，却又因为她的在而心头大石落下。

    半小时后，餐厅。

    贺涵看着桌上早点，不多，但是白粥、水煮蛋，还有肉松。等他端起粥才发现那不是白粥，而是鱼粥，上面还有碧绿的葱花“你做的？”

    “会的不多，你随便吃。”荣煜也给自己准备了一份。

    贺涵舀了一汤勺放入嘴里，看了一眼自己喝粥的她“很不错。”

    “如果是凌玲这时候应该回你一句‘因为是你爱吃鱼啊。’”荣煜头也没抬“我妈教我食不言寝不语。”

    “你也做不来凌玲，特立独行的荣少。”贺涵看了一眼她那女子里很少有人敢尝试的发型“起码人家有一头长发。”

    “以为是恶性瘤，索性就剃光了。”免得大把大把的掉头发，自己把自己吓着“你喜欢凌玲类？不对啊。”蹙眉“指导型人格不是更喜欢家里麻烦不断的罗子君吗？”

    贺涵“你不是这个人格，为什么这么帮她？”

    “怕你帮她啊。”荣煜拿了一个水煮荷包蛋，拇指在一头往下一摁，蛋瘪进去一块，然后她跟撕纸盒子似的将蛋壳连带壳里的白色薄膜螺旋不断的被剥落。

    贺涵看呆了：他从来不知道蛋壳可以和削苹果皮一样的被剥下。

    荣煜咬了一口里面蛋黄还是软糯的白煮蛋“时刻心系客户，体验他们的悲观和快乐的情绪，与他们站在同一战线上，不仅是男神你的职业感，更可能是你的感情观。”瞥眼“你说过比起相敬如宾的所谓高修养家庭你更喜欢吵吵闹闹的家。”她那时满心想将自己的家人介绍给他，因为在她看来她的那些家人是最可爱的，有修养却又用知识互相吐槽，彼此真的关心又彼此给予关爱。

    贺涵也想学她剥鸡蛋的方式，但是试着单手摁蛋的一端，可就是怎么都办不到。

    荣煜瞧着，毫不顾忌的大笑。

    笑的贺涵都有点真不高兴了。

    荣煜稍微敛了一下“在家嘛当然可以笑，在外面保证不笑你。”这四岁贺公子实在太可爱了。

    贺涵由怒转喜，跟着她一起笑了。

    两人跟傻子似的对视而笑，一顿早餐很快就过去了。

    贺涵整理了桌子，荣煜负责洗碗。

    “我刚才从我家亲戚那里拿了一些鱼肉松，放在左手边柜子第三格了，你要是在家吃早餐，可以拿来佐餐。”其实在他没醒来是自己已经做了很多事，荣煜将洗好的碗碟放在晾碗架上“还有你家冰箱里的鸡蛋时间久了，也别太迷信智能冰箱，让阿姨记得及时更换；算了，你忘记说也没关系，我已经写了纸条。”

    擦干手，去拿手表。

    “得回医院了。”荣煜看看时间“不用管我，我让常洁来接；你准备上班吧。”

    “和b&t的合作我考虑了很久，还是你出面比较好。”贺涵看着她将那只自己也有的表戴上“林杉集团那里虽然已经达成了签约意向，但是有些事还是需要我做的好些。”

    “cayman、林杉都是你的。”荣煜边整理自己袖管，边往其他地方走“百草味和商周也非常高兴是你入主辰星，这样你今年的业绩不会太难看，辰星是不大，但是由你扩展为大公司也是一种成就感；既然唐晶是你继续留在业内的唯一原因，那就在她还在业内时做个称职的大神；还有别在我后面伸手，如果你不想和上次那人一样先打120、再打110的话。”

    跟在她贺涵立刻停住了手“你消失是去当杀手的？”

    “对啊。”荣煜侧眸“杀人我是专业的。”

    “那你杀过谁？”

    “杀父仇人！”

    “姓氏名谁，年纪多大，怎么杀的？这个我得记下来，等你又失踪时可以有把柄召唤你出现。”

    “再叽叽歪歪，我就要考虑先j后杀，还是先杀后j了！”

    “荣煜！”

    大猫回眸，眯眼：还想干吗？

    “外面冷，外套，lv行不？”贺涵手里提着黑色lv大衣，卖乖笑着。